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 这是我们知青点部分知青合影留念。这张珍贵的照片,人物背后的草屋,正是我们知青当时居住的地方。这里曾写下了许多青春日记。</p> <p class="ql-block"> 我凭着梦中的印象,画出了下面这张图。这是我们曾生活过的丰合知青大院。这里不但生话着一群有青春活力的人,还养着狗、猪、驴、鸡鸭鹅。这里的菜园种植着我们夏日里吃的青菜。不能小看院里放着的两口大酱缸,这里装着满满的大酱,每天吃饭几乎少不了它。院中的干草垛上常常落下一群群觅食的麻雀;它们傻呼呼的总想在这院里找点食吃,可能会大失所望。一副兰球架安静地站立着,它一定听到过青春的笑声、歌声、呐喊声,也还有骂声。</p> <p class="ql-block"> 时光已经走过了五十年之久,今天我才拿笔写那个时代的日记,似乎是很滑稽和多余的吧?可有些不能忘却的青春岁月总在招唤我,那就写几则吧:</p> <p class="ql-block"> 这张照片是我们丰合知青大院门前的一条土路。知青住过的草屋已不存在。但土路仍在。十年前,知青王宏军故地重游,拍下了这张照片。想当年,我们知青每天都要在这条路上走过。它收藏了我们知青的脚印,也承载了我们的欢乐与苦痛。知青的日记里都有关于它的往事。我的日记就从这开始。</p> <p class="ql-block"> 那日,春寒未消。我孤身一人背着行囊沿着这条土路走进丰合知青大院。在这人世间的偏避角落里,我开始了青春之旅的新站地。向前看路,是一幅朦胧的图景,我不企盼前程有坦途,只能听天由命吧。</p><p class="ql-block"> 人不是最怕没有希望吗?可我还能希望什么?而眼前有那么多泛着青春生机的可爱面孔,与他们交集的活在一起,这便是希望吧?</p><p class="ql-block"> 据说:希望也可以等待。</p> <p class="ql-block"> 某日,夜幕降临。草屋内,在抖动的煤油灯光下,知青点长伏在木桌上写日记。他全神贯注,煤油烟熏黑了他的鼻孔,他全然不知。他写过很多日记。他曾读过几篇自己的日记给大家听。那的确真实的记下了自己心路历程。</p><p class="ql-block"> 他总是蓬勃朝气。我暗自揣度:是否有一种精神占据着他的心魂,有一种力量促使他总是乐观向上。有一种快乐总是洋溢在他的脸上。</p><p class="ql-block"> 我真羡慕他的好心情!</p> <p class="ql-block">这是点长王兆君在入党的当日写的日记。</p> <p class="ql-block">这是王兆君劳动日记</p> <p class="ql-block"> 今夜,秋风乍起,生产队的场院上堆满未脱粒的庄稼,我被安排看护场院。夜半,困倦难耐,我试图用轻轻的哼唱驱散它。“冰雪遮盖着伏尔加河,冰河上跑着三套车……”</p><p class="ql-block"> 空中偶尔有一、两声怪叫的鸟鸣划过去,那声凄厉得让人恐惧。当村子里几声狗吠停止后便死寂一片。</p><p class="ql-block"> 劳累一天的村民们应该均在梦乡中。我真希望他们能做一场美梦:苦日子终于熬出头了。</p> <p class="ql-block"> 某日,有位本队社员向我借钱。说:其幼子病了,要买药,家里没钱。我问:借多少?答:两元就行。我将两元钱递给他手里说:不用还了。</p><p class="ql-block"> 唉!怎么如此贫困?我曾去过他家,屋中只有几件常物。炕席残破不堪。在这村里,决不是一家如此。如果不是亲眼所见,我决不会相信这便是现实。也难怪:年终结算,我们生产小队一个工分只合三分钱。劳动一天能挣三,四角钱。一年要是能挣出口粮钱也算不错,哪还有余钱?</p><p class="ql-block"> 这和当时报刊上宣扬的美言大相径庭。</p> <p class="ql-block"> 某冬日,天黑了,掌灯时分,屋内几盏煤油灯烟弥漫开;烧炕的柴禾串到炕外的烟呛人;还有大伙吸的旱烟,。整个屋内烟雾缭绕,有点“仙境”的感觉。有人在煤油灯下写字,有人看闲书,有几人聚在一起打扑克;还有的人哼唱:“一条大河波浪宽……。”我聚精会神在画画。</p><p class="ql-block"> 忽然,一声模仿驴叫之吼爆响,声震四壁,惊得人一怔。之后,大伙哄笑一片。这是“仿生大师"之杰作,陈铁军独门绝技。</p><p class="ql-block"> 在百无聊赖之时,这也算开心的时刻。虽然这声并不美妙,能给大家带来笑声应该算很有点意义。</p> <p class="ql-block"> 某日,吃过晚饭,全点知青齐聚男生宿舍开会。“带点”老贫农开始训话。他露出一嘴残牙,慢声拉语讲:阶级斗争的新动象,警惕呀……。这大概算是接受贫下中农再教育的一堂生动的政治课吧?</p><p class="ql-block"> 这种教育在我们刚刚记事起就已经开始了,十几年洗脑如此不肯放松,想必民众已心服口服。我们的灵魂是被净化了还是被扭曲了呢?</p><p class="ql-block"> 宣扬对抗式教育,让你的内心时刻不忘寻找自己的敌人在哪?并且要把眼睛擦得雪亮。时刻准备斗个你死我活,其乐亦无穷。</p><p class="ql-block"> </p> <p class="ql-block"> 某日,一声沉郁的歌声响起。有人用颤动的喉音唱起了《南京之歌》。这支知青歌曲流传甚广。大家都能哼唱几句。歌词也被传唱的五花八门。一人哼唱,合者又起,此起彼伏。</p><p class="ql-block"> “兰兰的天上,白云在飞翔,扬子江畔,我那可爱的乡……</p><p class="ql-block"> 这首带着忧伤曲调的歌真的让人感动。对无望的前程充滿着渴望,真实的反映了广大知青的心里状态。可那又能怎么样?你的仰望只能化做一一等待。</p> <p class="ql-block"> 某日夜半,熟睡的我们被大队民兵连长叫醒。说:农场森林大火越着越大,谁愿意去救火?哗啦……一大帮人都说去。看来,出乎连长的意外。我见他嘴角落出轻笑闪过。</p><p class="ql-block"> 这等“好事”,他咋不去找村民呢?民兵连长真“照顾”我们这帮傻知青。</p><p class="ql-block"> 这次大火,火势很凶。知青点长与几名知青已经在几天前就第一批赶过去救火了。我们几名是第二批。(我曾写过短文记叙了这次救火的过程)</p><p class="ql-block"> 历时半月,大火被扑灭,我们撤回。点长他们那批人又在山上留守半月。下大雪了,才撤回。因这次救火行动,点长身体健康受损,落下了痼疾。</p> <p class="ql-block"> 那一日响午,天气闷热得使人透不过气,乌云聚得厚厚的。下午锄北沟那块地,距村子三里开外。刚到地头,雷声响起。“打头”的落锄,大伙紧跟。雨点落下,锄地不停。一声炸雷,雨点越来越密。队长不下令走,谁也不敢动。又一声霹雷,雨,倾盆而落。队长拔蹆就往回跑,大伙扛起锄头紧跟。</p><p class="ql-block"> 我天生跑不快。渐渐的落在最后,全身已被淋得落汤鸡一般。我放慢了脚步。“老天爷看你能咋样,还能浇死我不成!”雨水膜糊了我的双眼,眼前的世界已浑浊一片。</p><p class="ql-block"> 一会儿,雨渐渐的小了……停了。乌云裂开了一道缝,兰天落出面来。</p><p class="ql-block"> 被雨淋湿的青春日记,这样的体会不止一次。</p> <p class="ql-block"> 不管知青在农村是不是受欢迎的人。在我们每位知青的日记中都清晰的纪录着我们的“大有作为”:春耕,夏锄,秋收,寒冬里去水库修大坝,朴灭山林大火……,我们知青的身影都在其中。</p><p class="ql-block"> 我们在中国社会的进程中曾作出过奉献。我们的作为决不是多余的素材。</p><p class="ql-block"> 崇岳笔记于二O二四年</p> <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 下面的图片都是我的知青朋友们的青春记录。</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