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矮女孩的苦恋

惠慧

原创小说：谭艳萍插图摄影：谭艳萍 一在一个阳光斑驳的午后，快乐城附近的小巷子走来了一个矮小轻盈的身影。她走出巷口穿梭在人群之中，似乎毫不费力地在熙熙攘攘中找到自己的节奏。她尽管身材娇小，却如同林间最灵巧的精灵，以她独有的姿态吸引着旁人的目光。这个矮女孩叫银玲，是做美容保健的。她和男友余波租住在快乐城附近的三室一厅。并利用一间房子开了美容保健室。但最近，余波总是找她的茬。自从上次去了一趟余波父母的家，两人的关系就出现了拐点。 他们经常为一点小事吵架，都是余波挑起的。这天，他们又吵架了：“你看你，你能做什么事？做美容保健的三室一厅房子给你租了几个月了，仪器设备都已到位，现在也没有几个顾客，白白花了我那么多钱投资，这房子不租了，我们彻底分手吧！”余波蹦出道。余波这样绝情，银玲的心仿佛被针刺了一下，脸色刹那苍白，嘴唇微微颤抖，一时竟说不出话来，泪水瞬间夺眶而出。好一会儿她才抬起头用左手擦了擦泪水，右手把手上正在擦桌子的抹布“吧唧”一声摔地上，伤心地瞪着余波，说：“我不就是有点矮吗？我知道你爸妈不同意，你别找借口！好，分就分！我还不伺候你了，你以为我离开你就活不了嘛！”。余波当即一楞，一向温柔贤淑的银玲，在他面前从来没有说过如此硬气的话，那张五官分明英俊的脸孔，被气得红一阵白一阵，显得非常难看。他愤怒地扫了银玲一眼，一手插在黑色上衣的休闲衣兜里，一手拿着手机，在客厅里不停地来回走动，嘴巴却还在不停地嘟嚷：“收费太少了，太少了。”这时门铃响了，有姐来做养生保健。银玲迅速擦了擦脸上泪痕，转身去开门。门外闪进了一位漂亮的阿姨。“姐，你来啦。”银玲脸上马上挤出了两个小酒窝的笑容。银玲把在她这里做美容的阿姨都称呼为“姐”，说这么叫，显得阿姨年轻。“姐”们也都高兴地接受了。这位漂亮的“姐”是见过银玲男友的，一进门发现男孩一脸板着，满脸严肃；又看到银玲的眼睛红红的，笑容也有点不自然。嗯，气氛有点不对，漂亮姐对银玲男友的态度特别不快，赶紧闪进了里间按摩室。银玲依然挂着挤出来的笑容紧跟着到了里间，说：“姐，你先休息会，我去给你泡杯鱼腥草茶汤。” 一会功夫，银玲心情复杂地端着茶汤进来了。 漂亮姐正在接茶汤的时候，只听得客厅门“咣当”一声，那重重的响声惊得漂亮姐差点把茶汤撒了出来。 是余波摔门走了。 二漂亮姐迅速看了银玲一眼，银玲的脸却刷地红了，尴尬地掩饰道：“姐，你快躺好，我来给你开背。”“银玲，你今天是不是和你男朋友吵架了？”漂亮姐问。 银玲眼神突然黯淡，紧紧地抿着嘴唇没回话。她只迅速帮漂亮姐颈脖上的项链取下放好后，让漂亮姐在美容床上趴好便在漂亮姐背上揉捏起来。原本，银玲先要给漂亮姐后背抹上套装精油，此时却忘记了这道程序。“银玲，你还没有给我背上擦上精油呢？漂亮姐笑着提醒道。“啊，忘记了，忘记了。”银玲忙起身去拿精油。”性格开朗的银玲，平时很爱说话，漂亮姐每次来做身体保养和脸部补水，都是说个不停。这一会却不吱声，沉默寡言地在漂亮姐背部上来回揉捏着。漂亮姐可憋不住了，心直口快的说道：“银玲，我已经看出来了，你男友对你不怎么好，我每次来都是看到他拉耷个脸在客厅里，也不知道和顾客打个招呼；到了做饭时间呢，还要等你来做，真懒！还嫌你做的饭菜不好吃，他数落你的时候我都听到了，一点都不知道怜爱你。”银玲的脸上，忽然略过有点羞赧的表情，轻声叹气：“唉，谁叫我好喜欢我对象呢？”漂亮姐一听银玲这么说，忍不住笑了起来，好奇地问：“你怎么会这么喜欢他呢？是不是看他长得帅？” 银玲沉默了一会，不好意思道：“有点，主要他人还是蛮好。”“那他父母是做什么工作的？你对象又是干什么工作的？他怎么老是呆在家里，他哪不上班啦？” 银玲又默不作声。漂亮姐见银玲不出声：“嗨，其实你也不差，这么小的年龄就有一身保健美容好技能，人又勤劳能吃苦，不就是个子矮点吗？我这是从一个顾客的角度来评价你的优点的。而你对象呢？我每次看到他的时候都是在玩手机。”“姐，他不是在玩手机，他是在手机上炒股。他爸爸妈妈是开建材店卖防盗门的，我对象是负责防盗门售后服务这一块的。” 银玲在给余波作辩解。银玲在所有的顾客面前称她男朋友为“对象”了。所以顾客也都随她这样称呼，其实她“对象”家里还没有认可她，只是银玲的一厢情愿。“姐，你真好，总是帮我打气鼓励。” 银玲的心情似乎晴朗了一点。漂亮姐心里有点不是滋味地笑着说：“你性格真好，很能沉得住气，遇上这么大的事，还能静下心来工作。”银玲笑了，说：“姐，那有什么办法呢，习惯了。但我刚才也挺凶的，你是没看到我对他发火样子咯。”“你会发火？你总是一副迁就他的样子。”漂亮姐不信。“我是觉得你对你“对象”是痴迷的简直是没有了自我。我来这么多次，我还看不出来？” 在邮轮上拍摄加勒比海日出 三银玲怅然若失地说：“姐，你不理解，这间美容室是他投资的，我一个农村来的女孩子，没有什么经济基础又没有读到什么书，加上个子又矮，我只有迁就他一点呗。” “是不是他爸爸妈妈嫌弃你个子矮，不同意你们谈恋爱？”银玲露出了伤心的神色，轻轻回了声：“嗯。” 漂亮姐哑然地叹了口气。 银玲的个子确实矮，身高不足一米五的样子。虽然矮，但身材均匀，声音很美，是那种让人听了就很愉悦的美。再加上大大眼睛，小小嘴巴；说话表情俏皮活泼，是一副讨人喜欢的模样。活泼热情的银玲很热爱生活，虽然是租住的房子，但她把出租屋收拾得非常漂亮。美容室的飘窗上摆有绿萝和缭绕的檀香，窗外防盗网上挂着一盆吊兰在微风下摇曳生姿。她说，要让顾客来到这里感到赏心悦目和充满温馨。 她没有因为矮而自暴自弃，她很平静地接受了自己的矮小。她一直都是在努力向上，努力学习。她曾在朋友圈发文：小小的我，努力做一个优秀的人，勇敢地迎击困难，执着地热爱生命，活出个样子来，给这个世界看…… 湖北阳新枫林有一户罗姓人家，男主人在村里是一名民办教师，女主人是一名农妇。这户人家的男主人，虽然说是教师，但传宗接代封建思想还是有。为了生个男孩，一口气生了四个。老大老二老三都是女儿，到了第四胎，才终于如愿的生了个男孩。银玲呢，就是这家的老二，她姐姐叫金玲。因为是家里的老二，父母对她的关注，既不如姐姐那样被寄予厚爱，也没有像弟妹们那样被庞溺。她上有姐姐，下有妹妹和弟弟，姐弟四人算她最孤立。她曾埋怨过她的父母对她的不公，姐姐金玲是家里第一个女孩子，得到父母的疼爱，银玲是第二个女孩，在家里特不受待见。银玲出生的时候，爷爷奶奶得知又是一个女孩子，农村重男轻女思想还是很严重的，就非常不高兴，连给她取名都要低她姐姐一等，叫银玲；她永远比不上有姐姐“金玲”金贵。爷爷奶奶的不喜欢，父母亲的不疼爱，让银玲很伤心。 父亲罗志民虽然是村里的民办老师，是一个典型的小知识分子，思想固然不会那么陈旧，但也是像一个认死理的男人。母亲脾气不好，原是公社主任的第一千金，嫁过来后违背计划生育一连生了四个孩子，生活的重担压得她有点透不过气来，脾气也日渐暴仄起来，常常无端的对银玲发火。永远是叫银玲做事，切猪草，割麦子，做全家人的饭菜。 姐是老大，有父母疼，妹小不会做事，弟是幺儿，又是男孩子，更不能使唤，所以什么事情都是老二银玲做。这样也好，培养了银玲生活能力，独立性非常强。 父母亲的不疼爱，让银玲从小有点叛逆，有时也跟父母对着干，她自己做的饭父母叫她多吃点好好长身体，她偏不。要么只吃那么一点点；叫她好好睡觉她偏要弄得深更半夜，正处于成长发育身体的她，怎么经得住这样的折腾，所以算她长得最矮。有一次她妈妈焦虑愁道：“我们家也没有矮种，我是前世造了什么孽？生了你这么个矮女？”银玲最反感别人说她矮，何况说她矮的人是自己的母亲，气得她：“矮就矮，再矮也是你生的？”回怼完直接扭头就走。银玲妈妈心疼地一把拉住了她的手：“银玲，我的女儿啊，你将来怎么办喽，你这么矮，找个好点儿的对象好难咯。你要争气好好读书，学点真本事，有个傍身的技能，妈妈就放心了。”毕竟是她身上掉下的一块肉，她在为银玲的婚姻和前途担忧。 她冷冷地看了她妈妈一眼，摔开她的手说：“不要你瞎操我的心，我的事情不用你管！”事后不久，她就写信给在浔城工作的二叔，托二叔在浔城帮她找个工作。 四银玲是这样想的，她觉得姐姐和弟妹们比她会读书，银玲父亲虽然是老师，但家里条件不允许四个孩子都上高中和大学。银玲反正觉得自己在家可有可无，为了成全他们，所以初中刚一毕业，就来到了浔城。银玲第一个工作是帮人带孩子，那是她二叔一个同事的孩子。带了一年的孩子，那孩子可以上幼儿园了，二叔问她今后有什么打算，想学什么？二叔的本意是想让她学电脑，学好后就在二叔单位找个文员工作。她二叔好歹是个小领导，安排这个工作还是可以的。谁知银玲还不愿意，她说她想学美容，她二叔只好按照她的心愿安排她到美容院学美容技术。其实是银玲知道自己的文化低，怕做不好文员工作，影响二叔在单位的口碑。 正当银玲学习美容快要出师的时候，她和余波认识相恋了，而且他们的相恋非常具有戏剧性。 那是在一次朋友的聚会上，酒足饭饱后，一群年轻人兴高采烈正走出酒店大门时，突然看到门外不远处一个中年男子昏厥躺在地上，嘴里在吐白沫。一群人当没有看见似的，准备从旁边绕过去。唯见银玲急匆匆跑到男子身边，蹲下身子，用在美容保健会所学到的知识，对男子进行施救。一群年轻人这才醒悟，和余波快步跨到银玲身边，几个年轻朋友准备把那男子搬到树荫底下。 银玲说：“不能动，赶紧打120。”说完，对着男子的人中掐了起来。 急救车来了，救护车的医生对银玲直夸：“施救方式非常对，你救了一条人命，这年头，还有这么勇敢敢于救人的姑娘，难得！难得！”大家深有同感，一个劲儿地点头。 银玲这时从地上站起来，朝大伙羞涩一笑：“我懂点急救知识。”随即抬起手用手臂擦汗，余波正盯着银玲看，见状便慌忙掏出纸巾递给银玲，银玲抬着两只黑亮黑亮的眼睛扫看了余波一眼，羞涩接过纸巾，冲余波温柔一笑。 以后的几次聚会，余波只要看到银玲，就会脸红脖子粗；银玲看到余波也会脸红心跳，通过那次救人，两人都对彼此有了好感，在余波的要求下银玲加了他的微信。微信交往了十来天，余波发微信问银玲：“你有男朋友吗？”银玲看到心仪的男孩子求爱的信息，心突突地跳了起来。银玲是第一次有男孩子这样直接问她，有些紧张，犹豫了半会，才发出一个模棱两可有表情：调皮笑。 其实，银玲对余波很有好感的，因为余波在男孩子里算是长得帅，可以说是小帅哥，据朋友说，余波还曾是校草，很多女同学喜欢他。 看到帅哥余波发来的信息，银玲即紧张又高兴，心里明明不是在期盼这个信息吗？但一个女孩子起码要显得衿持点。“哦，我懂了，你没有男朋友，从今天起，我就是你的男朋友了！”银玲认真地说“你不会嫌我个子矮吗？不嫌我是农村来的吗？”“我没觉得你个子矮呀？”微信那头传来温馨的字眼。“你家条件好，你父母会同意吗？”“我家也是农村来的，只不过是我随着爸爸妈妈他们早来几年罢了，再说是我们俩谈朋友呀，关父母亲什么事呀？！” 以后每一次的微信聊天，每一场的约会，每一个相爱的小动作，每一次的小温柔，都给了银玲最真实的感动，银玲怀里仿佛揣着美丽的一个春天，全部盛开着是她的爱情花朵。 五但美好的爱情始终没有得到余波父母的认可。除了银玲个头比较矮小，两人的家庭背景相差甚远，银玲来自湖北农村又有姐弟四人，这样的条件他们怎么会同意，因此遭到他们的激烈反对。 这次余波跟银玲提出分手，有对银玲同居日子的厌倦，更多的是来自父母的压力。但他得找借口，找茬儿，那便是责斥银玲美容保健收费太少。 余波在父母的压力下，无奈地向银玲提出分手，他从出租屋出来后，便一个人漫无边际地在街上游荡。 荡着荡着，就荡到了父母亲的店面。余波一进门店，他妈妈正在店里巴拉着算账，见儿子这时候来店面抬头诧异地看了他一眼，说：“回来啦？”“嗯。”余波一脸不高兴的样子，语气爱理不理。瞬间，余波妈脸上掠过一丝欣喜，但稍纵即逝。她没有打算在儿子面前表现高兴的太过，她猜想儿子可能跟那个什么叫银玲的女孩提出了分手。那个女孩子确实太矮了，我就这么一个心肝宝贝，是要传宗接代的，以后结婚生个孩子也是这么矮，怎么能行？我们家这么好的优良品种，肯定是要插到好田里。说什么也不同意儿子和银玲谈恋爱，这是关系到子孙后代的问题。但她心里知道儿子还是有些舍不得那个女孩子。 余波的爸爸正在和顾客通电话，有一单位要订几十个防盗门，看到儿子来店里，很高兴地斜视了一下余波。余波爸爸身着黑色的衬衣，他和儿子一样喜欢穿黑色衣服，下身是一条米黄色的裤子，黑米黄混搭着装非常符合他和儿子着装上的审美。他中等个头偏胖，脸部呈现的是一副福相，右手食指上戴了一枚硕大的金戒指，举手投足散发着成熟商人的气息。 余波妈妈桂花其实她和丈夫余大喜也是来自农村，她和丈夫白手起家，辛勤打拼，才有了这一份家业。他们在浔城华东市场买了一个200个平方的门面，用于他们自己经营卖防盗门业务，另又在浔城买了两套大房子，一套给儿子余波作婚房，一套他们自己住着。 桂花见老公放下电话也没有和儿子打招呼，两条漂亮的眉毛拧了一下，颇为不悦地用眼角扫了丈夫一眼，轻声说： “儿子回来啦？也不知跟那个女孩子提出分手了没有，在快乐城租的那套房子再不能帮他出租金了。” “我的态度你不是早就知道吗？上次那个女孩上我们家，我不是表明了态度吗？她提来的礼品我不是叫你给她都带回了吗？”“反正我是不会同意那么矮的女孩子做我家儿媳妇的，不但是湖北农村，家里孩子多还有一个弟弟，别最后成了“扶弟魔”。那个老刘家里娶的媳妇不就是这样，老刘老婆前天都在跟我说，他们后悔真不该娶这样的媳妇。你倒好，装好人，总不给儿子多施点压力。” 桂花一边说一边做账，话中柔中带刚，对家庭强权不显山漏水，帮助丈夫事业攀升，不愧为是一个能干的强女人。桂花不但能干，而且人如其名还是个美人。她皮肤白皙，身材不高不矮，体型不胖不瘦，脸是鹅蛋形，嘴巴不大嘴唇不薄不厚，眼角上扬，眉毛细长，顾客来了都不忍要多看几眼。按照遗传学说，女孩长相随父亲，男孩子则随母亲。余波长相就是随了妈妈，他眼睛和鼻子像妈妈，连皮肤都像，长得白白净净；就是嘴巴有点像爸爸宽厚，个头跟爸爸一样高。 由于从小是跟着爷爷奶奶长大，爷爷奶奶就这么个宝贝孙子，非常宠溺，所以他身上有一些自由散漫习气，略显秀气文雅。 六这么俊秀文雅的儿子，怎么看上这么矮的女孩，她简直不可思议。但儿子就是喜欢这个女孩，还非要带上家里来。在余波强烈要求下，半个月前，他们只好敷衍答应让他带回家来看看，这个女孩到底有什么魔法让儿子这么执着。 当余波把这个消息告诉银玲的时候，银玲心里即高兴又紧张。这是她人生中遇到的最大的挑战。第一次去见余波的爸爸妈妈，总要表现一下礼节吧。她买什么礼物呢？脑袋都想破了，不知买什么礼物好。她查了好多资料，最后她把好不容易积攒起来的1000多元钱，全部买了蛮高级的营养品。 那天一大早，银玲激动的起来梳妆打扮，她把头发挽个髻高高束在脑后，然后拿出特意上街买的增高松糕鞋，上身穿了件短外套，下面配了一条一步裙，这样一衬托，人会显得高些。这一番收拾都是为了在余波爸爸妈妈面前留下好印象。她尽量往好的方面想，她安慰着自己今天一定要成功。 余波爸妈住在一个比较高档带电梯的小区里。小区配套不错，绿树成荫，鲜花遍地，有池塘，有凉亭，有健身器。 余波和银玲刷卡进小区，刷卡上电梯按20楼，余波用指纹打开家门，余波的妈妈桂花刚好从房间里出来。桂花对手里提着一大包礼物的银玲冷冷地打量，一见银玲，比她想象中还要矮，她窝火了。但此时不好发作，冷冷地说：“哦，你们来了啦。”她声音不大，但有股威严。银玲跟在余波身后抱着礼物站在门口，见到余波妈妈这么漂亮，这么威严，内心立马产生了畏惧。她的语气和射过来的冷光，让银玲紧张的都不敢呼吸。她想轻声喊：阿姨好！但嗓子打哽喊不出来。桂花对着正在厨房里的余波爸爸余大喜喊：“你儿子回来啦！”余大喜笑呵呵地从厨房出来。 银玲正在发楞，突然一只小白狗从“汪汪”地从大阳台窜了出来，兴奋的直往余波身子扑，余波一把抱起它：“小白小白，你想我了吧！”小白对余波又是亲又是舐，然后撒娇的赖在余波怀里，对着银玲狂吠“汪汪，汪汪，汪汪。” 嘿嘿，这小狗真会看女主人脸色，也欺银玲。余波凶了小狗一下，小狗这才安静下来。银玲从小在农村长大，见的狗多着哩，哪会怕这只庞物小泰迪狗。只是感到无所适从很尴尬地站在那。 摄影于巴哈马岛国首都拿骚 七余波的家很大，有200个平。客厅很大，一进客厅，就可看到一套灰色的真皮沙发，沙发后面的墙壁挂三幅山水画，沙发面前一张茶几，茶几上有半杯飘着袅袅热气的茶水，还摆放了一些水果。 沙发正前方的墙壁挂有一台65寸创维液晶数码电视机，正开着。但五个房间的门都是关着，只看的到小阳台堆放着很多食品，大阳台上有一个漂亮的狗窝子。余波的爸爸早就听儿子含糊其辞的介绍，说女朋友有点矮，没想到银玲竟是这般的矮，虽然穿了增高鞋，但还是矮。他双眉一皱，但马上又露出了刚才笑呵呵的笑容，说：“快进来，快进来！” 余波妈随手向银玲扔过来一双拖鞋，银玲赶紧换上。 随即余波爸爸和妈妈进厨房。 银玲坐在沙发上，余波妈妈刚才那道两只眼睛射出的凌厉的光，像锥子一样扎在银玲心上。她已经敏感到余波爸爸妈妈对她的矮的不喜欢。但这一关总要过，她硬着头皮安静地坐在那看电视。余波一边逗狗一边一个劲儿安慰：“不要那么紧张，他们对谁都是这样。”小狗哩，此时在小主人怀里，稍微对银玲态度好一点，不叫了。 厨房里，桂花对余大喜叹气：“哎，儿子以前也谈过女朋友的，哪一个不比这个女孩强？！”“那有什么办法呢？你儿子偏偏喜欢吗？”“都是你惯的，拿什么钱给他出去租房。”“你儿子不是说这个女孩除了矮，其他都很好，会做饭会疼人，善解人意，吃苦耐劳，比前几个女孩要好的多，起码不虚荣。”“摊上了这么个不听话的儿子。还偏要带回来，真是扎心喽。” 他们憋气地做好了饭菜。 好，开饭。还是余波爸爸顾及些银玲的面子，客气地叫银玲入座。 他很和蔼地叫银玲不要拘谨，多吃菜。简单地询问了做美容行业的情况。银玲忐忑不安地作了回答。饭桌上，余波妈妈就没怎么讲话，总是斜眼看着银玲，使银玲如坐针毡，窘迫得没有一点胃口。余波虽然挨在她身旁坐着，但他妈妈一直盯着他看，余波在饭桌上也不太好给银玲过多的关照。银玲终于心神不宁地吃完饭，接着又想好好表现一下，便主动收拾碗筷到厨房去洗碗，余波妈妈桂花却不卖账，赶紧到厨房叫她不要洗。 临走的时候，余波爸爸朝银玲花1000多元的礼品看了看，又朝余波妈妈努了努嘴。余波妈妈先是没看懂，随即立马明白。她快速在茶几上拿起礼品，朝正准备出门的银玲怀里塞，说： “这个礼物你快拿回去，我们家比这好的营养品都吃不完，这个你还是带回去给你的爸爸妈妈吧！”银玲在门口拿着被硬塞进怀里的礼品，小小的身子无所适从僵在了那里，随看了余波一眼，眼里露出一丝犹豫，嘴唇动了一下想说什么，但没有说出来。银玲霎时恍然醒悟，迅速拿好礼品走出了大门。 八此时天空乌云密布，是要下雨了，刚才银玲进来的时候天还是蓝蓝的，不知何时起风了，门外的梧桐树被风吹得“嗖嗖”地响，银玲不顾风雨来临冲进了即将到来的风雨里。被风裹挟的银玲越发显得矮小单薄，好像江河上漂泊的一条孤舟，不知飘向何方。 余波随脚也冲了出去。 “哎，你干嘛在饭桌上对她那么客气？”余波妈桂花生气地说。余大喜则显得淡定沉着，他正目对着余波妈桂花说：“这么矮，我怎么可能会同意？但这事不能急，你的儿子脾气性格你也不是不知道，你越是当面反对他越跟你对着来。面子上的事要过的去，你已经唱了白脸，那我就来唱红脸。但在她临走的时候，我不是暗示你把她带来的礼物拿回去吗？聪明的女孩一猜就知道我们的态度。”余波爸爸真厉害，一个经过历磨的老江湖。桂花听他这么一说，立刻高兴的横了他一眼。她被老公的沉稳老练折服了，这个男人一般外人很难窥视到他的内心世界，她满脸佩服地说： “你真是一只狡猾的老狐狸！” 漂亮姐在见证银玲与余波吵架的第三天晚上，突然收到了银玲发给她的一条告别微信：“姐，您下周不要来了，我已经和余波彻底分手了，我已经回到了阳新。您剩下的余款我会用微信转给您。姐，谢谢您一直以来照顾我的生意，并总是鼓励我个子矮不要紧，但人的精神不能矮，人生要有梦想，要有奋斗目标。我会这样去努力的，我还会再回来的，姐，再见！” 漂亮姐看到这样的微信，心里咯噔一下。 一会功夫，银玲的转款到账了。 看到银玲的微信留言和转款，漂亮姐眼眶湿润了，想到已经回到父母家的银玲，这样一个诚实实在的善良女孩子，谈个恋爱怎么这么难，心里除了心疼和很多不舍。 漂亮姐不由想起她第一次遇见银玲的难忘一幕。那是去年的一天，漂亮姐乘坐公交106路车去万达九悦庭妹妹家，银玲也在这路公交车上，她是去万达附近的美容院上班。 106路公交车人多，在拥挤车厢里，一名青年男子趁机挤到穿戴时髦，手拿蔻驰包的漂亮姐身边，眼睛瞄着漂亮姐没有拉链的包包，趁漂亮姐不注意准备下手。正好被站在旁边的银玲发现。银玲昂起头，忽然对专注着车窗外的漂亮姐说：“姐，我认识你，你上次来过我们美容馆做过美容。”漂亮姐有点懵，她没有在万达这边做过美容啊，怎么突然冒出个女孩说认识她。她正想问，银玲对她眨眼，漂亮姐瞬时明白了。原来银玲主动找漂亮姐说话，就是提醒漂亮姐。银玲和漂亮姐一互动，使男子无从下手。男子被银玲挡了道，偷窃没得逞，气得他瞪着圆鼓鼓的眼睛，只瞪着银玲，只差没有在众目睽睽下挥起拳头。银玲霎时也被这人高马大，狐假虎威的小偷阵势有点吓着了。漂亮姐则沉着冷静，同时也狠狠地反瞪着那名男子，冷冷地说：“你要干啥？”那男子没料到漂亮姐直接单刀直入，支吾了半天：“没干啥！没干啥！”车到一个站点，那名男子急忙下车溜走。 缘分就这样奇妙，银玲就这样和漂亮姐相识了。现在，银玲在爱情上是遇到了挫折，在感情上漂亮姐也无能为力帮什么忙，只有给予安慰鼓励。想到这里，漂亮姐迅速回复：“人，要为爱自己的人，好好活。可爱的银玲，你一定要坚强，我们爱你，期待你的归来！” 银玲给漂亮姐们处理完未曾做完的按摩费用后，第二天便回老家了。 九接到余波的正式分手通牒，银玲内心充满痛苦和慌忙无措，为了摆脱失恋这种痛苦，她只好暂时选择回到她的老家。 她是在江南浔城坐10点的动车出发到湖北黄石阳新枫林下的车，再搭20分钟的摩托就到家了。 浔城与黄石阳新其实也不太远，只是中间隔了条长江和省份。银玲到家正好是晌午，可以赶上家里的午饭。 父母亲都不在家，去学校上课了。 银玲的爸爸已经从民办教师转为公办老师了，并因业绩突出，升为校长都好几年了，妈妈也随着爸爸在学校帮忙给学生们做午饭。家里只有爷爷和奶奶。 姐姐念完了大学去了上海工作，妹妹在县城阳新打工，弟弟在武汉读职高。银玲跨进熟悉的小院。这是一座当地很普通的农村院子，上下两层共十来间房屋。院子里的蔷薇花已铺满院墙内一侧，高大的柚子树，从院子的一隅，伸展到了院子中央。粉红色的蔷薇花在柚子树叶点缀下，把不大不小的院子装扮得非常赏心悦目。 银玲一看到这充满盎然生机的院子，心情立即晴朗一扫阴霾，喊道： “奶奶，奶奶，我回来啦！” 银玲奶奶正在厨房把老了不能吃的干豆米剥下来准备喂鸡。 听到好像是她的孙女银玲的在叫她。她想，银玲怎么会这个时候突然回来？她正在纳闷，银玲已经穿过堂屋来到厨房。 奶奶一看到真是银玲回来了，惊喜立即站起身道： “银啊，你怎么回来啦？” “奶奶，我想您了呗，爷爷呢？” 奶奶笑着：“哦，你爷爷到菜园子去摆弄他那个宝贝菜地去了。”是你一人回来的？”说完，便和孙女来到堂屋频频向院门口张望：“上次和你一起回来的那个余波来了吗？那个伢怎么没有来呀？那个伢生得白白净净的，我好喜欢呐。” “这次回家要多住些日子哈。自从你去浔城后，每次回家就是住那么一、两天。” “奶奶，我这次回家一定陪你和爷爷多住些日子，余波家里生意忙，没有空来。”银玲对奶奶撒谎道。 虽然过去奶奶是最不喜欢银玲的，嫌弃她是个女孩子。随着银玲的长大懂事乖巧，奶奶越发喜欢银玲了，也越发怜悯同情这个孙女了。因为在银玲小的时候，她对银玲从来没有好脸色，她感觉银玲长不高，她是有责任的。 “哦，那就好，那就好。” 听到银玲说这次要在家里多住些日子，奶奶高兴地自言自语道。爷爷不一会从菜园子里回来了。老人家戴顶陈旧的草帽，一手提个南瓜，一手提个菜篮子，篮子里装着是辣椒和茄子，还有几个梨瓜。看到孙女银玲回家了，爷爷非常高兴： “哦，我的银儿回来啦。” 银玲赶前去接爷爷手上拎的南瓜，爷爷则放下蓝子挑两个梨瓜拿去洗。 银玲接过爷爷已经洗干净的梨瓜吃了一口说：“爷爷，你种的瓜就是甜。” “老头子，快去鸡窝去掏几个新鲜蛋来，给银玲先煮几个糖心蛋垫肚。” 爷爷立即高兴的去鸡窝掏鸡蛋。“老头子，你快去村里肉摊买两斤肉来。”奶奶接过爷爷从鸡窝掏出来的几个蛋，又急忙吩咐爷爷去买肉。爷爷听罢又立即拨脚就走。“爷爷，爷爷，你不要听奶奶的，大热天，你不要跑那么远去买肉，我随便吃什么都可以的。”银玲对已经走出院子的爷爷喊。“奶奶，你也真是的，我随便吃什么都可以呀？我哪有那么金贵哟。”奶奶一听，脸色一沉，“银啊，你是不是怪我你小时候我对你不好？”“没有，没有。奶奶谁都疼。”银玲忙伸手拽住奶奶的手娇嗔说。 奶奶眼神一亮，说：“嗯，这还差不多。” 傍晚，爸爸妈妈从学校下班回家。一进家门，妈妈看到银玲回来了，心情和爷爷奶奶一样，非常高兴。她四个儿女，她对银玲算是最愧疚的。她的感觉和奶奶一样，觉得银玲的个子长得这么矮，她们都是有责任的。 “爸，妈，我回来啦！” “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十银玲妈妈说完高兴的赶紧到厨房去忙碌起来，银玲也跟着到了厨房。银玲看到妈妈在灶前一双切菜的手，粗糙并已经有了黑斑，才五十岁不到，原乌黑的头发竟有了白发，在时光的流转里，奶奶和妈妈都在一天一天地变老，想到她们的不爱和爱，她心里原对她们的芥蒂早已烟消云散。特别是今天，原本在恋爱失败的打击下，对生活有点失去信心的她，看到奶奶和妈妈全家人对她表现的热情关爱，她心底一点一点暖了起来。“银玲，你还恨妈妈啵？你小的时候妈专门喊你干活，而不喊你姐姐。”银玲妈抬起手臂抹了一把脸上的汗水问道。“噢，妈，不怪你，其实是我自己不会读书，自个乐意去干活的。姐姐比我会读书，当然要以她为重嘛。”银玲一边回道一边勤快地帮妈妈洗菜。 银玲其实早已忘记了她们在她小时候对她的不好。她已经和奶奶母亲和解。妈妈把一条新鲜鳊鱼放在锅里煎上。这是银玲爸爸刚从家门口池塘里捞起来的。 妈妈知道，银玲最喜欢吃鱼了。 一会功夫，饭菜做好，上桌。银玲瞅见饭桌上那条被妈妈煎成金黄色鳊鱼，馋得口水都要流出来了。她不知道有多久没有吃到鱼了。浔城也是鱼米之乡，湖里江里的鱼不知有多少品种，按理说吃鱼容易得很。可余波不爱吃鱼，嫌鱼刺多吃起要挑刺好麻烦，银玲和他同居后，就算自己那么喜欢吃鱼，但为了她的余波，她从来不买鱼吃。 银玲见到饭桌上久违了的鱼，既开心又心酸。 奶奶给银玲夹鱼，妈妈说慢点吃，别卡着了！爷爷和爸爸看到银玲吃鱼的模样，都被逗笑了。爸爸清癯的脸上虽然笑着，但眼神很复杂。银玲回家有点突然，事先也没有和家里打招呼。银玲的爸爸从饭桌上看出，虽然银玲和奶奶、妻子在饭桌上互动，表现得兴高采烈的样子，其实他已经从女儿略带忧伤的眼睛还是看出了端倪。 银玲爸爸罗志民，也感觉自己对这个二女儿有所愧疚。年轻时忙于学校教学加上子女多，忽略了对老二成长的关爱，女儿的个子矮小也成了他心中的一个痛。饭后，他把女儿拉进房间，一双关爱的眼睛在女儿脸掠过，随即问道：“你是不是和那个余波分手了？” 银玲一听到爸爸的这样的问话，失恋的眼泪忍不住流了出来。银玲爸爸对坐在椅子上的女儿，用手拍了拍她的头，安慰女儿说： “人呢，这一生都会遇到这样那样的人，一次失败不等于一辈子失败，不要伤心后悔，我的女儿一定要坚强。你要记得，昨天其实是不存在的，存在的只有今天，记住该记住的，忘记该忘记的，你还年轻，一定要努力，一定要勇敢地向前看。” 十一银玲回家后，余波在爸妈的压力下把租的出租房退租了。他回到爸爸妈妈给他买的婚房里，也不愿住回到父母亲家里，他的爸爸妈妈不知做了多少工作，他就是不愿意和他们一起住。余大喜知道，儿子之所以和他们这样不亲近，不光是他们不同意和银玲谈恋爱的问题，而且是在余波小的时候，他们为了打拼事业从乡下来到浔城，把唯一的孩子余波丢给了自己的父母亲。由于夫妻两对事业的专注，缺少了对余波的关心与陪伴，即使后来把已快读中学的余波从乡下接到身边，他们生疏的关系却难以修缮。 最让余大喜愧疚的是，是没有让儿子受到最好的教育，仅仅只读了个职高，这是他和桂花最大的遗憾，所以总是用钱来弥补。 桂花只是知道，儿子还是对他们生气，心里面还是舍不得那个银玲。她为儿子这么不听话弄得心神不宁，她迫不及待的给亲朋好友打招呼，给余波介绍女朋友。以消解母子危机。 余波妈妈经过千挑万选，终于有一个女孩子进入了余波妈妈的视线。 这个女孩本科毕业，是本市重点小学的一名老师，凭学历和老师职业，余波爸爸妈妈就对个女孩子非常满意。虽然长余波三岁，他们一点也不计较，现在不是作兴姐弟恋吗？况且女孩子家庭和她家门当户对，也是做生意的。女孩长得也漂亮，眉清目秀，杏核眼，樱桃小嘴，一笑起来很清雅的那种，尤其是女孩身材高挑，体态轻盈，一切条件都非常符合她的择媳要求。余波在妈妈极力撺掇下，极不情愿的和女孩子在咖啡厅见了一次面。因为他不喜欢比自己大。女孩子提前到了，她优雅地坐在了早已订好的座位上。余波足足迟到了10分钟，一落坐，看了看坐在他对面的女孩子，女孩子礼貌的朝他微笑。余波仔细打量面前这个女孩，发现她很有韵味，她的漂亮让人一眼就记得住。她跟银玲不同，银玲是一种朴素、大方的漂亮，跟银玲在一起有一种亲切随意的自由欢快。这个女孩儿自带气场，跟她一起无形感到了一种压力。余波很局促地喊服务生来点咖啡。 服务生立即来到他们座位前：“请问两位需要什么咖啡？”女孩眼神柔情，态度温和：“我来一杯猫屎，再来一份卡拉鸡腿堡。”女孩子对服务生说。服务生扭过头来微笑着问：“这位先生你点什么？”“给我来一杯拿铁和烤翅土豆饼就行。”余波小心翼翼地回道。“好，两位稍等一会儿。”服务生微笑拿着单子走了。余波低头在看咖啡价格表，一看猫屎咖啡标价一杯是200，卡拉鸡腿堡也要58。 他在想，他和银玲第一次在咖厅喝咖啡的时候，银玲挑最便宜的点。这个女孩怎么一上来就往最贵的挑啊。 十二在等咖啡的时候，他们两人都没有说话。彼此小心翼翼，尤其是女孩子脸上，一直挂着神秘和微笑。咖啡上来了，女孩子主动说话：“你喜欢喝拿铁？” “嗯。” 余波轻轻应了一声。 “那你喜欢喝牛奶？” “你怎么知道？” “拿铁咖啡是意大利浓缩咖啡与牛奶的经典混合，但是意大利人很喜欢把它作为早餐的饮料，把它当牛奶喝呀？一看你点拿铁，就知道了你喜欢喝牛奶。”女孩子神秘地笑着说。“哎，那你怎么喜欢喝猫拉的屎咖啡呢？”余波有点好奇的问。“因为猫屎咖啡起源有一个故事，所以我喜欢。”余波一脸愕然： “猫屎咖啡还有故事。”看着面前光鲜衣亮的这个男孩子，这个都不知道。心中有点失望，但表面仍优雅地对余波说： “猫屎咖啡是从猫屎中提练出来的，它是麝香猫的猫屎，指麝香猫吃完了咖啡豆之后，没有办法消化，再把猫屎排出体外，然后经过多道工序所制作出来。咖啡豆呢，经过麝香猫在肚子里面发酵，会散发出一种独特的味道，因此而得名为猫屎咖啡。余波一脸窘态看着那个老师女孩。 老师女孩停了一下，望了他一眼，便把面前的咖啡端了起来，轻轻啜了一口。余波一只手撑在咖啡桌上，一只手反复搅动着咖啡，一直没喝。女孩端着咖啡继续滔滔说道：“猫屎咖啡产自于印度尼西亚，是目前为止中国卖的最为昂贵的一种咖啡了，一磅的价格在几百美元左右喔。”余波有些坐不住了，接连向当老师的女孩递出即羡慕又不安的神色。 余波不怎么讲话，老师女孩见有点冷场，又问： “你喜欢狗吗？” 这下问道了余波的兴趣点，他忙说：“喜欢，我家还养了一只泰迪小狗，叫小白。”“你喜欢狗吗？”“我喜欢狗，但我更喜欢狼，就像格林那样的狼。” “什么格林？” “格林是一只狼的名字，是纪录片《重返狼群》里一只狼，它被人类家养了九个月，后来重返了狼群。”余波一脸懵逼。他没有看过这个纪录片和小说。 “《重返狼群》是画家李微漪根据自己的真实经历用七年时间拍摄的一部纪录片。她曾在草原与狼同生共死长达八个月，最后成功帮助格林找到狼群，回归自然的故事。” 余波支棱着耳朵在听。 少顷，他抬起眼睫毛，两只狡黠的眼睛盯着老师女孩，问：“你炒股吗？”女孩子盯着他看了一眼，说： “我不炒股。你呢？” “我炒。” “炒得怎么样？” “还好吧，有点小成功。” “炒股是有风险的，不是每个人都能成功的。那你还行喽。”“呵呵，还行吧，因为我是找到了根源，中国的A股分为两种，一种叫资金市，一种叫政策市。 国家出什么政策，对应的板块和概念就会随之大涨，这叫‘政策市’；市场主力资金运作的哪个板块股，哪个板块股在涨，这就是‘资金市’。另外我爱看新闻，及时抓好新闻要点，并且有较高的敏感度喽。”女孩子用怀疑的眼光打量着他，仿佛说，你会有这本事？ 随后白了余波一眼，轻声慢语笑说：“我讲故事，你说炒股，我们是南辕北辙，不在同一个思维线上咯。” 余波的脸刷地一下红了，随之脸色不爽地沉了下来。 这时，女孩子的脸上浮现出一抹得意的微笑。 其实女孩子也是被妈妈逼来和余波相亲的。她早就看出了余波的窘态和自我打气，她在她妈妈那里略知道一点余波的水平，但没有想到余波和她完全不在一个精神层面上。虽然家庭条件好，也长得很帅，但这不符合她心中所要求的男朋友标准。 十三银玲已经在家里住了好些日子了，每天都帮着爷爷种菜地，给菜地浇水、施肥；帮奶奶喂鸡。抽空仍不忘记看保健美容方面的书。 银玲的家乡枫林山清水秀、人杰地灵，有“牛湖秋色”、“飞云古刹”、“滴水涯瀑布”、“石屋泉河”、“黄荆竹海”等奇异秀丽的自然景观，也有闻名遐迩的“东坡洗墨池”、“国师府第”、“古岭碑刻”、“黄桥古码头”等人文景观，特色各异、风景宜人。 在家的日子，这些地方她还没有心事去看一看。直到爸爸放暑假了，银玲才和爸爸妈妈来到非常著名的“滴水涯瀑布”游一游。 滴水涯瀑布已经升级为生态旅游风景区，他们买好门票乘坐摆渡车，前往瀑布。在摆渡车上，他们远远就能够看到瀑布呈两个阶梯状。由于离得比较远，他们这时还没有听到瀑布的声音，只能是静静的，远远的看着它流淌。随着摆渡车离瀑布越来越近，路边的小溪水流声也越来越响，摆渡车终于到了停车地点。 已经下了车的银玲妈妈，正在这个时候，怎么肚子忽然疼了起来。银玲妈妈疼得呲牙咧嘴，往地上一蹲。已经下车的银玲和爸爸回头一看，银玲妈妈怎么蹲在那不走了。父女俩赶紧跑到她面前，问怎么回事。银玲妈妈疼得只说了四个字：“肚子好疼！”“爸爸，是不是妈妈把我们准备要倒掉的那碗银耳汤喝了？”银玲猜疑道。“唉，肯定是，不然肚子怎么会突然疼，你妈妈这个人真是，叫她不要节俭舍不得，她节俭惯了，什么东西都舍不得扔掉。”“妈妈，你是不是早上喝了过了夜的那碗银耳汤？”银玲妈妈脸色苍白的点点头。“叫你不要吃过了夜的东西，你怎么不听呢？特别是银耳汤过了夜根本不能喝！”原来在吃早饭的时候，她把父女俩准备要倒掉了一碗莲子银耳汤，趁丈夫和女儿不注意的时候还是喝了。父女二人想把她扶到旁边去，但他们两人搬弄不动她。 很多游人围了上来，关心询问摔着哪儿啦。 忽然，一个大约二十多岁青年，从人群冲到银玲爸爸跟前：“罗老师，师母怎么啦？” 说时迟，那时快，青年身手敏捷地从后背抱起银玲妈妈，仨人一起才把银玲妈抱扶在不远处的石凳坐下，银玲用感激的眼光看了青年一眼，便急忙用保健知识帮妈妈肚子轻轻揉起来。 银玲爸爸抬头一看，是他曾经的学生方小生。惊喜说：“你怎么会在这？” 方小生放下师母，这才笑着说：“我听说这里景区开发的比较好，特意来看看的。”“说完随口问道：“罗老师，你怎么也有空出来走走？”“这不是我家二女儿回来了吗？趁暑期陪她来玩玩？” 说着指着银玲向方小生介绍说：“这就是我的二女儿，叫银玲。” 正在帮妈妈揉肚子的银玲，听到爸爸向青年介绍她，便朝青年腼腆一笑。 随后很欣赏地向银玲介绍方小生。“这是我的学生，叫方小生，曾经是个小捣蛋，现在是个小有事业的好青年，听说在阳新开了一家理发店。生意很红火，是吧！”“现在叫发廊。”银玲小声纠正她爸爸。方小生很谦逊的看了银玲一眼，含笑说：“哪里哪里，罗老师您过奖了，过奖了。就是一个小理发店，生意还是可以的。” 然后很谦和的冲银玲微笑，算正式打了个招呼。 十四方小生一表人才，身材比余波高，身体比余波结实，长方脸形，头发乌黑，乌黑的头发里夹杂些黄发，在太阳的照射下黄发变成了金发，特别显眼；一双小眼睛，虽然有点小，但有神会说话。 银玲妈的肚子经过揉搓稍微好了一点，他们又休息了一会儿，便一起前往滴水崖瀑布。 滴水崖瀑布是一个自然生态瀑布，它的上游是后山水库。后山水库周边有很多的群山，所有的雨水汇聚于后山水库后，再奔流向下。银玲搀扶妈妈左边，方小生眼里特别有活，搀扶在右边。罗老师跟在后面殿后，他们一步一步慢慢往上走。 昨天刚刚下过了大雨，水流量很大。瀑布从上而下，一泻千里，发出巨大的轰鸣声。银玲和方小生搀扶银玲妈妈观赏了第一个瀑布，银玲妈妈实在走不动了，说： “你们继续向前去玩吧，我在这里等你们。”“银玲，你和小生上去看看吧，我在这里陪你妈妈。”方小生积极响应罗老师的提议，高兴地瞅了银玲一眼，说：“好啊！” 银玲一句话都没有说，只是有点害羞笑着。 银玲爸爸见状，催促他们：“你们快去上面看看吧，上面瀑布更好看，我去看过。” 方小生乐颠颠地说：“好，那我们去了。”银玲和方小生，他们两人兴致勃勃一前一后向前走去。方小生走在前面总是转过身来提醒银玲，注意脚下。银玲感激地冲方小生笑笑：“谢谢，你自己也要注意！” 方小生一听，这个女孩还蛮会关心人的，一口标准的普通话不带一点家乡音，声音居然还那么美，方小生有点惊讶。他仔细打量银玲，发觉罗老师这个女儿除个子矮点，其实还是很可爱的，特别是说话的声音真的好听。方小生看到了银玲头上有汗，赶紧问：“渴不渴？”“有点。”方小生急忙从背包里拿出一瓶矿泉水，拧开递给银玲，说：“快喝口水。”银玲接过水，一口气喝了起来。 一路上，方小生都很兴奋，眉飞色舞的介绍景色。不知不觉走到了第一个玻璃栈道，他们站在栈道上，此处从上到向下看，惊险刺激，由于离瀑布更近，更能感觉瀑布的壮观。方小生指着瀑布问银玲：“你知道为什么形成这么大的瀑布吗？”银玲俏皮逗他说：“不知道。”“那是后山水库与瀑布的山脚，垂直距离有180多米，因此形成了两级落差巨大的自然瀑布。”“哦，那还有呢？”方小生又作一番解说。“哦，那还有呢？”银玲又俏皮地问。 方小生这才知道银玲是在捉弄他，他们都是本地人，银玲咋会不知道这些呢。 银玲看到方小生挠头可笑的样子，银玲抿嘴笑了，笑得两只眼睛里水盈盈的。 他们走过玻璃栈道，来到了第二个瀑布前，瀑布的正前方是一个大玻璃平台，这个玻璃平台是需要另外收费30元，游客可自由选择是否参观。方小生问都没问银玲，立马跑去买了两张参观票。在大玻璃平台上，他们与瀑布更近了，甚至瀑布飞浅的水珠都沾在了银玲和方小生身上。银玲兴奋不已，这是她从浔城回家以来最开心的一天，心情灿烂得如同这早晨的太阳，她朝瀑布欢呼着做了一个拥抱姿势：“美丽的大瀑布，我来啦！”“银玲，快，快，就那个姿势，我来给你拍照。”“银玲，快转过身来，再来一张。” 银玲欢快地笑着听遣方小生的调动…… 银玲爸爸和妈妈耐心地坐在那里，等待他们下山。 银玲爸爸刚想打电话催促他们早点下来，被银玲妈妈拦住：“别打！让他们多玩会，多接触会……！”罗老师瞧了老婆一眼，哈哈大笑：“真有你的！” . 作者近照 在端午粽香飘溢的节日里，我用美篇编辑了3年前写的一篇小说《一个矮女孩的苦恋》（再次成为美篇“精选”作品）。此小说得到了中国作家协会会员、九江市作家协会原副主席宜丰人老师的亲自指导和好评。（宜丰人老师编剧的《婆家娘家》电视剧曾在全国风扉一时）。在这个端午，让我们不仅享受节日的喜悦，让爱与勇气，如同粽香一般，穿越时空，温暖每一个心灵。愿这篇小说，能为美篇圈的亲们增添一抹温馨的色彩。在此，遥祝已在深圳定居的宜丰人老师收获满满的幸福与安康！在此，愿美篇圈里亲们粽香四溢，生活美满甜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