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战友的眼泪

申天平

　　光阴似箭，岁月如梭，老战友牛记山离开我们五年了。记得在病重的日子里我和老伴去看望他，当时他以无法用语言交流，不能进食，只能靠辅助功具往胃里打送食物，堂堂七尺男儿被病魔折磨的他骨瘦如柴，看那样子也是采取各种措施维持着生命的延续。看到我老俩点头示意并摆手让我们坐下。顷刻间老战友泪如泉涌夺框而出，我们也跟着泪流满面，客厅里一片寂静，仿佛时间都停止了，静静地都能听到对方心动的声音。

我和他同年入伍、同在一个连队、同调到团机关、又先后调到人武部，97年、98年我们俩又前后选择了干部复员，同样的经历同样的命运同样的磨难，二十多年的战友情。完全能感觉到老战友的眼泪即是期盼的流露，也是绝望的倾诉。止不住的泪水，充满了对生命的期盼，他用眼泪和我交流，仿佛在和我说我有年迈的母亲、可爱的妻子儿女，我很爱他们，舍不得他们；仿佛憧憬期盼着永远能看到明媚的阳光，永远能听到鸟儿的歌唱，享受大自然；仿佛期盼着永远与亲人共享生活的美好，与战友们欢聚一堂的欢声笑语；仿佛也期昐着医学的奇迹能够降临，能摆脱病痛的折磨，从新拥抱健康的生活；他的眼神中，流露出对生命的渴望，对末来的憧憬。面对老战友的眼泪和被疾病折磨的模样，再加上我嘴笨，脑子里一片空白，一时半会也找不到合适的话语安慰他，只是紧紧握着他那瘦弱无力的手，目视着他的眼睛滚落在脸上的串串泪珠，陪着他流泪，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前排右一牛记山右二作者申天平

　　然而，现实的残酷，让老战友陷入绝望。病痛的折磨让他感受到了生命的脆弱和无力。看着自己逐渐消瘦的身体，感受着生命的流逝，心中的绝望如同黑暗一般蔓延开来，老战友的病到现在我也叫不上是什么病，说是神经方面的很少见，发展很快，从发现到去世也就两年来的，刚开始到北京北医三院检查时，我也在北京邀他到我小利家喝茶吃饭，他邀我到他闺女小慧家坐客，还到他女婿同朋友合开的考肉点吃考肉喝红酒。怎么这么快，虽尝试过各种治疗方法但效果却并不理想，开始怀疑是否真的能够战胜病魔，重获新生。

即便在绝望中，他依然不愿放弃。他的眼泪既是病苦的宣泄也是坚持的力量，生命是宝贵的，他的每一滴眼泪和艰难的呼吸都是对生命的珍惜，他为了生存而努力，为了希望而奋斗，他的眼泪见证了他与病魔抗争的艰辛，也见证了他对生命的执着和坚韧。

老战友离开我们多年了，但我们去看望他时的情景，老战友那含情默默，那种期盼、那种依依不舍、那种无奈、那种绝望的泪水时常在我脑海里闪过。怀念战友的情绪油然而生。

　　他的眼泪，让我们看到了生命的脆弱和宝贵，他的期昐和绝望，让我们更加珍惜身边的每一个生命，我们无法改变他的生命，但我们可以给予他关爱和支持，让他在最后的日子里感受到人间的温暖和关怀，感受到战友那份真情。然而就是这样有些朝夕相处在一起工作多年的的战友同事路过门前也没有进去看他一眼。更难体会到老战友的那种期盼与绝望。因为在这个充满挑战未知的世界里，每一个人都有自己得小鬏鬏。大千世界，人心难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