鱼缸里的莲花

自然阳光

儿子小时候的小鱼缸闲置无用，就在里面放了水，水中插了虎皮海棠剪下来的枝杆。几天的时间枝干根部就长出来许多根须。一天傍晚，看见门卫正在小区理发店门口给几个花盆填土。问种什么花？说还不知道。于是想到了那枝发根的海棠。于是海棠枝就被种在了花盆中。又于是小鱼缸就无用武之地。偶然间刷抖音，看见了水培莲花，叫碗莲。就是碗中种莲花。说是只要有水就行，花开得新鲜，香味肆意。于是就网上买了20颗。2024年6月7日中午，种子回来了，就按照说明书，放入有水的鱼缸浸泡，一天换两次水。 今天2024年6月9日，泡水第三天。中午换水的时候，突然发现有的种子已经发芽。数了一下，一二三四五颗。严格的算时间，7号中午到9号中午，整整两天两夜时间。这和说明书上7天发芽或者半月发芽差别很大。我不自觉一阵兴奋。 所有的种子沉在缸底，连同昨天漂浮在水面上的四颗。我换了新水，清澈的水底，莲子就像可爱的娃娃，正在酝酿着各自的梦。有两颗莲子的深棕色的硬壳裂开了缝隙，绿色的芽儿像刚睡醒的孩子，从被窝里拱出脊背，它的头还没有来得及抬起来。 有三颗尖尖的绿芽，从根部的正中央挺拔而出。芽儿性情刚烈，倔强不屈，没有一丝的犹豫。 今天2024年6月10日，泡水第四天。清早，打开阳台门，芽芽们已经睡醒。比昨天增加了好多。他们摇曳着身子，展示着自己的姿态。 我给它们换了水。或者说我给它们洗了个澡。接着我摇动鱼缸，芽芽们立刻精神抖擞，竖起来身体，清亮了翠绿。1、2、3、7.......它们是在向我报数吗？ 我再次摇动鱼缸。这次，我发现它们大部分变成了七。我明白了，它们是在集体集合之后，还要集体做健身体操。 今天2024年6月11日，泡水第五天。清早，打开阳台门，发现芽儿们长高了很大一截子。细细的，长长的。有的六公分，有的七公分，最长的10公分。我觉得我不应该叫它们芽儿啦，应该叫它们苗。就像超市里卖的豆苗。黑豆生出来的。我猜，昨晚上它们一晚上都没有睡觉，都在使劲生长。于是我想，如果我昨晚上不睡觉，就守在它们身旁，也许就能听见它们“蹭蹭”长高的声音。 芽的顶端，不，苗的顶端还隐约出了一点点小帽子，或者说是伸出来的一张面纱。我这只是猜想。 超市的豆苗搬出来卖的时候，最顶端都顶着一顶黑色的帽子，我知道那是黑豆的皮。那这个又是什么呢？ 我轻轻摇动鱼缸，看见晚出来芽的莲子，静默在缸底，还在使劲全身力气生长。突然发现芽儿根部又拱出来了一节新绿。让我百思不得其解！有句话说，“好饭不怕晚。”那我这里说，“好种子不怕发芽迟”也是同样的道理。人，也是一样的。 今天2024年6月12日，泡水第六天。几乎所有的苗都长长了很多，几乎所有的苗的尖尖头上都有一个形状。我突然猜想，它可能就是莲花将要展开的叶片。 于是近距离拍摄，真的已是莲花叶子的雏形。忽然想起“卷莲”两个字。又想起李商隐的《增荷花》:“世间花叶不相伦，花入金盆叶作尘。惟有绿荷红菡萏，卷舒开合任天真。此花此叶常相映，翠减红衰愁杀人。”其中“卷舒开合”，应该有荷叶的份啦。于是我知道了，莲叶是从中间向两边展开的。 仔细再看，几乎所有的苗的根部，都有了新的生命。 这生命的芽儿不是一个，而是两个。一个弯弯一个尖尖。我渴望得到答案。 今天2024年6月13日，泡水第七天。苗又长长了，长得已经在缸中转起了圈圈。我似乎觉得，这个鱼缸已经住不下它们啦。我疑惑，是不是该给它们换盆啦？但又觉得，不是说碗莲吗？应该不会太高太大。 叶子的形状更加明显啦。以前经常在荷塘看莲花，经常在荷塘拍莲叶。喜欢莲叶卷曲的样子，但是从来不知道卷叶是莲叶的童年，或者雏形是莲叶襁褓中的样子。可爱的。 今天2024年6月14日，泡水第八天。所有苗顶端的叶片都露出了将要展开的样子，是要争先恐后吗？ 所有长长的苗盘绕在鱼缸的一圈儿。我明显感觉到有些拥挤。那就分家吧。长的，维持原家。 长得短的、发芽小的、还没有发芽的，被分到了方形的小缸中。我感觉，苗的生长，速度非常快，而叶子的生长，明显慢了很多。也许这是心里作用的。《大学》中说，“物有本末，物有终始。知所先后，则近道矣。”所以啊，不要打破自然的规律。 今天6月15日，泡水第九天。所有叶子的雏形又长大的很多。有的还轻轻露出水面，突然想起“小荷才露尖尖角”说的是荷花，而“”荷叶露出尖尖头”用在这里，是不是也还恰当？ 喜欢这卷叶，就像嘴唇，一字型的，还没有睡醒的样子;上翘的，显然是微笑的样子。觉得，叶子就像人。也有情绪的变化。 方形缸中的莲子的根部的生命，正在焕发着勃勃生机。 今天2024年6月16日，泡水第十天。叶子又长高了很多，尖在水中央，有的顶在鱼缸的边边上，无时无刻不在努力！ 叶子很精彩，每一片都在以自己最美的姿态呈现！ 今天2024.6.17，泡水第十一天。清晨，对称轴即将分开，也就是说，叶子马上就展开来。相对来说，叶片的生长，相对根茎的生长，似乎时间长了那么一点点。突然想到了“量变到质变”的过程。事物的发现，只有量变到一定的程度，才会发生质的变化，也就是质飞跃。这需要时间，需要营养，需要毅力，需要坚持。人的成长，也是一样的。 中午一点多，叶子露出了中心圆圆的中心。 中午三点五十分，叶子变成了小舟。 今天2024.6.18，泡水第十二天。三片叶子已经展开在水面上。 叶子绿绿的，我还真没有注意过这种绿，不是翠绿，不是嫩绿，不是墨绿。那是，是果绿，对，刚刚结出来的水果的颜色，还蒙着一层青涩。 我给叶子上撩了水，水珠咕噜噜滚入水中。我又撩了几滴，只一滴，小小的一滴，立在叶子上。像是一枚珍珠，晶莹在玉盘边，胆怯地，瞅着那玉盘的金心，以及隐约出来的缕缕光芒—— 今天2824.6.19，泡水第十三天。五片叶子已经全部平展在水面上。坦荡的，无牵无挂的。它们使足全部力气，完成了平生最关键的质的飞跃。剩下的，就是点缀、扶持、陪伴，花的绽放，藕的结果。 今天2024.6.20，泡水第十四天。叶子展开在水面，个性的角落，袅娜在空中，都在以自己本来的方式，显现各自的风采。 叶子就像是撑起来的一把绿色小伞，将要用清晰的纹理，适当的弧度，为花朵挡雨遮风。 今天2024.6.21，泡水第十五天。叶子几乎要全部展开。按照说明上说，需要加肥料。于是，更换了新水，放了一粒微生物箘剂肥。让它们自由生长，自由开花。 今天2024.6.22，泡水第十六天。叶子装满了鱼缸的口径，有的还在用尽全身力气，膨胀，打开。 今天2024.6.23，泡水第十七天。叶子几乎全部展开。鱼缸口水面机几乎看不见底。 今天2024.6.24，泡水第十八天。叶子卯足了劲往上生长，有的伸出已经缸外十多厘米。儿子说只要根部有水，叶子是不会枯萎的。而有一枝，却不知道为什么，已经干枯而死。它可能经受不了太阳的炙烤吧。于是，我想起了优生劣汰。 今天2024.6.26，泡水第十九天。叶子争先恐后，延伸，舒展。只是，我没有看见莲花的任何迹象。 今天2024.6.29，泡水第二十二天。鱼缸的水中，碗莲叶子有的已经腐烂。怀疑是不是鱼缸口太小，空气不畅通，莲叶又出不来。于是赶紧给它换了盆。我想，现在应该叫它盆莲。另一小盆的叶子也有些蔫吧，又于是，把小盆中的换进了鱼缸。我想，宽敞的生长环境应该能好点吧。 今天2024.7.3，泡水第26天。按照说明，给盆中换水。但是无论怎么样，莲叶的边边，开始干枯。水中的叶梗也开始腐烂。我不知道该怎么办？于是，再换了水，看看下一步的模样！！！ 2024.7.4，泡水第27天。水中的叶子都在慢慢变黑，变干。我不知道是什么原因？是种子必须要有土壤才能生长吗？可是商家说，在水中可以种植，开花的。我最后一次换了水，看它们还能不能起死回生。 今天2024.7.6，泡水第29天。换了水的莲花的叶子，仍旧继续腐烂。我翻开盆地，盘根接枝在一块的莲子、叶梗、根须，都已经变了颜色。尤为那根须，随着盆子的摇动，来回晃动。 于是我想，所有种子的根须，如果没有牢固地扎根于泥土，种子的生命里，终究开不出灿烂的花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