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 一件事纠结不用太久,你就不安定了,情感要求从容达观,于是你得想想</p><p class="ql-block"> ——随笔</p> <p class="ql-block"> 我像一叶无根的浮萍,随没有定势的水浪迹漂泊。走过很多地域,体味不同社俗,细想终是无法共情。如果说经过万千是非、身心疲惫不堪后仍有一丝温暖的想往和牵挂,竟是突兀想起那树腊梅……</p> <p class="ql-block"> 母亲是位情感丰富的人,如果年轻几十岁并给她理想的文化教育,我想她会在文学方面有不凡的造诣。她酷喜梅花,相信这是她满是压抑的内心情感世界里难得的光明来源。北方无梅树,为了让她生活里尽量多一点欣然和快乐,从南方带回两株,一株白梅,一株腊梅。栽在自家屋后略显逼仄的小院角落,希望它们顺利蘖生成长,给母亲总显苍白的生命里添加少许颜色。</p><p class="ql-block"> 父亲不解温柔意,嫌弃小小梅树“妨碍”进出,直接铲掉了一株扔在墙边,紧急抢救种植后到底没有成活,只剩下株腊梅孑然“偷生”。</p> <p class="ql-block"> 小树活下来了,一年年长大,不觉中它来到家里小院35年,枝繁叶茂每年春节过后天气转暖,它会渐次开放,金黄灿灿,嫩稚晶莹,香气扑鼻,成为那个季节报春的奇观,与街坊邻居种养的各类花树相比不奢不贵朴实深沉,关键是独秀于“林”引秀夺芳,昭示春的气息,好一树甜蜜的希望。那时母亲的桌几案头总会有瓶瓶罐罐插满花枝,房间涌动着浓郁的芬芳。偶尔她会提及“这树是Xiaoning从南方背回来的”,我会为母亲从这棵腊梅树上感受到欣喜由衷高兴,这不就是我耗心费力的初衷吗?</p> <p class="ql-block"> 母亲年初走了,临行前她已经连续一段时间处于昏睡状态,因为病痛折磨我猜她不会想起由她窗口就可看见的这树孕育金色花蕾的腊梅,据说弥留中的人思绪可不停滞,这一生对她影响深刻、念念不忘的情绪会始终充斥她的脑海,直到生命尽头,而母亲是不是会想起这株她喜爱的腊梅呢……让我痛苦和懊悔的是母亲走时不在身边,几个月来不时纠结她是否感到孤独?</p><p class="ql-block"> 父母都不在了,我们兄弟姐妹仍要继续各自生活,父母亲的房子那座曾经仅有的承载着“家”的依恋感的地方已经属于新的陌生人,我们从年轻时就每欲舔舐生活中碰的头破血流、或焦头烂额伤痕累累创伤而习惯性依赖的“避风港永远不在了,但,通过那颗腊梅树的枝隙,依稀能看到母亲和蔼慈祥的容颜。她,微笑看着我,带着谈谈的忧伤……</p><p class="ql-block"> 希望房子新主人能保留住这棵腊梅,让它凭借三月的风继续传送那段虽平凡、而我永生难忘的故事。</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