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粽叶飘香时

空谷幽兰

我家附近有个大型农贸市场，俗称早市，鸡鸭鱼肉、水果蔬菜、小吃杂物，应有尽有，是城市里最具烟火气的地方。我喜欢去早市，那青翠欲滴的小青菜、鲜嫩的黄瓜、红艳艳的西红柿……比家门前的生鲜小店要贵些，好在可以随意挑选，每天在市场里转一转，沾沾烟火气，会让自己的小日子也过得活色生香。市场里人头攒动，叫卖声此起彼伏，节假日更是熙熙攘攘、热闹非凡，随着季节的更迭，应季的商品不断更新着品种，顺应着市民生活的需求。

临近端午节，摊位里新添了粽叶、糯米、红枣、有包好的粽子、纸做的葫芦挂件、五彩缤纷的丝线上串着晶莹剔透的小珠子、还有带着露珠的艾草，每年的这个时节，我都要买一把艾草，挂在自家的门楣上，再看邻居家的大门上也都挂上了艾草，又到了粽叶飘香的时候。女儿小时候，逢端午节我会给她买几条艳丽的丝线，拴在她的小手腕和小脚脖子上，美得她高举着两只小手让大家欣赏，端午节的这些传统习俗，有的我是略知一二，有的只是跟着喜兴和热闹。

端午节令人怀念的还有母亲包的粽子，母亲包的粽子有人称为白粽子，用粽叶将糯米和红枣这两样简单的食材包裹在一起，包好后放在大锅里，填满水，大火烧开，小火慢慢地炖煮，随着灶坑里的火越烧越旺，炊烟袅袅、热气腾腾，将粽叶的清香味四散开来，馋得孩子们围着厨房打转转。粽子要在大锅里闷一夜，第二天早上，母亲将粽子放在凉水里拔着，然后去掉粽叶让我们沾着白糖吃，那香甜、软糯、筋道的口感令人唇齿留香，这是我离家多年都不曾忘掉的美味。

自从当兵离开家就再也没吃过妈妈包的粽子，后来自己有了家，但孩子小、工作忙，没时间也没心情做吃的，待女儿上了大学，我终于要学着包粽子了。在电话里跟母亲请教了制做方法，买了5斤糯米、若干粽叶、大枣，笨手笨脚地包了几十个，揭开锅盖时，心里竟然忐忑不安，还好，第一次包还不错，个别捆的不紧、有漏米的。挑些形象好的送给婆婆、再让女儿带几个给同学，漏米的留着自家吃，好在口感不差，还是那熟悉的味道，这是我离家近三十年才吃到的有自家味道的粽子。

从此每年都要包粽子，包得越来越熟练、也越来越好，只是近些年，随着年龄的增长，顾虑也多起来，粘的、甜的食物基本不吃了，粽子也不包了，在健康和美食面前，我们还是选择了健康。端午节前夕，我闲逛在早市，看着那些商家售卖的粽子，只能过过眼瘾了。悠悠岁月，往日时光，小时候过端午节的情景，尤如过电影一样闪现在眼前，又是粽叶飘香时，炎热的天气，沾着白糖吃一口凉丝丝的糯米红枣粽，香甜软糯，带着粽叶的清香，这是家的味道、也是妈妈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