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疆行（3）---哈密

高京林

哈密在哪儿？当然是在哈密瓜飘香的地方了。
可来到哈密并没有闻到哈密瓜的香，那是因为还没有到秋天收获的季节。
2024年5月12日，新疆行的第三天，我们来到了新疆的东大门哈密市。
坐在酒店的大厅里，墙上一张内部餐厅饮食安全监督公示栏引起了我的注意。这上面有餐厅的执照、资质等等。最下面的监督和许可单位是十三师新星市市场监管局。
哈密---新星市---十三师---市场监管局。看过后有点儿晕菜。
我们住在哈密市，新星市是它的一个下辖市（区）？十三师肯定是新疆生产建设兵团（简称兵团）的单位，市场监管局是哈密市的还是谁的？
吃完晚饭到街上遛弯，不远处有一所学校，校名为“火箭农场红星三场学校”。再走几步有个叫“皇后天街的商业中心”，广场上是个很大的夜市，有文字介绍说说它位于十三师新星市天街步行街北侧广场。
《图》哈密的兵团学校 《图》兵团13师所属的新星市天街美食街 回去查了哈密市的官网，没有新星市这个辖区。
查兵团官网，新疆共有兵团的14个师，基本上每个地区有一个。14个师中有176个团，基本上每个县都有一个，其中有58个团在边防，分散在2000多公里的边境沿线。兵团为省级单位，由中央政府直辖，司令部在乌鲁木齐市。13师在哈密，师部在新星市，该市与哈密市伊州区无缝连接，老百姓感觉不到是在哈密还是在新星，但两市平级，行政上互不隶属，且各有各的一套班子，市场监督局应该是新星市的。
1949年新疆和平解放，1954年成立新疆生产建设兵团，“屯垦戍边”就是建立兵团的宗旨。当时几十万解放军官兵就地复员转业，在新疆的边境地区和其它边边角角的地方见缝插针地开荒垦田。为了安抚官兵，又招来了几千个湘妹子组建家庭。现在兵团有职工92万，人口270万，占新疆总人口的8.2%；土地7.06平方公里，占新疆的4.24%。
新疆生产建设兵团的模式是共产党首创的吗？不是，西汉的时候就有。前105年，汉武帝派军队到眩雷（伊犁河谷）屯田，113年间共组织了2万多汉军在天山南北屯田50多万亩，后来历代都有大规模的屯垦驻军。

《图》新疆生产建设兵团分布图 哈密人：
天街的夜市比较有规模。很大的广场上左手是各个餐馆的伙房（食品操作间），右手更大的空地的地面满铺着一种灰色的地毯，上面是一排排规格式样完全一样，间距也整齐划一的桌子。我们去时天还没有完全黑下来，但上客量已经接近一半了。这里主要是各种串儿和啤酒。涮着吃的主要在桌子上的锅里，烤的是在操作间里完成后送上来的。有唱歌的，一是抱着吉他站在客人桌旁的维吾尔小伙，一是客人自己的卡拉OK。
没有划拳的，没有光膀子的，看着很舒服。

广场旁的过道上人也很多，说普通话的和维语的（抱歉，因听不懂只能将各种少数民族的语言都定为维语了）这也是我在一个地方见到这么多的哈密人了。整体的感觉是，哈密人个子普遍比较高，且脸上的轮廓也分明。穿的比较整洁、举止得体，更主要的是眼神都比较纯、比较柔和。还有一个佐证，我们过斑马线时，机动车一般都会停下来让行，这一点比北京、河北好。
哈密的经济水平并不太高，2022年的GDP为870亿，,人均年可支配收入城镇居民为4万元，农村居民2.1万元。略高于河北、山西的平均水平，但地区每年可得到一笔河南省的援疆费用。按国家规定，全国19个省市每年都有对口援疆的任务。河南对口的是哈密，每年的费用是上一年GDP的千分之三。河南省2022年的GDP为61345亿，按千分之三计算，正好是184亿。而哈密市一年的GDP为870亿，河南援助的184亿占比21%，非常高。援疆的费用是带帽下来，即跟着项目走的。其资金的投入方向为：教育、医疗、乡村振兴、环境治理、农村危房改造、维稳、产业发展和旅游基础设施等。我们看到的哈密博物馆、回王府、巴里坤古城等应该都是这些资金资助的。教育、医疗、文化水平的提高，给了人们更充足的生存空间，心态自然也会好。 哈密博物馆，一个很漂亮的圆形建筑。在这里可以看到完整的哈密历史，非常值得去。 《图》哈密市博物馆 除了博物馆外，回王府和回王墓是必须去看一看的。

回王，以前叫哈密王，是哈密地方维吾尔族的封建领主（巴依老爷）。清初时，哈密被蒙古准准噶尔汗国控制，当时刚入主中原的清朝还未能统一中国。1696年开始，清朝的势力开始向新疆扩张，逐渐盖过了准噶尔。于是，领主头子额贝都拉决定倒向清廷，清遂也正式册封他为地方长官即回王，哈密与清政府正式建立了臣属关系。
从此，哈密与准噶尔分道扬镳，而清政府也获得了进军天山南北的巩固基地并敲开了新疆的东大门。
回王的统治延续了9代，232年。其中8代都与清政府合作，到第9代已经是民国了。

当然回王们也不是什么好鸟，巴依老爷对农牧民也狠着呢。所以，1864年有一次农民暴动，将当时的回王府抢劫一空并放火烧毁。1930年又是一次，这次不但毁了回王府还把第9代回王给杀了。现在的回王府是2004年重修的。

回王府边上是回王墓和大清真寺。与内地的陵墓不同，这里的棺椁都是摆放在地面之上的，名字叫“台基墓”。一个石头台子上放一具石头的棺材，里面应该就是尸体了。哈密空气干燥，尸体放在地面之上，很快就会风干，变成木乃伊了。就像胡杨树，死而不朽。
这里可能不兴刨祖坟。农民虽然对巴依老爷恨之入骨，人可以杀，但祖坟还留着，这一点与内地不同。

《图》哈密回王墓院子中的七世回王墓（右），清真寺（中）和裸露于院子中的其它回王的“台基墓”（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