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尔巴尼亚掠影------欧洲地中海六国旅行记（之九）

杜良怀

可以从黑山乘飞机直接到意大利，之所以从阿尔巴尼亚横渡亚得里亚海，是因为国内旅行社一般不组团去这个旅游小众国，既然我们是自由行，到了巴尔干，当然要顺便看看。

更因为上世纪六、七十年代的“阿尔巴尼亚情节”，尤其对我和汤仪这辈“老三届”人来说很难忘怀。

在我们的青涩年华中很少有人不知道“阿尔巴尼亚是欧洲社会主义的一盏明灯”，没唱过语录歌“海内存知己，天涯若比邻”，没看过电影《第八个是铜像》------

为那段青春记忆，为感悟“灯”的明、灭，4月10日我们到了阿尔巴尼亚。

从黑山首都波德戈里察到阿尔巴尼亚港口城市都拉斯公路距离160公里，大巴车沿两国共有的斯库台湖行进，斯库台湖是巴尔干半岛上最大的淡水湖。 路途不长，可出境、入境下车排队验看护照耽误了不少时间，近4个小时才抵达都拉斯。
进入阿尔巴尼亚后在途中服务区休息，服务区设施简陋，免费公厕窄小且很脏，首次零距离接触这个曾经的“灯国”印象不佳，感觉比在欧洲算穷国的波黑更贫穷。
国土面积2.87万平方公里，人口283万的阿尔巴尼亚在1992年宣布施行资本主义制度，成为东欧最后一个结束社会主义制度的国家；2009年4月与克罗地亚同时正式加入北约；
同年4月申请加入欧盟，2014年6月正式成为欧盟候选国。
阿尔巴尼亚的货币称为列克，当地可以使用欧元，欧元和列克的比值约为1欧=100列克，人民币与列克的汇率约为1：12.83。
上图是地拉那市的公汽车票，40列克，我们付的欧元。 公元前6世纪古希腊人建成的都拉斯是阿尔巴尼亚最大的海港城市，距离首都地拉那市中心35公里，人口不到12万。 汤仪选择的住地一如既往的好。我们下车的大巴站紧邻海轮港口，到住宿地仅400米，出行便利，周边有商场、超市，可采购做餐食材。都拉斯民居大半老旧，很像国内上世纪七、八十年代的模样，而我们住处在一栋崭新的公寓楼12层，有电梯，120平米的大套间，两卧、两卫、大客厅、大厨房、大阳台。 在楼下等着我们的女房主年近中年，十分热情友好，房费71欧，不算高，还答应可以使用到第二天晚餐后，而不论酒店还是民宿的规则是中午退房，这种优待令我们喜出望外，次日可以轻松游览地拉那而不用担心行李存放。 4月11日坐上午9点的长途班车去地拉那，车上有专职售票员，票价2欧，开车前有商贩上来兜售水果饮料，挤得满满的明显超载没人管。 约半个多小时到地拉那长途客站，有热心的当地妇女带我们乘市内公共汽车去最繁华的市中心。公汽上也配备了售票员，和国内当年一样拿着票夹挨个收钱撕票。到站了那位妇女还不忘提醒我们下车。 热心的地拉那大妈 地拉那是阿尔巴尼亚的政治、经济和文化中心，人口93万，也是居民最多的城市。
12世纪末阿尔巴尼亚民族建立封建制公国，15世纪起被奥斯曼帝国统治了近500年，17世纪初土耳其人建立了地拉那。
这期间阿尔巴尼亚贵族子弟斯坎德培曾被送往奥斯曼宫廷作为人质，他研习政治军事后逃回阿尔巴尼亚，联合各地公爵组成联盟，抗击奥斯曼帝国的统治，相继四次击败苏丹穆罕默德二世所率的优势兵力，使阿尔巴尼亚获得半个多世纪的独立，因此成为阿尔巴尼亚历史上最被尊崇的民族英雄。
当代阿尔巴尼亚国旗上的黑色双头鹰就来自于斯坎德培的印章，故此阿尔巴尼亚也有“山鹰之国”的称号。
和还是社会主义时代的国旗相比，我发现只是去掉了上面的红星，斯坎德培横刀立马的青铜塑像也依然矗立在广场上。 4万平方米的斯堪德培广场是地拉那的地标，也是历史古建筑和国家机构的集中地。
建于19世纪的艾坦贝清真寺是1960年代“无神论运动”中唯一完整保留下来的宗教建筑，我想它得以幸存是否与当时极左的不可想象的独裁者霍查出身于穆斯林家庭有关呢？
广场周边有1822年建的钟塔、市政厅、议会、国家银行、国家歌剧院、国家历史博物馆和留下争议的“金字塔”。 历史博物馆上方以马赛克镶嵌了巨幅现实主义油画，正中心的两男一女，高举国旗步枪，迈着坚定的步伐前进，我感觉到久违了的社会主义气息。
仅存的“社会主义”。
金字塔是座让我莫名其妙的建筑。查阅资料才知道它是霍查的女儿为了纪念霍查而设计的的博物馆，也是社会主义时期最昂贵的建筑之一。改变社会制度后被废弃，现在已经成了当地年轻人聚集和玩乐之地。
政府要推倒重建其他建筑，当地民众则认为这是属于地拉那人民的记忆，应该保留。
当年遍布全国的霍查雕像和纪念碑已全部铲除，葬在地拉那的霍查也被掘墓移坟，如今还知道他的有几人？
有评论认定他是“三姓家奴”，有的说他是白眼狼，我无意阐述已成过往，异常复杂的历史公案，凡存在就有它的必然性，要提及的是在先后接受了南斯拉夫、苏联和中国的巨额援助后，把主要资金用于修建多达80万个地下堡垒和碉堡，而不建设和发展经济体系的霍查是不折不扣的历史罪人。
地拉那在2003年由著名画家EDI RAMA出任市长，他找来一群艺术家重新粉刷建筑物外墙，“用色彩夺回城市”，可街头的色彩缤纷掩盖不了落后的现实，如今在最主要的大街上仍由交警举牌、挥手、吹哨指挥交通。 经济落后，政治不稳定。经过市议会，外面布满警察和记者，里面慷慨激昂的讲演，外面是反对党集会示威，传来几场巨响，汤仪和小冰以为是枪声，吓得赶紧离开。是什么响动我不知道，但肯定没开枪，演讲者依然讲演，广场上的民众悠然或坐或漫步，当地人已司空见惯。

我上前拍照，小宋拍了视频。

下午一点坐大巴去特蕾莎修女机场，4欧；下午2点乘机场大巴返回都拉斯，6欧。
阿尔巴尼亚的交通状况极其落后，首都的机场和最大港口城市之间没有高速路，出机场是条双向单行道公路，车流似看不到头的长龙，20公里竟花了2小时。
苏联1961年、中国1978年停止援助阿尔巴尼亚，阿尔巴尼亚的经济迅速陷入低谷。如今，阿尔巴尼亚“拥抱”资本主义已近30年，经济发展依旧长期低迷，始终不能摆脱贫困。
资料显示：2021年的人均GDP仅有5200美元，总量仅为171亿美元。
阿尔巴尼亚矿产资源丰富，铬矿储量在欧洲居第二位,生产量居全球前10。有欧洲陆上最大的油田,有悠久的历史文明遗产和优美的山海风景，旅游市场广阔，人口不到300万，怎么至今依旧是欧洲诸国中最贫穷的国家呢？
对此有无数的分析、评论，归纳起来文字太长，暂不论，还是那句说过的话，政治制度并不能决定一切。
在住地边的大超市买了瓶红酒和一盒烟，酒晚餐时喝，烟纯为了纪念，在国内烟要计划供应的年代曾被迫买过阿尔巴尼亚烟，特别特别难抽。现在阿尔巴尼亚烟好抽多了，酒呢？外表看着像酒，可毫无酒味，喝了想吐，仔细看外标，显示酒精度为零。
查百度，原来阿尔巴尼亚穆斯林超过60%，是欧洲唯一的标准穆斯林国家，穆斯林禁酒，如果以后再来要自己带酒了。
我们预定了晚10点启航开往意大利的海轮，晚7点到港口取船票，晚8点登船。这条千吨级游轮设施不错，两人间客舱睡得舒适，首次横渡地中海难以抑制心中的激动。 2024-6-3于汉口常青花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