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午，清晨观鱼

邨夫

昨天端午，起了个大早，去市场买艾叶，去早了，市场里还没来人。

记得小时候过端午，大人们天麻麻亮就出门上山采艾。那艾呈灰白色，绵绵茸茸，味道浓郁。回来路上，他们耳朵上别着艾叶，抱着新鲜的艾枝，见人就问好，没有现在的假道学伪文化说的，端午节不可以问好只能说安康这么一说。

细想也是，端午节在先，屈原投江在后，怎么会是因屈原才有了端午节呢？和伍子胥曹娥更是没有一点儿关系。

大门上插的艾多，其他门上也插，插在门楣上。香气四溢，令人头清脑快。不过，这艾却是蚊蝇蛇蝎的克星。

当然，端午节本来就是“驱五毒”的。

三秦大地乃至北方，端午节没有“赛龙舟”的习俗，正是民俗学所讲的“地分南北”吧，时下的端午习俗和古代也有不同，自然是“时有古今”了。习俗，是活的，不会一成不变。

香囊彩绳似乎是古今相承南北兼有。不过也是有区别，各有特色。

现在的香囊，虎头茹茹虫虫如意还有，但比过去色彩鲜艳了，个头大了，品种少了，价格高了，做工不精到了。不过，很多制作者还是会告诉你，香囊里有雄黄朱砂。是的，这个非常重要，这是端午节的核心内容，不可或缺，与商家是否在香囊里面是否真放了雄黄朱砂无关。

陕北人爱唱歌，唱生活，唱爱情，唱历史，唱时政。《走西口》《赶牲灵》《蓝花花》《横山里下来游击队》等等，《东方红》就更不用提说，都是文化传承。也有民俗风情的，如《挂红灯》《打连成》，还有酒曲，《十二杯酒》的第五杯酒，内容就是这个。歌词是这样的：

第五杯酒五端阳，

青白二蛇闹雄黄。

酒过三杯真相现，

吓死了许仙又还阳。

和包粽子一样，饮雄黄酒也是端午的主要内容仪轨。

雄黄酒能否震慑蛇蝎我不知道，艾草能够熏跑蚊蝇绝对是实实在在的存在，或许蛇蝎也害怕。野外露营，四周点燃艾草，古人就这样做，现在的人依然这样做。

那时候，伏天的夜晚，人们喜欢在院子里乘凉，铺开高粱秸皮编织的席子，大家坐在上面，四下里远远的点燃“艾药子”，蚊蝇蛇蝎都不会来了。

那“艾药子”就是在端午这天采的，而且说这天的药性最强，效果最佳。再长几天，艾的茎就硬了，叶子脆了，老了，药劲小了。

编艾药子很有意思。用九枝艾草，尾部绑扎起来，三枝一股，像女孩编辫子一样。不同的是，这个可长可短，没有定数，三五尺丈二八尺都行。编时那一股短了少了，随时添加，继续往长编织，直到自己满意方好。编好后晾晒在墙头，干了备用。

我见过最长的一个艾药子大概有一两丈长，盘成一圈圈的堆了起来，很是威武壮观！

不一会儿，市场来人了，艾叶也买了，但不是真正的艾草，我们老家叫这个是“水艾”。长的有点像，叶子大，灰绿色，不是灰白色，几乎没有艾香味。用这样的艾草做针灸用绝对是不行的。

咱现在就是做个样子，走个形式，水艾就水艾吧！像这样“水”的事情太多了，大家都司空见惯习以为常，见怪不怪了。

回家，插艾，晨练。

对了，晨练的水榭旁，鱼儿多而漂亮，驻足欣赏也不失为欣事一桩。

是寄情吗？也许。

仲夏清晨风送凉，

灯明水榭影波长。

鱼儿不晓人间事，

蜜粽甘甜入口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