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花世界，—— 龙老汉自述，第一章，童年记忆.雾里看花，（八）

果然

我们班是一位漂亮而慈眉善眼的女老师。她个子高挑体态丰满步履轻盈，年纪和母亲差不多。姓严，语文、算数都是她教，大家都叫她严老师。 严老师笑咪咪地站在挂有“一年级3班”牌子的教室门口，看着同学们依顺序全坐好了就走进教室里的黑板跟前。她笑咪咪地扫视整个教室，又仔细从第一排看到最后一排，调换了几个同学的位置。她接着讲了一些学校的规矩：按时到校不迟到不早退；在街上遇见老师要问好、行礼；听老师讲课时双手要背在身后，提问、发言要先举手；教室里要保持安静不能吵闹；按时完成老师布置的作业……。 严老师叫我们背好书包，看清楚自己的座位是几排几号后在小院里集合。分男女，矮个子在前高个子在后，出校门往左边回家的排一列，往右边回家的排一列。她说：以后放学集合的时候就按照这样的顺序排队。然后叫我们回到教室各自的位置上，把凳子翻放到课桌上，又到小院集合放学了。 我们班60个人，男生多女生少，我的右边是一个女生，左边是过道，后面几排就全是男生了。没几天又来了两个女生一个男生，原有的桌凳刚刚坐满，只好在最后边加了一张桌凳。 正式上课的第一天，严老师指定每一排坐在最左边的同学担任小组长，并轮流担任每天的值日生。小组长负责收集和分发各科作业本。轮到当值日生的负责每天下午放学的清洁卫生检查。期中考试后，班里组成了“班委会”。 “班委会”由班长、学习委员、宣传委员、文体委员、劳动委员组成。“班委会”的工作是协助老师顺利开展各项教学工作和帮助同学完成好各项学习任务。我当学习委员一直到初小毕业。 一年级的课程很简单，语文的拼音字母我在幼儿园已经读写会了全部的声母和韵母的a、o、e，算数的20以内的数字也读写会了，因此学习成绩一直很好，每次的语文、算数不管是家庭作业还是课堂作业总是得5分，考试总是得100分。 随着年级的提升我们教室门口“一年级三班”的牌子换成了“二年纪3班”，再换成“三.3.班”。学习的难度也慢慢加大。算数从20以内的加减法到背诵乘法口诀；语文从认字、组词、造句到看图写话。三年级中期考试后，开始了作文课，每周五两节。学了《我的妈妈》那篇课文后，严老师教我们模仿课文写作方法，先写妈妈的外貌，再写自己与妈妈在一起的一件事情。学写了第一篇作文《我的妈妈》。我的作文成绩一直是全班最好的，老师经常在作文课上朗读、作范文讲评。但是每次语文考试，作文都要被扣几分。 有个叫郭光建的同学，家住北门大操坝旁边。班上数他个子最高大壮实。他喜欢打抱不平，见到男生欺负女生、大同学欺负小同学就会出面制止。但他学习成绩不好，经常不完成作业，喜欢老师安排他挨着我坐，让我在学习上多帮助他。他几乎天天早上都要带一大截馒头到学校来。早读的时候他把馒头从书包里掏出来给我，我再分给其他同学一些。他上课不能认真听讲，不是玩东西就是挑逗前后排的同学，也影响我听课。没过多久就被老师调到最后一排了。可他的馒头还是照带不误，使我少挨了好多饿。 还有一个同学叫张柱凯，住在大北街的张家大院里。他个子矮小精干，喜欢带大米来学校分给同学们吃。我吃不惯生米，只是偶尔吃一点。张柱凯是从东北来的，放学回家的路上喜欢讲大兴安岭的故事。他说：在大森林里走路，手腕子上要笼上一截竹筒。一但遇到熊瞎子抓你的时，要用笼有竹筒的手腕去挡，熊瞎子抓住人会昂头大笑几声，你就立即趁机把手抽出竹筒逃跑。如果路上突然感觉有人在后面拍肩膀，一定不能转过头去看。如果转头，后面的熊瞎子就会掐住你的咽喉不放。你只能把笼有竹筒的手伸过去，熊瞎子会抓住你的手腕昂头大笑，一般会大笑三声，再掐你的脖子。当它还没笑完第一声，你就要立刻抽出手赶紧朝熊的背后方向逃命。 严老师对课堂纪律要求很严格，她在讲课的时候喜欢绕着过道手持教棍边走边讲。有一次讲新课文，坐我右边的女同学开小差玩东西没听讲，严老师一教棍打过来，滑到了我的耳朵上，把我耳朵打得生痛。还有一次，同学送给我一盒子蚕宝宝，我好喜欢，忍不住在上课的时候从书包里拿出来看看，不料被严老师发现，她当场没收了蚕宝宝，下课后还把我叫到办公室狠狠批评了一顿。 学杂费每学期7.8元钱，报名前的几天，妈妈就要为凑学杂费的事着急。那时她干活的工资只能勉强维持一家五口人的伙食，婆婆也已经没有什么东西可以拿到寄卖店换钱了。 一次报名前一天，妈妈带着我去大表姐那里借学费钱。大表姐住在离南门河边不远叫“会仙桥”的地方，以前我跟爸爸一块去过。大表姐高高胖胖，短头发，说话声音很大。在大表姐那借到5块钱，还差2块8角。我们又去了三表姐、幺表姐家，可再也没能借出钱来。妈妈说只有去给老师说好话先报上名，欠的钱等两个月再交了。妈妈带着我到了学校，我想着妈妈要给老师说好话，心里很不是滋味。可老师一听说差2块8角钱的学杂费，没等妈妈说好话就给报了名。妈妈说是因为我学习成绩好，老师才让欠的钱。 我问过我们院里在“二完小”读书的伙伴，他们一个学期只交2块5角钱的学杂费。我怎么不去“二完小”读书呢？妈妈说因为没有被分到那里去，要看初小毕业考高小的时候能不能考上去。我记住了妈妈的话，暗下决心，高小一定要考到“二完小”，少交学费钱，让妈妈不为学费着急。 我一直努力学习，各科成绩始终保持在全班前三名。我顺利地参加了高小的升学考试。两堂考试下来，感觉很好，自愿填报的也是“达师一附小”即“二完小”。张榜公布那天，我充满自信的早早去了“二完小”。可是，我看穿了眼睛也没在新生红榜上找到自己的名字。我不知道怎样回到家的，我只知道我蒙着被子大哭了一场。爸爸、妈妈都没有责怪我，他们只是说：还是选一个民办学校上吧！ 很久以后我才知道，榜上无名不是我考得不好，而是家庭成分的原因。那时候政策规定，“二完小”一类的公办小学校，不能收家庭成分不好的孩子。 那时城里有四所民办小学校，姐姐是在“一民校”读完了高小。我仍然选择了上初小的“二民办小学”上高小，因为那里有我喜欢的老师，还有我喜欢的好多同学。 报名费还是7.8元一学期。报名那天早上，爸爸给了我8块钱，我自己去学校报名。走进熟悉的校门，我感到十分亲切。严老师见了我非常高兴。立即把我引到了五年级一班的报名处，她对登记注册的老师说：“张老师，给你带了一个好学生来哟！”，张老师连说“要得！要得！我晓得他。”。张老师连名字也没问就给我登记注册了，她还站起来，摸着我的头说：“好好读书，长大了才有出息哟！”。 望着张老师那慈祥善良可亲的面容，我赶紧点了点头，眼眶湿润了…… （待续 .第二章） 花花世界 ——龙老汉自述开篇第一章：童年逸事.雾里观花；第二章：蓓蕾初绽.静待花开；第三章：青春荏苒.繁花似锦；第四章：壮志难酬.馨花若梦；第五章：老骥伏枥.花团锦簇；后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