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到的爱情花

马俊

文字：马俊美篇号：481485630图片：网络 　　结婚10多年后，我的爱情之花终于绽放。 我和老婆一路磕磕绊绊地走来，终于由一块寒冰融化为一汪春水。 大学时，由于父母给了我一付好皮囊，让我成为校草的热门人选。漂亮的女孩子，我都挑花了眼。 直到大学毕业，我才正式处了女朋友。她是艺术系的舞蹈生，新生入学的一曲独舞，直接就把老校花拉下女神的王座。 我当时找对象的标准，是个身材控，非体型妙曼、曲线玲珑不可。 没成想，毕业分配到财务科，被我现在的老婆一见钟情。 我老婆是器材库房的主管。光看脸，她也算五官精致，就是一脸的肥肉。 我1米78体重才150斤，她1米75，体重200多斤。她上中学时，是县里“三撇”运动项目的记录保持者，更是拔河比赛的绝对主力。 她一个人，就把100多公斤的保险柜，一口气扛到五楼。她体格壮硕的，活脱脱的一个“女张飞”。 本来，我和她不可能有任何情感上的交集，可是，就在她送保险柜上楼的那天晚上，我们财务科请客感谢。 我喝醉了，像一滩烂泥，她把我扛回宿舍。天亮醒来，我发现，我俩睡在一个被窝。 我迷迷糊糊地记得，昨晚，我女朋友来过，帮我脱脏衣服，擦洗溅在身上的污渍…… 我赶紧向她赔礼道歉，她也没说要我负责。可是，一个月后，她怀孕了。 她拿着孕检报告跟我说：“你对我可以不负责，但你必须对孩子负责”。 这有区别吗？ 　　在我们那个年代，未婚先孕是天大的丑闻，而始乱终弃绝对会名声扫地，还有可能受处分。　　 “哥，你就娶了我吧。”她哀哀切切，低声下气。　　 “求你把孩子打掉吧，我会尽力补偿你，有啥要求尽管提。”我眉头紧锁。　　 “我不要补偿，但你必须给孩子补偿一个爹。”她语气坚决。　　 “可我不爱你呀！你也知道，我有女朋友。”我的头摇得如拨浪鼓，“对不起，原谅我好吗？”　　 “你不爱我？那孩子怎么来的？”老婆满眼泪水，一脸委屈。　　 “那晚我喝多了，真的是喝多了……”我的声音瞬间弱了下去。　　 “感情可以慢慢培养，看在孩子的份上，咱们结婚好吗？我保证会一辈子对你好！”　　 “可一个巴掌也拍不响啊，你若是对我没有想法，我的力气能强过你？你为什么非要嫁给一个不爱你的人呢！”　　 “我爱你，这个理由还不够吗！”　　就在我焦头烂额的时候，我看见她母亲从科长办公室出来。 科长一脸严肃：“你也看到了，她母亲已经闹到我这来了。她让我转告你，你若不跟她女儿结婚，他就去找厂长！” 我满脸愕然。科长语重心长：“我不管你心里是怎么想的，你把人家肚子搞大了，这总是事实吧？再说不爱还来得及吗？这可是作风问题，处理不好的话，你一辈子的前途就废了，你自己好好考虑考虑吧！” 　　回到科室，我发现大家都用异样的眼神看我。 他们的议论，时不时刺疼我的神经：“真是看不出来呀，表面斯斯文文的一个人，看不上人家还干那事”。 “管不住自己又不想负责，真以为脸蛋漂亮就能白嫖啊，天下哪有这么好的事？啧啧。” 我灰头土脸回到家中，父亲更是怒气冲天：“兔崽子，我们的老脸都让你丢尽了！” 父亲越说越气，抬腿就给我一脚：“女孩父母都到家里逼婚来了，你喝了几两马尿，就不会干人事啦？”　　母亲一把拦住了父亲，老脸通红：“作孽呀！你也是有对象的人了，你怎么向人家交代啊，也不知道你哪根筋搭错了……” “爸妈，我真的是一时糊涂呀……”我“扑通”一声跪在了父母的面前，泣不成声。 就在这时，电话铃响了，母亲拿起话筒，没好气地对我说：“跪有什么用，起来吧，你对象的电话。” “喂？” “你真行啊，长出息了，几天没见，你就当爹了？” 我一听她说话的口气，头都炸了。 “不是你想的那样？你听我解释……” “我想的哪样了？全世界都知道了，就瞒着我一个人，我就问你，孩子是不是你的？” “是，但……” “停，别弄脏了我的耳朵。你做的事和我无关，从今以后，我不认识你，你好自为之，不要打扰我！”说完，她啪地一声，撂了电话。 　　肚子里的孩子不等人，我爸妈和她爸妈商议了一下，决定一切从简，马上举行婚礼。　　婚宴散后，我踉踉跄跄地推开新房的门，脚下就像踩着一团棉花。　　老婆头上盖着象征性的红纱巾，坐在床边，那彪悍的体格，像一座小山。我心里突然一阵翻腾，“哇”的一声，吐了一地。　　我一头栽倒在床上，如一只困兽，悲哀、愤怒、绝望、无奈……　　她把纱巾一揭，就去收拾地上的残局。又帮我换衣服，擦身子，我就像一根木头。 忙乎完，她手抚摸着微微凸起肚子，露出了会心的笑容。　　婚后，我经常会把自己灌得烂醉，回到家里倒头便睡。任她挺着大肚子在屋里晃来晃去。　　老婆并不在意我的冷漠，我喝醉了，她就替我铺被，脱衣，泡醒酒茶，还拧一个热毛巾敷在我额头。她认真地扮演着一个贤妻的角色。　　而我把所有的精力都用到了工作上，对她不闻不问。 我也是个正常男人，晚上睡觉时，我强忍着把她搂在怀里的冲动。可儿子出生后，我就再没有了不碰她的理由。 某一天，我洗完澡，像往常一样，上床后，把后背冲着她。她竟然一把就把我的身体扳过来。我力气本来就没她大，更何况我心里也有小虫子在爬。 有了第一次，就有第二次。我也想开了，难不成过一辈子和尚的日子，何况我根本就没看破红尘。 　　我把每个月几十块钱的工资如数交给她，家里的人情往来、大事小情我全不管，她都打理得井井有条。 我唯一能帮她的就是带孩子。平时我俩也没多少交流，更别说拌嘴，表面上就像一对相敬如宾的夫妻。 时间不紧不慢地走着，我们就这样不冷不热地过着。不知不觉中，我们家的夫妻关系、婆媳关系、翁婿关系也在潜移默化地发生着变化。 我对她越来越依赖。父母年老多病，也越来越需要儿女的照顾，她默默地把该我做的事情都做了，做得比我还好。 孩子上中学以后，父母几次生病住院，她就像一个上紧了发条的钟摆，在单位、家庭、医院、学校之间，争分夺秒地来回摆动。　　很多时候，我都不想她那么辛苦，我对她不冷不热的态度，哪里值得她这么付出。 这个女人啊，爱得太偏执了，为了爱，她几乎是把我绑到她的婚床上；也是为了爱，她又包容我的一切不作为。 她对我这么好，究竟图什么呢？我长得好看能当日子过吗？ 怀着愧疚，我越来越心疼她，关心她，体贴她。慢慢地，我感觉，我的爱情之花悄然绽放了……　　皎洁的月光透过窗帘窥探进来，屋内一片温馨。　　 “你当年为什么那么执着地要跟我结婚呢？”　　 “爱你呗。”　　 “什么时候开始爱我的呀？”　　 “见到你的第一眼。”　　 “可你知不知道，强扭的瓜不甜？”　　 “我只知道守得清心待月明……”　　 “你这个傻女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