插秧

黄孟楠

在上海生活了六十多年，对农事节气几乎全忘了，什么时候插秧，已记不得。记忆里小满以后麦子快熟了，正处于灌浆期，麦粒越来越饱滿，如果风调雨顺，一定丰收在望。

我长在农村，对农活比较熟悉，十多岁就在自家一亩三分地里学插秧，左手拿着一把青青秧苗，右手把秧苗深深插入耘过的水田里，一边插秧，一边往后退，抬头看，前面已整整齐齐插上了一长条。干插秧农活面朝土地背朝天，腰酸背痛很难受，几分钟下来累得直不起腰。

农忙季节，农活一天也耽误不得，会直接影响收成。农民从早到晚插秧忙，有的专门为缺少劳动力的人家插秧，赚点辛苦钱，这样的苦活得连续干好几天，腰肌劳损自不必说，还会落下病根。农民种田，深知种田辛苦，粮食来之不易，即使城市人也知道要爱惜粮食，千万别浪费。

我上高中时，搞勤工俭学，到插秧季节，组织学生下乡种田，那时农民缺粮，早晨吃一碗不见米粒的粥湯就下田插秧，不多时饿得肚子咕咕叫。十七、八岁高中生正是长身体的时候，由于营养不良，面黄肌瘦，个子长不高，后天很难补上。

已过了小满节气，风一吹，麦浪滚滚，如同海浪一样此起彼伏，麦穗沉甸甸勾下了头，农民喜悦，收获季节快到了。晒干麦子磨成粉，摊成薄薄面摊饼，夹上苋菜，享受丰收喜悦。

城市里人做面包、麦当劳、蛋糕、所有面食，无一不是面粉做成，感谢农民兄弟辛勤劳动，给城市人以美好生活。

插入的秧苗二、三天就返青了，成片稻田，绿悠悠一片，施上有机肥，给稻田灌水，水稻渐渐抽穗，阴历六月，火辣辣太阳晒屁股，正是收割水稻时候，农民们汗流夹背，一边割稻，一边在稻桶里打稻，左右各一人，你打一下，我打一下，噼噼啪啪，很有节奏感，谷粒落在稻桶里发出沙沙声响。打完后，把稻谷装入箩筐里，两箩筐稻谷足有一百五、六十斤重，用扁担挑回家得用大力气，走起路来，扁担会上下跳。这时的稻谷还是湿的，必须晒干后再颗粒归仑。

当年水稻亩产大约只有五、六百斤，但品质很高，新米煮饭，饭香扑鼻，没有菜也可吃二、三碗(指农民)。现在的大米没有稻花香，口感差，这可能与施的肥有很大关系。

从插秧到收割稻谷，付出辛劳很多，切记节约粮食。幸好现在有插秧机，再不要弯腰曲背，无需多少时间，已插秧一大片。

南方水稻一年起码种两次，也有三次的，农民很辛苦，起早摸黑为多打粮。三季稻品质最好，軋出的称为晚米，嚼劲最足，常用来捣年糕。

手中有粮心里不慌，粮食是战略物资，种田人值得尊重。

锄禾日当午，汗滴禾下土。谁知盘中餐，粒粒皆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