逍遥津话坊（2）

上善若水

　　 由孙女的学习负担

想起的一段教育往事

2024.6.11

我家有一个孙子，一个孙女。孙子现在上小学四年级，学校就在我家附近，平日自然就在我家吃饭。孙女上初中二年级，学校不在我家这边，平时也就不来我家吃饭了，但节假日、双休日要来吃饭。但最近很长时间孙女节假日、双休日也不来了，说是学习紧张，没时间过来。俩孩子从小都是我和老伴带大的，跟我们很亲。长时间不来，她奶奶想呀，但也没办法，就经常给她烧好吃的让我送去，我乐此不疲。可怜天下奶奶心！

中国学生的学习负担重，世人一直广为诟病。我在职时曾在教育部门工作过，当时教育界从上到下都意识到这个问题的严重性，也采取了各种措施，但都收效甚微。记得当时社会公款吃喝很严重，有一次我们几个教育同仁在一起聊天，大家说在中国哪一位领导人有本事能把公款吃喝和学生负担这两个恶疾解决了那才叫牛！现在公款吃喝已基本得到扼制，但学生负担重的问题仍未见好转，其中的原因非常复杂，三两句话讲不清楚。

我在职时到教育部门工作之初，从上到下都在叫一个口号：办人民满意的教育。这个口号最初什么时候由谁提出的？不得而知，我溯源过，也无结果。反正大家都这么喊，我也跟着这么喊。随着在教育部门工作久了，我越来越感觉这个口号太大、太空，只能作为一个愿景、努力方向，在现实中很难达到。尽管当时上上下下口号叫得很响，老百姓对教育仍然非常不满意。成千上万的家长众口难调，每个人学生的个体差异很大，谁也没能耐让老百姓人人满意。基于这样的现状，在一次我们全市教育工作理论研讨会上，我提出了一个新的口号：办对人民负责任的教育。以代替原来的：办人民满意的教育。言下之意是我不能做到教育让老百姓人人满意，但我能做到教育对老百姓人人负责。

我当时提出这一建议是基于对当时教育现状的认知、感悟。在当时包括现在，老百姓对教育满不满意唯一的的评判标准就是看他们的孩子考试能不能拿到高分，能不能上心仪的学校。至于学生其他方面知识和技能，包括品德、人格、心理和性格的养成等都不重要。一些学校减轻学生学业负担，少布置作业，开展素质教育，本来是执行国家规定的正当之举，可是却被家长指责为不重视文化课，慌废了孩子的学业。导致有的学校甚至名校口啤下降。我家附近就有一所长期在校园推广精典诵读，传承传统文化的学校，曾是我们合肥市开展素质教育的名片学校，我在教育部门工作时，恰好分管学生德育工作，经常陪同来合肥参观考察的外地教育界人士去该校参观。就这样一所优秀学校，竟然被社会上谣传不重视文化课，搞花架子。本来是学生挤破头都想上的学校，后来竟然生源不足，招不满学生，让人哭笑不得。一些学校为了赢得社会声誉，一味迎合家长的愿望，只注重数理化等主课教学，副课被挤占、挪用。一门心思搞主课，给学生加码、施压，导致有的学生学孬了、学傻了、甚至学成变态人。我的外甥就在我们市里一所最著名高中从教，曾多年任学校重点班班主任，后来他坚决辞掉了班主任工作。我问他为什么？他说他所带的班都是尖子生，学习都很厉害，但很多学生心智不成熟，性格另类，班级难管，班主任难当，他们班就曾发生过学生跳楼事件。这样下去怎么得了？我们是在培养学生还是在摧残学生？

据一些专家和机构对学生走向社会后发展情况的调查研究，发现在校期间学习非常拨尖和非常落后的，走向社会后发展得好的比例明显低于在校学习处于中间状态的。我不知道这个结论是否真实可信，但这符合我的判断。在现实生活中，学历固然重要，但绝不是仅有高学历就行的，一个人成功与否要取决于多方面因素，特别是不可忽视的非学历因素。

我心目中的 办对人民负责任的教育，就是要求学校严格执行国家课程设置规定，开齐开足应开尽开课程，让学生全面接受各方面的知识传授；大力开展素质教育，提升学生的综合能力、综合素质；根据学生的心智成长过程，遵循教育规律，科学合理施教，让学生德、智、体、美、劳全面发展：立足课堂，放眼世界，着眼长远，对学生的一生一世负责。其实，对人民负责任的教育与让人民满意的教育并不矛盾，只是很多家长不懂教育，目光短浅，一味地追求分数。如果我们的教育工作者真正以对每个孩子负责的态度施教，把每个孩子培养成各方面都合格的人材，最终受益的还是学生和家长，真正达到了这种状态，人民对教育还能不满意吗？

我当时这个观点的提出，得到了教育界同仁的肯定，大家觉得观点有创意，且切合实际。记得我提出这一观点不久，恰好党的十七大召开，正式提出科学发展观这一重大理论。结合宣传十七大精神，我曾就我市教育系统贯彻十七大精神，落实科学发展观，推动合肥教育科学发展，给基层学校做过多场辅导报告，报告中我着力兜售了我提出的这一观点，把办对人民负责任的教育与推进教育的科学发展结合起来。据后来我收到的反馈信息，反响还不错。如果我当初的这一教育观点，能够给此后的合肥教育注入一点新的理念，也算是我为合肥教育做出了一点微薄贡献，也不枉我到教育走了一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