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敬请关注:古都名苑今日推出散文《麦稍黄女看娘》,又是一季麦子黄,姊妹们你们思念谁了吗?赶快回家帮忙收麦了。🙂🍵🍵🍵🌹🌹🌹</p> <p class="ql-block"> 麦稍黄,女看娘</p><p class="ql-block"> 文/清风明月(张小会)</p><p class="ql-block"> “算黄算割,算黄算割”杜鹃又在田野飞奔着鸣叫,田野里一大片一大片的麦子由绿转黄,记得有句俗语“麦稍黄,女看娘……”昨晚又梦见碧海荡漾麦浪中的亲娘。</p> <p class="ql-block"> 母亲短发齐耳,身材娇小,清瘦,记忆里好像从来都没见她胖过。她一生勤劳、善良、淳朴、任劳任怨。</p><p class="ql-block"> 算起来母亲已离开我近二十年,我生在关中渭北平原八百里秦川的腹地,一马平川,产粮大县。她和父亲辛辛苦苦拉扯我们姊妹六个由于没有父辈的帮衬,最后长成人的就我们四个。</p> <p class="ql-block"> 每当齐腰深的麦田里疯长出高于麦子的米蒿蒿,燃燃草(猪怏怏)、燕麦时母亲总是起早贪黑地去麦田里拔草,并把它们成捆成捆地背出麦地,怕草籽落地明年地里草多。那时候听父亲说一人投一亩半地,我们家就将近十亩地。别人都嫌晒,10点左右就陆陆续续收工了,村里百亩泛黄的麦田唯有母亲一个人在麦浪中前行,移动,千万麦子簇拥着她随风起伏荡漾,她头顶烈日如同麦海之王。</p> <p class="ql-block"> 生于陕南皮肤白皙的母亲被晒得黑黑的,母亲总是那么伟大,哥哥们都成家立业了,她还是一个人拔完这家,又帮着拔那家,从无怨言,甚至不喝他们一杯水。而少不更事的我,总能在那一堆堆的草里找出几棵鲜艳夺目的麦瓶花,让母亲看,问长问短。</p> <p class="ql-block"> 现在的人不缺吃少穿,有房有车工作之余都喜欢去看风景,追着时令去赏成片的梯田油菜花,看百亩桃花杏花,亲近大自然,不得不说生活质量提高了,简直就是翻天覆地的变化。然而那一望无垠金光灿灿的麦田,风过之处麦浪滚滚,层层金波,流光荡漾,似油画般迷人的海洋。但是这些美好的风景,在七八十年代,土地承包到户那个时候,夏收虎口夺食那就是一种苦,是汗,是累。经过一场抢收麦子颗粒归仓那是农人与天斗的一场大战。</p> <p class="ql-block"> 在割麦的前几天,父亲天天到地里转,他把架子车的轮胎、拌绳、长的粗麻绳、廉刀刃片,甚至磨石都提前一一检查备好。那时候学校放忙假,我们全家出动,爸爸、妈妈、哥哥们并排向前割,打捆,然后五六个麦捆再堆一起,而我是躲在麦捆阴凉处看护水壶的,妈妈说就蹲在这,别把水壶丢了。大人们离我越来越远,麦捆集堆也越来越长,我觉得无聊就起来去拾地上遗落的麦穗,然而没走多远坚硬的麦茬戳地我穿小塑料凉鞋的脚生疼,一会儿又跟着地里爬行的小虫看它到哪里去……太阳炙烤着大地,我抬头看看远处麦茬地冉冉升腾的丝丝缕缕热气,喊:“妈,妈这要等到啥时候,把人热的,我头疼……”</p> <p class="ql-block"> 队上的大场,家家都有一块场地,都堆得满满当当,有一捆一捆挨挨挤挤摆放着的,有层层叠叠堆放在一起的,还有戴着草帽拉着小山一样高的麦捆正往场里走的。如果有雨还要把麦捆头朝里杆杆朝外,层层叠叠围摞成一个大大的圆垛,这样雨水淋不进麦子里,当然这技术活还是父亲干。雨过天晴后再一个一个卸下来摊开晒太阳。</p> <p class="ql-block"> 记得小时候我们这里用的都是脱粒机,农村人大都淳朴厚道,谁家脱麦的时候都是互相帮忙,这家脱完再给那家脱。</p> <p class="ql-block"> 脱粒机开关电闸向上一推,一场紧张的脱粒大战就开始了,要一气呵成,解麦捆的、递麦子的、向机器入口投送的、还有出口挑麦秸的、机器右下方出口接麦粒的都要环环相扣,配合紧密。给脱粒机口投送麦子的尤其最关键,投送的少机器空转费电,投得多又容易把机器堵塞怕把马达(电机)烧坏,还有就是投送时手与机器距离要把控好,以防出危险。挑麦秸的也要手快,有劲。脱粒过程中几乎没人说话,只听到机器轰鸣声。一鼓作气连着干几个小时把麦捆上全部麦粒脱出收集在一起,这才算夏收的大劲过了。</p><p class="ql-block"> 开始有人说话了,坐下歇火,一个个汗流浃背,满脸黢黑,鼻子窟窿都是黑的,有人向一旁吐口脏口水。用手抹把脸,就会留下几道白,还有人会开玩笑说木犊都变成非洲黑人咧,而对方黑口白牙嘿嘿一笑说:“你也好看不到哪里去,你照一下镜子,脖子都变成黑轴承了。”于是场里就笑声一片。</p> <p class="ql-block"> 我们家脱麦的时候帮忙的叔叔阿姨、妈妈和哥哥们被爸爸安排在脱粒机的各个岗位上,而我被母亲安排接麦粒。她交给我一个簸箕和一个圆竹筛,说麦粒流出来的时候两个换着接,接满倒在彩条布上就行。机器一响,我便把簸箕放在脱粒机下方一侧的出口,接满拖出再放上竹筛子,有时侯出口那里还会有一两颗麦粒猛然蹦出来打在我脸上,我急忙向一边拧头,拿了草帽扣在头上,把帽檐拉得低低的。等把所有的麦子脱完,别人都歇下了,母亲走过来整理彩条蓬布上的粮食说:“哟,看俺娃多能行,几千斤的麦子都从俺女的手上经过。”我不作声,只是望着妈妈笑笑。再看看另一边那长方形高高的麦草垛,也不知道大哥他们是怎么一杈一杈摞起来的,是那么的工整。</p> <p class="ql-block"> 夏收的后半场是白天父亲和哥哥们把粮食摊在场里晒,傍晚就借着风力用木锨扬场。父亲一锨一锨把麦粒抛向空中,风把麦糠柴柴杆杆啥的吹到一边,妈妈就用扫帚轻轻朝边上掠。扬场那也是技术活,还有人扬不了,找不到风向,父亲经常给我们扬完隔壁邻居或对门的人就经常喊他去帮忙,称他为扬场的把式。</p> <p class="ql-block"> 收麦活最累的时候母亲总是把伙食提得很高,不是蓬松柔软的花卷就是油汪汪黄亮亮的油饼喝稀饭,下午要不就是西红柿炒鸡蛋凉面……</p> <p class="ql-block"> “娟娟,你麦黄了么?啥时间收?给你妈追节了吗?”门上嫂子高声的问话声把我拉回现实,纸短情长,写不尽的回忆。一晃几十年过去了如今又是一季麦子成熟的时候,娘啊!“麦稍黄,女看娘……”如今娃回来了,您和父亲却长眠于麦田之下,忘不了您消瘦的脸庞,忘不了那一双双千层底的红条绒布鞋,忘不了您把铁丝上我没洗干净的衣服拽下来重新洗,更忘不了您给儿扎的两条蝴蝶结麻花小辫。恍惚间又看到您站在高高的铁路坡上迎接娃归来,又远远地目送娃走,微风吹动了您灰白的头发……</p><p class="ql-block"> 父母就像孩子头顶不落的太阳,不管刮风下雨,还是经过多少年,他们在不在世,只要儿女活着那光芒就会永远照在孩子身上,嵌入儿女的骨髓。</p> <p class="ql-block"> 妈,您一定是知道娃回来了,昨晚进入我的梦乡。哦,娘啊!梦里忘了给你们说现在麦子黄了别急,别熬煎。目前咱国农业科技飞速地发展,时代在变迁,现在新农人播种、施肥、除草、喷药、收割都是机器,不用再那么辛苦。国家政策好,建设振兴咱的美丽乡村,村里水泥路也修了,用的是自来水,家家户户门口花草芳香,树木叠翠,环境好得很……</p><p class="ql-block"> 写于 2024年5月30日</p> <p class="ql-block">作者简介:</p> <p class="ql-block"> 清风明月(张小会),陕西长安人。陕西散文学会会员、陕西柳青文学研究会会员,长安作家协会理事、长安作家协会文学评论委员会副主任,西安市长安区政协特聘文史员,《西北作家》签约作家,自由撰稿人,创办有《古都名苑》公众号平台,出版有散文集《超越梦想》。近年来除日常写作外,主要从事书画及文化名人的采编宣传,作品多发表于报刊、杂志和各网络平台。</p> <p class="ql-block">图文编辑:清风明月(张小会)。</p><p class="ql-block">图片来自网络。</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