罐头

大象

<p class="ql-block">罐头</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说起罐头,首先不得不提黄桃罐头。</p><p class="ql-block"> ​如今,黄桃罐头成为了时尚的代名词。谁得了病,能吃到嘴黄桃罐头,似乎病就能好了一半,精神上也愉悦了许多。哪天心情不好,不一定是啤酒加撸串,来一桶黄桃罐头。连汤带肉干下去,神清气爽。</p><p class="ql-block"> 去一次超市,琳琅满目的商品让你目不暇接。罐头种类也很多。常见的葡萄、橘子、草莓、山楂,当然还有黄桃。牌子也不单一,包装也花样多,大桶的一二斤,也有小巧的迷你的估计给孩子会喜欢。可现在,也许我们一年也买不了一两次罐头。水果还吃不过来呢,谁还愿意吃罐头。一年四季,什么海南的泰国的,你想吃什么水果保证四季都能供应。罐头和新鲜水果比起来,营养成分肯定少了很多。可罐头,又是多少人年少的记忆。</p><p class="ql-block"> 那时候物资匮乏。甚至连温饱解决都是问题。想吃一口罐头,就是奢望。我记得,只有逢年过节时,来家里的客人,有时候会给年迈的爷爷奶奶带的礼物里,能见到罐头的影子。家人也会拿出家里存的自认为最珍惜的东西款待客人。罐头我们作为孩子们只是看看,眼巴巴地看看。等到了大年三十,爷爷会从木头箱子里取出来罐头,这个箱子平时是上锁头的。让哥哥取几个盘子,我迫不及待摆弄一下,打不开,哈喇子都快流出嘴边了。哥哥劲大,把玻璃罐头瓶子拿在手上,倒过来,用另外一只手拍几下瓶底。再翻转过来,轻轻一拧,瓶盖就开了。我如法炮制,可惜力量不够用,羞得脸通红再次交给哥哥。爷爷会做菜,把拿手的菜一盘一碟摆满了八仙桌。一家人老少三代围坐一起,吃团圆饭。我最爱爷爷炸的刀鱼,外表金黄,里面酥嫩,怎么也吃不够。罐头我吃不了几口,不咋爱吃果肉,我爱喝罐头汤,酸酸甜甜,很是解渴。</p><p class="ql-block"> 后来,爷爷搬到了另外一处新盖的房子居住。奶奶陪伴,还有亲姑姑家的表妹从小在我家,也和爷爷奶奶住那处院子。爷爷勤快,春天里种了园子,栽植了海棠、杏、苹果梨等果树,满院子花香,树木旁边,是一畦畦整齐有序的菜池子。春韭已经泛绿,旁边的大榆树把榆钱儿撒得哪里都是,我稍微有点强迫症,看到榆钱儿在韭菜丛里就觉得不舒服,一个一个去挑出来。哪里挑得干净,一阵风吹过来,我的劳动等于零。我问爷爷啥时候可以吃韭菜,我愿意吃奶奶做的韭菜盒子。爷爷笑着说快了快了,就是不割韭菜。我也就没了耐心等待,和其他小伙伴疯玩去了。等旁边的池子小白菜小生菜小黄瓜秧都冒出来手掌高了,有一天早晨爷爷就把带着露珠的韭菜割了一茬。等我晚上放学回到家,妈妈告诉我今晚去爷爷家一起吃饭,我就知道会有好吃的了。跑着到了爷爷的小院子,韭菜盒子的香气早已飘动在空气里。别看我小时候也瘦弱,干干巴巴的,却很能吃。那么香气四溢的韭菜盒子,我能一口气不顾烫嘴造四五个。奶奶一边烙着一边夸我能吃,哪有隔辈不疼孙子的,大儿子老孙子嘛。</p><p class="ql-block"> 等我读完大学,爷爷已经离世,裹着三寸金莲的奶奶,身体还不错。但已经无力经管那个小园子。我每次回到故乡,给奶奶买的好吃的里面,必然会有罐头。奶奶爱吃。每次都会把超市里的所有罐头品种拿一遍不重样。我也学会了做饭,反过来我用自己的体会去做炸刀鱼。一开始做不太好,总炸碎。妈妈告诉我刀鱼收拾好后外面裹一层面粉或者鸡蛋清,我试了,效果还不错。但这种刀鱼吃起来就是没有爷爷做的好吃。爷爷做的是纯粹的干炸刀鱼,外焦里嫩。 </p><p class="ql-block"> 每次去祖坟地给爷爷等祖辈烧纸悼念,我在心里都会暗自鼓劲儿,一个从小农村出来了孩子,本分、纯朴、善良、勤劳等等,都是根,是本,是不可能丢掉的。爷爷辛劳了一生,留下一儿一女,两个孙子两个孙女。当初八口之家的喜怒哀乐,记忆犹新。罐头虽然不怎么吃,可罐头代表的岁月,以及岁月里的一草一木,一情一念,不敢忘,忘不了。昨天结婚纪念日,和妻子通了电话聊了一会,妻子告诉我儿子说来年七月,中考结束后他自己想去内蒙古看草原。那时候我也能回到吉林了。我会陪他一起去看。因为,内蒙古是他的籍贯。也肯定会带他到祖坟那里,让他诚恳地磕个头。 </p><p class="ql-block"> 那是故乡的呼唤。</p><p class="ql-block">----写于2024.06.07</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