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回到生我养我的天赐界村已经有些年头了,在老屋送走了奶奶最后一程。回这里的频次越来越少,一年两三次到两三年一次。奶奶在,仿佛家在,故乡在,亲人在。十年前,当我用皮卡车拉走父亲坚持拦的七只羊。经过杜塔村,翻过吴家峁沟时,老屋、山梁上的那棵老榆树,还有若隐若现的梯田,就一层一层的退出了我的视线,我不忍心回头,生怕老屋的门徐徐打开。生怕奶奶踮着小脚从门里走出来了,“我的兵娃回来了,我梦见你回来呀,我知道你会回来看我的。我给你跌鸡蛋,这几个鸡蛋是刚刚从鸡窝儿里收回来的。都给你抬着呢。”</p><p class="ql-block"> 这个地方我没有了念头,再也不回来了。那时我真的没有体会到故乡以及故乡的老屋至于我人生的意义是什么?老屋的砖是我和父亲在吴家峁沟里用泥巴一块一块脱出来的。父亲把一块泥巴反复的捏来捏去,再顺手扔进模子里,他千锤百炼着土坯也锤炼着我,我看到了父亲要把我送去砖窑。烈火烧制,再加上七次冷水降温,像十月怀胎一样,期待着砖的出生。而我早已站在窑口上。手忙脚乱的迎接父亲从洞底里扔出来的我,完整的,烧焦的,不规则的,没有烧透变红的。。。。</p><p class="ql-block"> 河水没有先前那样清澈,甚至有些混沌,一如我的脑子迷糊不清,没有了方向,任凭汽车行驶在弯曲的山路上,尘土落在我的身上,脸上,终究落在了大地上,只是换了位置。</p><p class="ql-block"> 我很久没有回去,我突然想起来,在老屋里还有我的什么。红木的箱子,上锈的锁,还有一本一本我人生之初写下的文字。不知道岁月是否已经把墨色褪尽,但是童年的记忆,童年的往事,童年的伙伴,以及童年的乡亲,是永远无法褪去的。当我失意无助时,孤独郁闷时,当我对未来不知所措,对现实不知所措时。回家的愿望仍然是那么强烈,我正一步一步向他走去——我的老屋。</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