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祥峰 | 历经风雨 随遇而安

孔祥峰

——读袁爱清短篇小说集《随缘》有感

孔祥峰

读爱清的小说是一种美的享受。看似一幅画——轻描淡写；听是一首歌——动人心弦；喝是一壶酒——耐人寻味……
我和作者袁爱清是同事，又是朋友。上世纪八十年代同在文化馆工作，他比我早进一年，他是创作组组长，我是组员。文化馆共有三个组，除创作组外还有美术组、文艺组，男男女女20多人。虽都在一个门里上班，但各有各的业务，互不相干，有写字画画的，有吹拉弹唱的，创作组自称是爬格子的，除了诗歌、散文、小说外，还要配合党的中心工作写一些戏剧、小品、相声、快板之类的文艺演唱节目。 爱清擅长写小说，有灵性，他塑造的人物情感细腻，活灵活现，每一篇都能给人留下深刻印象，并能成为佳作。如小小说《兰兰》，在《小荷》月刋发表后，又被《小小说选刋》选载，并荣获年度优秀小小说奖；短篇小说《菲菲和毛毛》不仅深受读者喜爱，而且荣获当年《儿童文学创作丛刋》优秀作品奖，等等。

1988年与作者袁爱清（左）合影于北京景山公园

然而遗憾的是，受改革大潮的影响，创作组的年轻人陆续离开了文化馆，都想到大风大浪中锻炼一下自己，有的去了乡镇，有的去了机关，爱清则去了邯郸，在某中等专业学校任职校长。结果发现，行政工作杂事多，根本搞不成业务，他擅长的小说创作也就戛然而止。直到几年前退休了，他才又把丢掉的笔重新捡起来，用他的话说，“不是为了圆梦，而是找个事情做”，于是就有了这本短篇小说集《随缘》。《随缘》前半部写于1976～1988年，后半部写于2020～2023年。 总结爱清的小说特点，就是开篇那几句话： 看似一幅画，什么画呢？水墨山水画。不是油画那样的浓墨重彩，也不是丙烯颜料画出来的那种大红大绿，而是像吴作人画的那种江南水乡，轻描淡写，韵味十足。比如八十年代前后他写的那些小小说，都具备这样的特点，像《兰兰》《菲菲和毛毛》《夜色》《栋栋》《弯儿沟》等，通篇没有一个完整的故事，靠的就是对生活片段的拼接，对人物内心的描绘，对社会矛盾的揭示和人物语言的碰撞。作者像唠家常一样地娓娓道来，不惊不诈，不故弄玄虚，看完不知不觉你就明白了一个生活哲理； 其次，听是一首歌，什么歌呢？不是“雄赳赳、气昂昂、跨国鸭绿江”那种激情澎湃的歌，也不是欧洲那种嗷嗷嗷用美声唱法唱出来的歌，而是邓丽君那种平心静气、动人心弦的歌，小城故事多、何日君再来、月亮代表我的心……每一篇都让你觉得很美。这种美有时候表现在对环境的描写上，有时候表现在对人物的刻画上。如“雨过天晴，光风霁月，天边的山顶上出现了一道弯弯的彩虹，五彩缤纷，好像一座闪耀着光芒的彩桥，把两山连在一起：青山洗了个澡，精神起来了，翠绿翠绿的。凉丝丝的微风，刮得树叶沙沙响，一串串水珠随风滚下树叶，滴答滴答响个不停。”再比如刻画人物，“这个快嫂，也真叫‘快’，说话嘴快，走路腿快，干活手快，办事痛快。”这里既没有写快嫂长什么样，也没有写快嫂穿什么衣服，仅用了四个“快”就把人物呈现出来了，让你不由得不佩服作者的功力； 三、喝是一壶酒，耐人寻味。这个特点主要体现在后半部。后半部是历经30年后写的，作者人生已过大半，对人、对事、对社会都有了足够的认识，这个时候的作品就像是窖藏了30年的陈酿老酒，味浓，劲儿大，还刺鼻。何况这时的他已退休多年，不在其位不谋其政，提起笔来也没有那么多顾虑，因此写出来的人物也更加耐人寻味。如在短篇小说《随缘》里，他写了一个既没有政治背景，也没有上层关系的乡镇领导干部，通过自己的努力逐步由副镇长、镇长、县招商局书记兼局长升迁到县长的位置，这个过程没毛病，并且还很励志。然而官场风气不正，开会，招待，唱歌，按摩，受贿，泡妞，硬生生把一个好干部拖进了水里，最终落得个被“双规”的下场。除此之外，还有《百脑坪》《老朝鲜》《兄弟》等，这些作品不仅挖出了社会深层次问题，同时还刻画出许多不同历史、不同行业、不同阶层的形形色色人物，这些人物各具特色，有的忠厚老实，有的狡猾阴险，有的正直善良，有的心狠手辣，既鲜活生动，又复杂多样，给读者留有深刻印象。
总之，这本书不论是青少年读还是中老年读，都能在书中找到自己的影子，并且一定是开卷有益，收获满满。

写于2024年6月6日

作者简介

孔祥峰，男，河北武安人，生于1956年，历任中学教师、县文化馆创作员、武安市平调落子剧团团长等职，著有散文集《城市猎枪》《红蜻蜓》、报告文学集《佼佼者》、文艺演唱集《哥俩好》、传记文学《大梦人生》、电影作品《梦回搭衣岭》《王近山传奇爱情》《草根出墙》等，作品先后获“中国时代风采”全国征评散文金奖、全国首届“浩然文学奖”、河北省首届“月季花奖”等。现为中国报告文学学会会员，中国散文学会会员，河北省作家协会会员，武安市作家协会顾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