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 距我去年九月“中大奖”滑倒,造成膑骨粉碎性骨折,转眼已过去八个月了。虽说现在勉强可以行走,但上下楼梯还是困难,尤其下楼,伤腿很难弯曲。医生说是钢针阻碍了膝盖的曲折,骨头已经闭合,可以尽快取出金属针网。既然二茬罪躲不过,这一刀非挨不可,那长痛不如短痛,还是让靴子赶紧落地吧。</p><p class="ql-block"> 与前次同样顺利,入院当天中午11:30进手术室。所不同者,上回是被推进去的,这次却是我自己大义凛然地走进去的。还是那张手术台,还是那个大眼医生,还是那群漂亮的护士姐姐,这让我感觉熟悉又放松。</p><p class="ql-block"> 开始输液打针,在身上固定各种管子,整的跟八爪鱼似的。接着麻醉师登场。这次是位女神。先提前给我做思想工作:麻醉针比较粗,要插进腰椎之间的缝隙比较难,因为上次的针可能会造成粘连现象云云,一言以蔽之,你要做好充分的思想准备,可能不太好扎。之后的事果然精准地应验了她的预言。第一针下去瓷实地扎在了骨头上,钻心的疼痛差点让我背过去。第二针下去,貌似仍不太对劲,药很难注入。大眼主刀大夫过来帮着调整体位,把我窝成一只虾,感觉针头在夹缝间探索游移,那滋味像掉进了大酸菜缸里外加膑骨再次碎掉。好在这非人的感觉很快让我失去了知觉。再次醒来是大夫拍着我的脸,把那“堆”带血的钢针钛网战利品似的在我眼前晃了晃,告诉我腿已经做完了。</p><p class="ql-block"> 接下来右手虎口处还要做个腱鞘炎的小手术。这么说吧,如果事先知道这手术的痛级,我死也不会做了,毕竟无菌炎症有可能会慢慢自愈。这次大夫不再给我做思想工作,直接上刑。麻药是在虎口周围打四小针。老天,我现在说着都会产生痛不欲生的战栗。最可怕的是手上的局麻不会完全失去痛感,虽不甚强,也足以让我的小心脏缩成个硬核桃。</p><p class="ql-block"> 手术结束当晚,麻药过后是同样的彻夜难眠,而且这次麻醉后的恶心眩晕更加明显,二十六七个小时的水米无进,吐出的只有苦胆,勉强咽下几勺粥,挨过漫漫长夜。</p><p class="ql-block"> 第二天手术医生来换药,又是一通渣滓洞集中营的酷刑。医生一边用镊子夹着酒精棉球往我刀口上猛劲地戳,压出残留瘀血,一边笑眯眯地教育我:你体会到当年革命者在敌人的酷刑面前有多么坚强勇敢了吧?,我目眦尽裂地瞪着回他:“我已经真切体会到当年的国民党反动派对我们有多凶恶残忍了”。</p><p class="ql-block"> 为了尽快逃离“魔窟”,我在手术的第二天便咬牙下地进行康复训练。蒙老天爷眷顾,第三天的我已经可以扔掉拐杖,晃晃悠悠自己走路了。</p><p class="ql-block"> 但历史总是惊人的相似,第四天开始我对某种药物有了过敏反应,具体是哪种也不好判断。医生检查了我的伤口,恢复良好无感染。于是除了口服脱敏药,停掉了其他药物。既如此,我还在医院腻歪啥呢?一不做二不休,逃之夭夭。</p><p class="ql-block"> 回家的感觉真好。医院的硬件虽很好,但总让人感到压抑和嘈杂,看书也沉不下心来。回到家,看着画架上没完成的画,用残手摆弄一下琴,一瘸一拐地收拾一下房间,于我都是一种满足和幸福。</p><p class="ql-block"> 明天早上再回医院换次药就可以办出院了。美死。</p><p class="ql-block"> 希望腿能早日恢复如初,我想像鸟一样自由飞翔。</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