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院的那些事（5）

晨蓝新光

四、等着二进宫的那些日子

出院第二天下午，你带着所有的病历和CT片，来到苍水卫生院，走进了小针刀骨伤科。你妻说的那个医生叫叶学基。他看了你的病历和CT片，听了你的介绍，并结合体检，肯定了腰5骶1椎间盘突出症这一诊断结论。他在病历上写道：“腰4-5骶1左侧旁有压痛伴酸胀不适，并向左下肢外后侧放射；脊柱呈轻度向左侧侧凸；左足腿外侧及左足小腿麻木，腰弯变浅；左拇背伸肌力Ⅳ级，跟屈肌力Ⅳ级，左跟腱反射迟纯，左下肢肌肉萎缩。”他要你住院，用牵引、理疗、推拿等措施予以综合治疗，不用开刀，住院天数约为六十天左右，治疗费用近千元。你表示到卫生院来治疗需经单位领导批准，否则是不予报销医药费的。他希望你尽快去同单位商量，早日来院治疗。他很清楚地表示他是反对手术治疗的，认为手术治疗十个有八个是没有治好反而留下一身后遗症，得不偿失。他也很有信心，表示完全可以治好你的病。听了他的话，你也有意去苍水卫生院住院治疗，但报告递上去，未能获得批准。理由是未有先例，怕卫生院乱开处方。单位有关领导表示，除了卫生院和部队医院，你可以到全市各大医院去医治你的病。这样，你只好打消去苍水卫生院住院治疗的念头。

你想起许君，想起他在二院做护士的妻子，何不写一信去问问？于是，你提笔写了一千多字的信，托他了解一下二院对此病有什么好的治疗办法，手术治疗真的那么可怕吗？同时，你写了一千四百字的《病史录》，简略地记述了病史发展的全过程，以及求诊次数、检查和治疗情况。你把《病史录》连同CT片都给了许君，让他带去给二院的骨科医生看一看。十天后，许妻打电话来，说你的病情不算重，症状轻，不需要手术的；二院除了手术，对此也无别的什么好的治疗措施；手术没有百分之一百的把握，所以不到万不得已不要手术，以免碰巧成了百分之几的牺牲品；对你目前来说，主要的就是要卧床休息，一定要二十四小时不间断地卧床，三个星期后去拍一张片子。至此，你也就只好在家休养，期望不断地卧床能治好你的病。

这期间，你从金盾出版社出版的《腰腿痛防治180问》一书中知道中医院的叶海副主任医师治疗腰椎间盘突出症很有一套办法，就慕名去中医院挂号求诊，可惜那天不凑巧，叶海去市里开政协会议了，坐诊的是一个刚从医大分配来的黄毛丫头，她对此是一点办法也没有的。因为中医院路远，所以后来你也未再去找叶海副主任医师。

为了配药和索取病假，你也重回过一院骨科门诊。何医生推荐你去仓桥卫生院做电脑牵引，说刚从荷兰引进，全市首家，效果很好的。如在该院住院做牵引，发票可以用一院的发票开具，该院为一院的医疗联合体。住院时不给做牵引，现在又提做牵引，为什么？你心里这么想，但还是拿了他给的介绍信去了仓桥卫生院。负责牵引的刘有义医生是范大来的学生，你曾经在接受封闭疗法时见到过他。他很爽快地开出了住院证，但却是红色的卫生院住院证。你知道单位是不会同意的，虽然可以用一院发票，因此也就没有再次递交住院申请报告。

这样过了一个月，你的病没有好起来，但也没有严重起来，依然不能多坐多走，走路依然一拐一拐的，左足依然肿的。5月26日，你的病休假满了，你再次去一院看骨科门诊。门诊异常的空，坐诊的是一个姓陆的医生。之前住院的时候，你曾看到过他。陆某抽着烟正跟一熟人聊天。他看着你一拐一拐地走进去。你说你认识他，但他并不认识你，经你一说，似乎想起来你是那个10床。你说了求诊的目的：配药，开病假单。他看了看病历说：“吃药没用的，不会好。要开刀。你看你左脚已经拐了，走路一拐一拐的，神经压迫已经相当严重了，要开刀。”他看看你，又补充一句，“我告诉你，迟动不如早动。你是动手术呢还是配一些药回去？你考虑好。”你想了想，说：“既然迟动不如早动，那就手术吧！”那时，你已看了有关此病的三本书《实用脊柱外科学》、《实用骨科手册》和《腰腿痛防治180问》，知道神经一旦长期受压迫，就不宜恢复，所以对压迫神经的要尽早手术，以免神经恢复不全。陆某的说法是符合书上说的。你问他：“我这一部位是不是手术很难动？”他很自信地说：“做医生的再难也会动！”他那种敢说敢干敢于啃骨头的态度使你对他有了初步的好印象，虽然你隐隐地感到这个人挺自负，有吹牛皮的癖好。你喜欢那种态度明朗观点鲜明的人，而不喜欢像应某某那种的态度暖味不敢亮出自己观点的不阴不阳的人。

陆某并未对你查体，就开出了住院证。你拿着住院证去住院部联系床位，刚好遇见一病区护士长。你问她有没有床位，她很冷淡地回答：“没有。”你说你是二进宫的，她说知道。卫生员林阿姨挺热情，说甬道上有一张空床位。你说这次真要做手术了，要住一段时间，还是等房内床位吧。这时，你遇见史姓小医生，告诉他你又来住院手术了。他责问你：“你为什么不早动？”你说：“我没反对过手术，是应医生不同意手术。”这样说了后，你就到二病房去看望那些病友们了。

8床的老头仍在，但换了保姆，4月27日从外科病房转过来的12床也在，同日住进来的9床也在，其他床位都换了新病人，不认识的。

新9床是因右股骨骨折而于4月26日来一病区的，躺在甬道＋8床上。第二天，老9床老陈出院，他就住了进来。当时他仅仅被用隔板捆着断脚，疼痛难忍，而又无医生去及时处理。你就把你所知道的一些医院情况告诉了他的二姐。他二姐问你得的是什么病，你说了，他二姐说她也有此病。于是，彼此就交流起病情病史来。他二姐得病已有二年了，用过封闭、推拿等办法，均无见效。他二姐没有脚痛症状，就是卧床要痛。从表面上看，是看不出病来的。医生也要她手术，但她怕手术，所以一直没有做。

这次，新9床告诉你，他二姐已住院做了手术。他二姐是听了6床老婆说手术如何如何好才要求去做手术的，主刀的是应医生。他希望你住进来再住10床，再做邻居。现在的10床后天就要出院了。

在等着二进宫的日子里，你忽然想起了许妻的告诫，去拍一张X光片。对。看看片子反映出来的情况，再决定是否住院手术也不慢。如果病情趋于好转，那么就不必去住院手术了。你真怕又一次被误诊！你一遍又一遍地读医书，越看越觉得自己的症状像腰椎管狭窄症（后来证实确实有此症）。拍一张片子，可以证实或否定这一怀疑。你去看了门诊，对何医生提出要拍片，但他不同意，说：“拍片没用的，反映不出来的。如果想看几个月来病情变化的情况，那就只能做CT检查。”何说：“你现在这种情况，有二种办法可选择，一就是去做电脑牵引，二就是手术。”他给你指出了两条路，但你同样没有选择的余地，因为做电脑牵引这条路显然是不通的。至此，你才决定去住院手术，并考虑是否可以请胡医生主刀。

第二天，你去理了发，洗了澡，像赴刑场似的做好了所有应该做的入院准备工作。你妻认为这次不会像上次那样慢吞吞的了，可能一个礼拜就要手术了。你没这么乐观。你不认为有这样快的速度，起码也得住上二周才有可能做手术。你们都期待着这次能比上次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