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午,那泛滥的乡愁

往事如烟

<p class="ql-block">又是一个艾叶飘香的时节。走在街上,时常会被路边地摊那形形色色的端午节挂饰所吸引。一串串,一团团,挂在那里甚是好看。鼻孔不时会被新出锅粽子的一缕缕清香所侵占,随手买上一个放进嘴里,边咀嚼边欣赏着眼前的红火景象,喜悦之情不觉油然而生,同时勾引出来的是那深藏在心底的童年记忆。</p><p class="ql-block">那时,还不知道什么叫“端午”,只知道每年的阴历五月初五叫“五月节”,是个吃粽子的节日,所以也有人叫它“粽子节”。在每年的各种节日中,五月节是我比较喜欢的一个节日,不仅因为这天能吃到香甜可口的粽子、以及平时只有在过生日才能吃到的煮鸡蛋,更重要的则是这个节日里那些有趣的习俗。</p> <p class="ql-block">戴花股线是端午节的重要习俗之一。所谓花股线,就是由五根不同颜色的线拧成一股,戴在小孩子的手臂上,寓意着幸福安康。每年离五月节还有好几天,家庭主妇们就开始张罗着给孩子配花股线了。由于花股线需要由五种颜色的线搭配而成,自家又难以凑齐五种颜色,所以她们常常聚在一起,手拿彩线,相互调剂着余缺。配好的花股线是不能马上戴的,而是要在初五的前一夜放到窗外“搭露水”,待初五早上再将搭过露水的花股线系到孩子们的手臂上。直到五月节后的第一个雨天,再把花股线剪下来,扔在雨中,这样会带来一年的好运。</p> <p class="ql-block">吃粽子,是五月节的重头戏。而这包粽子,那可是一个技术活儿,并不是每个人都做得来的,要提前好几天把江米和粽叶以及捆绑粽子的马莲放在水里浸泡起来。浸泡江米是为了防止煮粽子时江米因遇热膨胀而把粽子涨坏,再有就是泡过的江米比较容易熟。而浸泡粽叶和马莲则是为了增加其柔韧性。包粽子那天,一般都会招呼来左邻右舍的一起帮忙。大家围坐在一起,一边包着粽子,一边唠着家常,说笑间,就把满满一盆的粽子包好了。粽子下锅了,这也是考验包粽子水平的时候,有的粽子煮完后一粒米也漏不出来,有的则是漏得一塌糊涂。煮好的粽子,是要到初五早上才能吃的。用老人的话说:要是提前吃了,过节那天再吃就没有味道了。现在想想,还真是那么个理儿。</p> <p class="ql-block">五月节那天,早上两三点钟,大门口就开始涌动起上山采艾蒿的人流。有的拿着手电筒,有的干脆摸黑前行,虽然看不清对方,但彼此却能通过走路的姿势和说话的声音判断出对方是谁,大家相互打着招呼,说笑着,结伴向村东那座叫做柜子山的大山走着。我几乎每次都会被这喧闹声吵醒,睁开惺忪的睡眼,见舅舅已经整装待发了。舅舅每次都会特意问问我要不要跟着去,我嘴上答应着,可一翻身却又进去了梦乡。再次醒来时,房檐上已经是插满了艾蒿。</p><p class="ql-block">五月节那天的早饭一般都是粽子和煮鸡蛋。五月节吃煮鸡蛋,同样寓意着幸福安康。粽子,那可是一年才能吃到一次的美味,孩子们自然是吃不够的,于是有的人家又“发明”了高粱米粽子、大米粽子,以应付那些馋嘴的孩子,其味道自然是远不如江米的,可孩子们却是吃得津津有味。用完的粽叶是不扔掉的,而是洗洗晾干储存起来,以备来年再用。</p><p class="ql-block">吃过早饭,孩子们该上学了,每个孩子的书包里都会塞上几个煮熟的鸡蛋,而且是专挑那种皮儿摸起来比较厚实的来拿。撞鸡蛋,是五月节同学们喜欢玩的一个游戏,每人手里握着一个煮熟的鸡蛋,相互碰撞着,较量一下谁的结实。鸡蛋碰撞在一起,引来围观者阵阵的叫好声,破碎的鸡蛋皮也随之散落一地。上课铃声响起,学生们赶紧跑回到自己座位。老师走了进来,看到满地的鸡蛋皮,皱着眉,可又抓不到肇事者,也不知该向谁发火。只能喊来值日生:把地上的鸡蛋皮扫了。那天的值日生是最辛苦的,地面往往是扫了一遍又一遍。</p> <p class="ql-block">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直到有一天,终于知道,那个被我们称做“五月节”、“粽子节“的,其“大名儿”乃为“端午节”。而当得知这一节日是为纪念伟大爱国诗人屈原而设立的,则更是让我对其产生了一种神圣感。</p><p class="ql-block">如今,粽子早已成为人们可以随时享用的平常食品,而艾蒿、桃树枝则成了节日里商家用来谋利的商品。看着街上挂满的五颜六色、各种材质的端午节挂件饰品,喜庆之余,又不免感觉到几分俗气。品着已然不知是何滋味的粽子,忽的发觉,儿时的粽子才是最香最甜的,那时艾草的清香才是最纯的。那,才是真正的过节!</p>

粽子

五月节

股线

鸡蛋

江米

节日

初五

端午节

孩子

粽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