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锡·东林书院

陶然罟夫

东林书院可能很多人并不知道，但东林书院有一幅千古名联却是家喻户晓。那便是由东林领袖顾宪成所撰的“风声雨声读书声声声入耳，家事国事天下事事事关心”。

东林书院，位于江苏省无锡市梁溪区，又称“龟山书院”。东林书院创建于北宋政和元年(1111年)，是北宋理学家程颢、程颐嫡传弟子杨时(成语“程门立雪”的主人公)长期讲学的地方。杨时到访无锡，见无锡城东门内古木森天，与庐山东林寺相似，便在无锡地方官李夔的帮助下，开办书院讲学，名曰“东林书院”。明万历三十二年（1604年）顾宪成等人重建书院并在此讲学。

在前往书院街道旁立有一座石牌坊，上书“东林旧跡”。

东林书院大门上悬有门联“此日今还再，当年道果南”，此联引用书院创始人杨时典故，由无锡籍著名学者钱伟长题写。门楣上悬“东林书院”匾额，为原中宣部长陆定一题写。

此时雨越下越大，伴着噼噼啪啪的雨声我们走进了东林书院。

门厅中摆放着一块红木屏风，上面有东林书院介绍。

穿过门厅，是一条宽阔的青石甬道，中间立有书院石牌坊。东林书院石牌坊始建于明万历三十二年（1604年），又称马头牌坊，是东林书院的标志与象征。明代原石坊上题“观海来游”、“洛闽中枢”等字样。天启六年（1626年）阉党毁书院，石坊同时被毁。现牌坊是清乾隆五年（1740年）改建，坊额上改题“东林旧迹”，背面题“后学津梁”字样。

此坊为三间四柱五楼构架，通高7.24米。石坊上雕饰有二龙戏珠、丹凤朝阳、狮子滚绣球、鲤鱼跳龙门等精美图案。通体设计合理，结构严谨，是石构建筑珍品。

石牌坊后甬道两侧有两块旗杆石，系前代原址遗物，为书院讲学期间悬挂院旗之用。旗杆木制，固定于基石上。旗杆上悬长方形旗帜，东西各一面。

旗杆后是泮池。东林书院泮池始凿于明万历三十二年（1604年），东西横贯东林精舍门前，上架石桥。泮池是古代官学的标志，说明东林书院当年的地位。

过泮池进入东林精舍，正中“佑文翊运”匾额是荣毅仁先生题写的。东林精舍原为东林书院的内大门，又称为“仪门”。

明崇祯二年（1629年），无锡人吴桂森重建此门，并题颜曰：“东林精舍”，精舍即指学舍。吴桂森是明代东林书院被毁后应旨修复书院第一人，也是东林书院山长，东林学派学者。后门内外镶有“东林精舍”和“洛闽中枢”两块砖雕门额，均系清乾隆年间遗物。

东林精舍墙壁上悬挂六块木匾，此匾介绍杨时创立书院。

此匾介绍明代复兴。万历三十二年（公元1604年），顾宪成罢官返乡后，矢志讲学。他说："从今而后，惟应收拾精神，并归一路，只以讲学一事，为日用饮食。学非讲可了，而切磨淘洗，实赖与此。"捐资修复东林书院，与其弟允成及高攀龙等人讲学其中，一时盛况空前，倾动朝野，时称"东林八君子"。

此匾为东林学风。以顾宪成、高攀龙为首的东林学派，坚持读书讲学而不忘国事，大力提倡重实践、讲实用的实学精神，志趣远大，勇于探索，反对玄虚邪说，形成了一代崭新学风。

此匾为东林气节。东林书院有别于我国古代其他书院之处，就在于明代东林学者形成了独具特色的正义和气节。他们关注国事、关心民众、讲究人品、清正廉洁、刚直不阿、反对空谈和抨击时弊、百折不回的气概，都是中华民族的宝贵遗产，将永远启迪和鼓励后人。

此匾为1962年国家副主席董必武参观东林书院时亲笔题的诗：

东林讲学继龟山，高顾声名旧史传；

景仰昔贤风节著，瞻楹履阈学弥坚。

此匾为曾任人民日报社社长兼总编辑的邓拓为东林书院题的诗：

东林讲学继鱼山，事事关心天地间；

莫谓书生空议论，头颅掷处血斑斑。

东林精舍后门外的“洛闽中枢”砖雕门额，已经残破，但仍可辨认。

“洛闽中枢”，洛指“洛学”，即北宋二程（颢、颐）之学，因二程兄弟为河南洛阳人，故称“洛”。闽指福建朱熹“闽学”。东林书院创办人杨时系二程高足，朱熹是他的三传弟子。杨时对宋代理学南传作出重大贡献。他将洛学南传后，成为闽学的鼻祖。朱熹成为理学集大成者。这一砖雕反映了东林学派继承推崇程朱理学的思想主张。

东林精舍北，是“丽泽堂”。丽泽堂是东林书院会众讲学的重要场所。当时，吴越江南士友及全国各地学人同志联翩来集，会聚此堂讨论，经常师众盈庭，盛况空前。

丽泽堂堂名由东林首领顾宪成拟取，取“两泽相丽，万物滋益”之意。就是以文会友，以友辅仁。顾宪成指出，学问须大家商量，须用大家帮扶，方可得手。并要求学人并胆同心，细细参求，细细理会，未知的要与剖明，已知的要与印证，未能的要与体验，已能的要与保持。强调“实学”“实用”“实益”的务实学风。

堂中央悬挂《东林会讲图》，描绘当时会讲之盛况。

堂左屋顶悬挂一匾额，上书“风闻百世”。

堂右屋顶悬挂一匾额，上书“高山仰止”。

明朝万历三十二年(公元1604年)，顾宪成等人重兴修复并在此聚众讲学，倡导“读书、讲学、爱国”的精神，引起全国学者普遍响应，一时声名大著。东林书院成为江南地区人文荟萃之区和议论国事的主要舆论中心。

丽泽堂北是“依庸堂”。即依乎《中庸》之意，强调并发挥儒学经典中《中庸》的思想宗旨。此堂为东林书院主体建筑，是东林大会之前举行讲学礼仪之所，被称为东林学派学术领地象征。

依庸堂前悬挂由东林领袖顾宪成所撰对联“风声雨声读书声声声入耳，家事国事天下事事事关心”，是东林志士读书讲学而不忘国家安危的真实写照。此联现为廖沫沙于1982年手书。

当年，各郡各地赴会东林学者，在大会开讲之前，都齐集此堂，客东主西，以年龄为序，分班排列，相互对揖交拜，举行讲学仪礼场面热烈隆重。

堂内墙壁上悬挂程颢、杨时、朱熹等理学大家的诗。

在依庸堂西，有一处院落名“寻乐处”。清乾隆二年（1737年）由金匮知县王允谦构建，为来学者偃息之所。

寻乐处绿树碧水、亭台楼阁，一派江南园林景象。

出依庸堂，庭院北端有一牌楼，上书“圣域”。

牌楼背面书“燕居”。这里是东林书院燕居庙，于明万历三十八年（1610年）始建。

燕居庙中厅设几案，奉木主，为祀至圣先师孔子专祠。燕居取自《论语·述而》“子之燕居，申申如也”，即“宴居”，闲居之意。书院为社会私家讲学之所，它有别于府县学宫孔子的“大成殿”，故取“燕居”名祠。

出燕居庙，从右侧角门来到东园。

进东园便见一亭，四角飞檐连廊。

此亭名“还经亭”，因顾宪成曾撰写《还经录》而得名。

东林报功祠，建于清道光年间（1821年—1850年）。为专祀宋至清代历朝对东林书院修复、保护、捐助等地方各界有功之官佐、宿儒、士绅、贤达等。

东西长廊，采用中国古代常见的“廊院制”组合形式，即书院讲学主体建筑轴线两侧以长廊连接，使各堂室斋舍内外相通，晨启昏闭，晴雨通行，较为方便。

沿长廊又转回了泮池旁。此时雨还在下，虽然是风声雨声未闻读书声，但东林书院曾有的辉煌和流传下来的气节学风实为古今学府之楷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