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b style="font-size:20px;">阿里明珠——狮泉河</b></p><p class="ql-block"> 狮泉河是印度河的上源,也是阿里地区最大的河流,发源于冈底斯山主峰冈仁波齐峰北面的冰川湖,自南向北流至邦巴附近转向西流,穿过喜马拉雅山脉和喀喇昆仑山脉之间,接纳众多冰川,经革吉在扎西岗附近与噶尔藏布相汇合转向西北,最后流向克什米尔,汇入印度河河流,流经印度和巴基斯坦后进入印度洋。在中国境内长500公里,流域面积5.292万平方公里。狮泉河历来被当地人视为璀灿的高原明珠。</p><p class="ql-block"> 在悠悠岁月的长河里,青藏高原上静静流淌的狮泉河是阿里地区的重要水源,滋养着这片土地上的万物。阿里人民利用奔腾不息的狮泉河水,书写着这片土地的辉煌篇章,狮泉河这个大自然的杰作,也见证了阿里地区的繁荣与衰落。</p><p class="ql-block"> 公元前1500年到西元元年之间的铁器时代,当时的吐蕃赞普,就在狮泉河流域统一了号称十八万户部落的十八国,建立起了威震中亚的王国——象雄古国。至到公元645年灭亡。</p><p class="ql-block"> 在象雄王国时期,狮泉河两岸曾是丝绸之路的重要通道,曾记何时,这里商贾云集,市场繁荣,文化交融。然而,随着历史的变迁,阿里地区逐渐陷入了沉寂与荒凉,但狮泉河不离不弃,依然静静地流淌着,守护着这片古老的土地。</p><p class="ql-block"><b> 上风上水</b></p><p class="ql-block"> 狮泉河在我国境内只有500公里,但这里是印度河的上游,也是印度河的重要水源地,处在上风上水的位置。按照我国现在的施工技术和能力,完全可以将狮泉河从边界位置上截断,让河水流向新疆,处于荒漠状态的阿克赛钦就可能成为高原牧场。如此一来,印度河可就悬了。不过中国不会那么做。因为印度河水源本来就不足,印度与巴基斯坦因为用水问题曾经争得不可开交。</p><p class="ql-block"> 1947年分治时,印度与巴基斯坦之间的国际界线将原来设计为一体的印度河区域灌溉网和水利枢纽工程分为两个部分。水利枢纽工程在印度,而灌渠流经巴基斯坦。巴基斯坦农业用水受印方控制,这就导致巴基斯坦某些地区供水中断。由此而引起印巴双方持续若干年的争端不止。后来通过世界银行斡旋,巴基斯坦和印度订立<印度河河水条约>(1960)。根据此条约,印度河流域西部3条河流:印度河、杰赫勒姆河与杰纳布河的水量供巴基斯坦使用,而东部3条河流:拉维河、贝阿斯河与苏特莱杰河的全部水量完全供给印度。至此,印巴问题才免强得以解决。中国历来提倡与邻为善,与邻为伴,做任事情都会考虑他国利益,况且,巴基斯坦还是我们友好邻邦。</p><p class="ql-block"><b> 狮河文明</b></p><p class="ql-block"> 《象雄大藏经》记载,亚洲四条大的河流的源头就是玛旁雍措,玛旁雍措溪流流向四个向方:流向东方的是当却藏布马泉河(下游为雅鲁藏布江、布拉马普特拉河),此河绿宝石丰富,饮此水的人们如朗驹一般强壮;流向南方的是马甲藏布孔雀河(下游为恒河),此河银沙丰富,饮此水的人们如孔雀一般可爱;流向西方的是朗钦藏布象泉河(下游为苏特累季河),此河金矿丰富,饮此水的人们壮如大象;流向北方的是森格藏布狮泉河(下游为印度河),此河钻石矿藏丰富,饮此水的人们勇似雄狮。</p><p class="ql-block"> 经过漫长岁月的沉淀,如今狮泉河已经成为了阿里地区的重要地标和文化符号。在这里,你可以看到藏族人民延续着祖先们的生活方式、信仰习俗和文化传统。他们在这片土地上放牧、耕作、祈福,与狮泉河相依相伴。他们的歌声、舞蹈和故事,也都成为了狮泉河历史人文的重要组成部分。</p><p class="ql-block"> 在古老的传说中,狮泉河与冈仁波齐峰有着不解之缘。冈仁波齐峰,作为藏地的神山之一,被信仰者们视为心中的圣地。而狮泉河则发源于冈仁波齐峰的冰川湖,仿佛是从神山之巅倾泻而下的神圣之水。这种自然的神奇与人文的庄严相互交织,使得狮泉河在藏族人民心中有着特殊的地位。</p><p class="ql-block"> 狮泉河,藏语称为“森格藏布”,意为狮口河,它的名字仿佛寓意着这片土地上的生命力和活力,在《西游记》中,也被称为通天河。</p><p class="ql-block"><b> 边陲重镇</b></p><p class="ql-block"> 1950年7月31日,新疆军区独立骑兵师派出先遣连,从新疆于田县普鲁村出发,挺进阿里,于1951年8月3日到达阿里首府噶大克。在噶尔昆莎安营扎寨,执行守卫边防任务。后来,这里成了阿里骑兵支队机关和阿里党工委、阿里行署的驻地。</p><p class="ql-block"> 1957年,新藏公路的通车。1965年,国家正式批准阿里设镇,作为阿里首府、地区党政军机关的办公地。镇址选在新藏公路和黑阿公路的交汇点上,这里是藏西的交通枢纽,向北可去新疆、中亚各国;向南可去神山、圣湖、尼泊尔和印度;向东可去那曲和拉萨;向西可去古格王朝遗址。</p><p class="ql-block"> 这里原本是一片红柳滩。由于狮泉河从这里流过,于是狮泉河这个动听、响亮的名字便成为这个新兴城镇美名。</p><p class="ql-block"> 1966年,我国海拔最高的地级城市便在这片海拔4300多米的盆地里的崛起。狮泉河镇的建设初见雏形,国家就要求阿里的党政机关单位尽快搬迁到狮泉河镇。于是,地区机关和阿里骑兵支队机最早在这里安家。1968年阿里军分区在这里建立。</p> <p class="ql-block"><b> 护城大山</b></p><p class="ql-block"> 在狮泉河镇的东头耸立着一座山峰,当地人叫它燕尾山,但我更愿意称之为雄狮山。</p><p class="ql-block"> 1971年夏天,我作为报务员,与另外两位战友一起,被连队派往西藏阿里达巴哨卡,去接替哨卡电台工作。我们从三十里营房搭乘地方到一辆运送物资的卡车前往。但这台卡车只到狮泉河。那时我们对阿里人地两生,又是第一次远离连队,到狮泉河后又该怎样走,不免有些犯难。好在连队指导员马宗富曾在阿里骑兵支队工作多年。临行前,指导员给他在阿里分区通信站的战友写了封信让我们拿上。并告诉我们:到狮泉河后找到收信人,让他帮助找台便车,把你们捎到扎达县城。达巴哨卡不通公路,到扎达县城后,骑马上哨卡,只有一天的路程。</p><p class="ql-block"> 我们到了狮泉河,找到了指导员的战友。但数日内没有便车去扎达,我们只好住下来等候。闲着无事,我们就去爬燕尾山。</p><p class="ql-block"> 远远望去,燕尾山就象酣睡在狮泉河畔的一只雄狮,高大、威猛、雄伟、苍凉。它以其伟岸的身姿呵护着边陲小镇,当之无愧成为小镇的地标景观。爬到山腰,回望山下,全镇尽收眼底。街区、房舍错落有致,井井有条。小镇显得和谐、安宁。</p><p class="ql-block"> 狮泉河两岸长满了红柳,郁郁葱葱。由于紧邻狮泉河,有河水的滋润,狮泉河镇在苍茫雄浑的精神内涵中,有了生机和灵气,又因有红柳点缀,更多了几分妩媚的气质。于是小镇变得妖娆美丽。</p><p class="ql-block"> 也许,远道而来的客人想象不到,这里距离印度控制的克什米尔地区仅有70多公里,更想象不到,这里曾经弥漫着自卫反击战的战火硝烟。</p><p class="ql-block"><b> 狮河悠悠</b></p><p class="ql-block"> 正值洪水季节。站在山坡上,望着狮泉河,河水波涛汹涌。此时,我的眼前仿佛交替闪现出两幅画面。</p><p class="ql-block"> 第一幅画面是:1951年仲夏,一支驼队由噶大克前往新疆。行进队伍里,进藏先遣连参谋周奎琪牵着一峰骆驼,紧紧拉着缰绳,一刻也不敢松手。驼背上驮着一只木箱,那里面装的是进藏先遣连珍贵资料。</p><p class="ql-block"> 驼队来到狮泉河边,驮工逐个检查完每头牦牛身上的驮子,牦牛小心翼翼地依次下水渡河。周奎琪紧紧抓住那头牦牛的尾巴,生怕有半点闪失。行至河心,水深直达腰部,牦牛只露出头和背部。此时一个巨浪打来,周奎琪连同那头牦牛,瞬间被洪水吞没了。旁边的人拼命呼喊,周奎琪在水里拼命地挣扎。还好,岸边一株红柳把他挡住了,驮工们急忙将他救上岸,可那头驮着木箱的牦牛被冲得无影无踪。周奎琪坐在岸边捶胸顿足,痛不欲生,但一切都无济于世。</p><p class="ql-block"> 那只木箱里装有进藏先遣连与阿里地方政府签署的五项和平协议;有先遣连党支部的会议记录本;有先遣连与上级来往的电报原稿。特别珍贵的是总指挥李狄山留下的三本日记,是先遣连挺进阿里最完整、最详细的工作日志。从此以后,进藏先遣连人员名单,特别是牺牲烈士的基本情况,甚至连队人员总数、从新疆于田县普鲁村出发的确切日期都成了不解之迷。</p><p class="ql-block"> 第二幅画面:1962年10月下旬,我西线部队在完成天文点、河尾滩、空喀山口防区拔点任务后,立即向阿里防区集结,围歼巴里加斯之敌。以配合东线部队作战。部队昼夜兼程来到狮泉河边,被河水拦住了去路。河水较深,汽车无法开进,当时既无浮桥也无渡船。大量炮车、辎重停在岸边无法涉渡。</p><p class="ql-block"> 巴里加斯之敌蠢蠢欲动,随时准备逃跑。部队一分钟也耽搁不起。步兵们纷纷脱掉鞋袜、棉裤,弃车淌水过河。北风呼啸,河水冰冷透骨,上岸后,官兵们又立即趁夜暗,徒步向前飞奔。随即,很多官兵出现大面积冻伤。多年后,时任营教导员、后任南疆军区政委的靳玉轩,一说起这段经历就有切肤之痛。</p><p class="ql-block"> 如今,狮泉河镇乃至藏北高原都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但在我的梦里,小镇仍然是半个世纪以前的样子。</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阎海贤2024年端午节于北京</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