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 文/平鲁西水界乡:田富春</p><p class="ql-block"> 童年,似乎并没有多少留恋,居家玩要的日子,也便让山风吹得迷迷离离,全然像秋日的晨雾,朦胧淡化多了,在记忆里,也没有多少可玩的东西存在。</p><p class="ql-block"> 在端午节到来的时候,我想起了却有一東淡谈的艾叶,让我久久难忘。那馨香沁入我的心肺,渗进我的五脏六腑,像一坛陈年积月的老窖,经得起日头摇晃,在脑际盘旋萦绕,在零零总总如烟如雾的往事里,让我觉出苦涩的童年,那是一处多么鲜明的风景啊。</p> <p class="ql-block"> 在我们偏僻的小山村,孩子们对艾草有着一种特别的感情。尤其是艾香,在我的印象中,并不像寒风吹过山上起伏有序的绿草。我过去确实没有为它心醉过,也从来没有留意过这种色彩味也古怪的草,是怎样在草族中挺立它的身姿,抑或矮矮小小地猥琐了它自身,在高大的石崖下,在清澈的山泉边,自个儿消受着无边无际的寂寞与空虚。</p><p class="ql-block"> 我发觉它最多的时候,是老人腋下夹得那条用晒干的艾叶拧的艾辫。这种草辫我在童年是千般万般的记着的夏夜,萤火虫在夜里浅飞高翔,细的只剩下一条光边的月牙儿镶在西天,星硕而亮闪着迷人的光芒。这当儿,村里的老头们会划亮火柴,把一截艾辫点燃,用它不断引燃在烟锅里的烟草,一股幽幽的馨香便远远地飘过来在四周弥漫。大婶们拍着睡在凉席上的小孩子,旁边的石头一截着的艾辫,说是可以抵御蚊子。它不灭也不旺,极慢极慢地燃烧,这样的夜晚,我是记得清楚无比了。</p> <p class="ql-block"> 但她真正的用处是端午节时的派场。家家的孩子们都在脖子,手臂和脚踝上系花绳,戴香袋、扫灾刷等。花绳是用五色线搓成的。香袋里装有几种很味重的香料,用布好缝在花绳上,用来避瘟,香袋里多少也要包些艾叶的。特别是在端午节早晨,天色不亮,男人们便光着脚去采集最新鲜的艾叶,回来后,把它插在自家的门栓上,功用同香袋无非是大同小异了,为的是驱凶祛邪。女人们在锅里特制了艾叶汤,给孩子们洗澡,孩子们个个欢蹦乱跳,经大人们一说,他们高高兴兴地用艾叶擦遍全身,以防蚊虫叮咬和传染疾病的发生。这都是我童年时代的一些事了。现在,家乡的孩子们在端午节戴花绳和香袋的恐怕已经不多了。关于男人们采集艾叶和喝自制的黄酒的事,也只能是我们在文章里作为节日的一种特殊纪念了。 </p> <p class="ql-block"> 可我每逢端午,在粽子上市的时候,我还会在小城里独自享受这份丰厚的纪念,回忆起当年插在自己门栓上那淡淡的苦艾来,我仍然记忆犹新,回味无穷。</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