闲话喀什城

西漫

出行前，抱着“喀什老城该是这次西域之行精华所在”的满满期待，当结束喀什的周边行，我的心态发生变化，“喀什老城到底是什么样子？”，对我而言已经不那么重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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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在人潮中挤进喀什老城（东城）。

脚步是沉重的，心情倒是轻松了起来。

显然，这是一座沉甸甸的城池，承载着厚重的历史，承载着混血的文化，承载着各式精美的建筑和极具特色的无数街巷，充斥着都塔尔、热瓦普的琴声，充斥着木卡姆的说唱，也充斥着兜售食品及其它商品的各种吆喝声，充斥着羊肉串烧烤焦香味，充斥着塔克拉玛干的扬沙……，还有，就是来自天南地北游客们的匆匆步履。商业化正在炙烤着这座城池。

但，这已经没有太影响我的情绪，有人喜爱的地方，就一定会有另外人喜爱，众人爱之，便是趋之若鹜，商业化是每个“好”地方不可逃避的命运。

我们不能对“喀什城”有太苛刻的要求，既要它凌空出世，又要它静如处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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喀什老城，分东城和西城，中间隔着一条大马路，东城东面筑有高大的城墙，墙外约两三百米远，便是吐曼河。

与东城比，我喜欢西城的恬静和文艺范，与西城比，我则更喜欢东城迷宫般的巷弄。街街有巷，巷巷有弄，转角见场，别有洞天。

如果说这三百多条纵横交错曲径通幽的巷弄是喀什老城的脉络，那么，这居住在巷弄里的十二万城中人，便是喀什城流淌着的血液，他们（她们）是这座城池的灵魂所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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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一座活着的古城”，商业化并没有颠覆了他们的生活，普通百姓还是该干嘛干嘛，一面是大街中游人如织，一面是巷弄里居民悠然自得。

而这个“悠然自得”，是悠出了风韵，修得了道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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喀什城的居民是风雅的，他们对于穿着、容貌打理特别重视，在这里可以找到很多这方面的店铺，不少商店里售卖的服饰既有浓厚的民族特色，又不失现代元素，用色鲜艳，时尚感很强。居民们日常上街时服饰穿戴完全是模特范儿，人人皮鞋都是锃亮锃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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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不仅爱美，还爱“风度”。老人们和声细语，温文儒雅，中年人热情好客，彬彬有礼，孩子们活泼开朗，调皮好动。构绘起一幅文明、和谐的社会全景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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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外，他们还爱“吃喝玩乐”，“歌舞之乡”“美食之乡”可不是浪的虚名的。

能歌善舞是维吾尔族人的天性，无论男女老幼，情之所动，兴之所至，都会翩翩起舞，引吭高歌。喀什一带尤以“萨玛舞”最流行，类似于我们东部的“广场舞”。

说到美食，有人这样形容喀什：“这是一个食肉者的天堂，吃货的故乡”。新疆所有的美食在喀什都可以找到，走在街市，你会目不暇接，味蕾大爆。还有一个杀手锏，那就是水果和干果，喀什地区的伽师县被誉为全国“瓜果之乡”，每个季节，都有当季的鲜果，物美价廉，水果控包你吃到肚撑。干果，更是喀什一绝，大街小巷，走上百步，定有一家干果店，摊头各种干果琳琅满目，最有名的当属喀什的巴旦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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徜徉在街巷上，总会有一家招牌靓丽的饮品店挑动你的味蕾，不自觉就会靠上前去，点上一杯彩色饮料，闲坐在店铺里，看人来人往，暂短地享受一下这悠闲时光。此时你会发现，其实，喀什城的喧嚣和宁静是相融的，各取其道，互不干涉。

如果你想安静，随时一个转身，便可没入深不见底的弄堂，找一处门前石板台阶，安坐。一回头，你会突然发现就在身边，每一个门面，墙体，窗台，细节是那么精美而庄严，俨然是你从未看过的样式，时或偶有当地居民路过，定是递来一个善意的笑容。

当然，你也可以就近在闹市处随便寻一流动小铺，点一杯奶茶，静静地躲进铺蓬里，只要你愿意呆着，老板都会给你让坐，不催，不急，离开时，你只需要点一点微笑，便是万事大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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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你喜欢凑热闹，那三五十米内定有一家网红招牌店，上门点三五串烤羊肉或要一碗人参炖乳鸽，搭上一瓶夺命大乌苏，在门口小桌挤进一个位置，和或天南地北的过客或当地维族巴拉称兄道弟，神侃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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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天老城穿梭，一个问题一直困绕着我：中国西域之喀什，它迥异的文化特征，诚然是源自几千年以来中亚及以远文化之影响，作为古丝绸之路最重要驿站，它当然地接受了各种文化的交融，就西汉张骞出使以来，两千年间，这种杂交文化却生生不息地扎根了下来，而此间作为所谓璀璨中华本土文化的强大主流——儒家文化，两千多年里为什么无法穿越这千里黄沙，难道仅仅是因为这一片千里黄沙之阻挡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