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悠悠艾草香,片片粽叶长。一年一端午,一岁一安康。”今天是端午节,早饭时间,吃了一个粽子,还是那样香甜。</p><p class="ql-block">关中人把包粽子叫缚(念fo)粽子,我觉得这个缚用的很准,就是捆绑的意思。</p><p class="ql-block">小时候,端午前一周,甚至前十天,舅舅和姨妈都要给不满十二岁的外甥送粽子,一般也就是一二十个的样子。我有三个姑姑,爷爷奶奶年年要缚一大锅粽子,送一圈,剩下的家里每人也吃不上几个。爷爷奶奶不在了,父亲又送了几年,后来我当兵去了,就不知道后来了。父亲也已作古多年了,不知道那个风俗还在吗?</p> <p class="ql-block">记忆里,关中农人的端午节,就是开镰割麦的冲锋号,意味着麦子熟了,夏忙来了。</p><p class="ql-block">上午看了一部电影,名字叫《麦客》,讲述了民国时期,甘肃年轻麦客彦碧与乾县留学归来的杨春丽一起用传统文化“秦腔”和“弦板腔”唤醒老百姓反抗黑恶势力压迫的故事,也使我不由得想起了八九十年代这个季节,那群流动在关中大地上可怜的麦客大军来。</p><p class="ql-block">麦客是个时令的活,也是个要人命的活,夏收完了,这个营生也就结束了。当麦客,要能吃苦,身体好,有耐力才能行。八九十年代的端午前后,关中地区的麦客既是一道独特的风景所在,更是每一个麦客们一辈子挥之不去的心酸史。他们基本上都来自商洛和甘肃。</p> <p class="ql-block">普通人一天最多能割一亩麦,麦客们从半夜鸡叫三遍进地,到月上三竿收工,中午还不敢歇晌,差不多都能割一亩半。麦客,可以说是那个年代关中大地上一个个不烧油,不用电,移动着的收割机,离了他们,即使关中的土地再肥沃,小麦产量再高,也只能眼睁睁地看着烂在地里。</p><p class="ql-block">麦客也不是谁家都雇的起的。家里劳力少而地又多的,往往是要硬着头皮雇的,哪怕收下的粮食都不够割麦的工钱,借也罢,都要把麦收回去,除了怕邻人笑话以外,更多的恐怕是认为浪费粮食就是造孽呢!当然大部分家庭还都是条件允许,因为时间紧,也确实下不了苦,才雇的麦客。</p> <p class="ql-block">那时候,我家里条件不好,父亲身体也不好,家里的地也不多,每年割麦我都觉得就像历劫。四口人,四亩麦,好像四十亩麦,咋也割不完。所以看麦客们割麦的速度,加上因为麦客们的吃苦,收入也颇丰,于是乎我当时也曾萌生过将来当个麦客的理想。</p><p class="ql-block">乱七八糟的,在这个端午节,我还想了很多人,很多事。几十年过去了,每年的端午节总会如期而至,麦子也仍会在这个时候成熟,我早已不用再为雇不起麦客发愁了,暂时也不用再考虑给外甥们送粽子了,过去的那些人也不知道他们都还好吗?</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