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 塞北的风飘零了一个不安的命运,于是我的记忆从桑干河两岸开始了。</p><p class="ql-block"> 那个不知道为什么会叫做千千村的地方,淹没了我曾经的记忆和悲伤,一个有着木匠和鞋匠手艺的人,曾经在七零年代给了我来到这个世界的机会,却又在数年后把我生生抛下,带着一身病痛决然走开,走的是那么干脆,干脆到连我梦里都没有留下他的一点影子。他走的那天,天好黑,风好冷,懵懵懂懂的我不懂悲伤哭泣,姐弟三人一袭白衣,看哭了多少乡亲父老。想你的夜,儿哭了,哭你的勤劳,哭你的音容,哭你的耳光再也不屑的落在我脸上,哭你的决绝,那么狠心抛下妻儿,不管不顾抽身而去……</p><p class="ql-block"> 哦!不,我来看你来了。你在那边还好吗?你还记得“水洼“旁边的窑院不;还得那只破碗吗,姐弟俩糊了又糊,粘了又粘,只是裱有“人民公社年画”的木箱落满了你的咳声;还记得院子里你亲手种下的杏树不,你曾经把我举高高,探着身子摘果子,我乐了,却没有理会你为什么咳喘,你举不动我吗,还是什么</p><p class="ql-block"> 你种下的树早已开枝散叶,或为国之栋梁,或为躬耕陇亩,为了那五斗米,再不似你那般呕心沥血,蜡炬成灰,风吹落天涯</p><p class="ql-block"> 想牵住你的手,留住你的身影,你的勤劳,你的手艺,你的咳喘,你的风华正茂,你的一切的一切,渐行渐远,正如那风吹净,路远去,天际边……</p><p class="ql-block"> 八零年代的风吻着桑干河,三遭四趟,十里河畔是家,省城也是家,你还是你,哦!你又不是你,岁月就这样不停的轮回,梦里的“你”,不停的重合,不停的分开</p><p class="ql-block"> 总是不自觉的把你代入他的世界,这世的你,蜡炬成灰,硕果压枝,同样多才多艺,同样的负重,忘不了那一双鞋子,珍贵的一双鞋子,怎么也没挽回一个少年的叛逆……</p><p class="ql-block"> 一堆荒草埋没了你们的全部。彼时年少不识江湖险,今朝思念泪沾巾,儿好累,心好疼,漂泊半生,一事无成,即将老去,又一次来到你们面前,摆一壶浊酒,些许吃食与二位,幻想天堂不再有饥渴,不再有病痛,不再有苦难,喝一碗孟婆汤吧,奈何桥上莫回头,来生有缘,和儿红尘作伴,再续父子……</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