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摄影散文】雨后的牡丹

秋天的声音

摄影 / 散文 秋天的声音

四月的雨，不留情面地下了好些天。

小区改造新修的道路，上面又淤积了一滩滩雨水。上班族的私家车一次次碾压过去，将泥水狠狠的溅到路边的花坛上。这些私家车象是有情绪，用他们的方式来抱怨这倒霉的天气。

花坛里那些不知名的花花草草，原本在春光明媚时，还热热闹闹的盛开了一回。这场春雨到来之时，她们却早早地败下阵来，被雨水和泥水淋成了七零八落的一片狼藉。

也许这是最后一场春雨。俗话说，“春雨贵如油”。待到雨过天晴之时，新的季节就要来临了。

在洛阳，这如油的春雨，滋润了大片大片的麦田。麦苗饱饮了春雨，抽出了麦惠，更显得婷婷玉立的。她们一垄垄排列得疏密有度，在春风中摇曳，形成层层叠叠飘荡着的麦浪。

到洛阳是来看牡丹的。牡丹与麦苗不是同类植物，她们的命运又何尝相同？动车也坐了酒店也住了，雨后的牡丹是美丽还是丑陋，看了才会知晓。

传说，洛阳是牡丹的故乡。清代作家李汝珍在小说《镜花缘》中描述，武则天醉酒强令百花于严冬时节开放，唯有牡丹抗旨不开。女皇一怒之下，将牡丹贬至洛阳。从此，牡丹在洛阳遍地开花，年年绽放，成为洛阳一绝。



不知从哪个年代开始，牡丹就成了富贵的象征、华丽的象征、娇媚的象征、高雅的象征，成了国色天香以及一切美好形态的象征。



唐代诗人李商隐，22岁时便作《牡丹》一诗：锦帏初卷韦夫人，绣被犹堆越鄂君。垂手乱翻雕玉佩，折腰争舞郁金裙。石家蜡烛何曾剪，荀令香炉可待熏。我是梦中传彩笔，欲书花叶寄朝云。诗人在字里行间，激情洋溢的选择一段又一段脍炙人口的传说与典故，来颂扬牡丹的美丽，抒发对牡丹的喜爱。

千百年来，无数文人墨客倾慕牡丹之美，已然穷尽了手中的笔墨。

洛阳人以牡丹为荣，呵护牡丹的美好形象，成为他们义不容辞的自觉言行。面对春雨过后乘坐动车前往洛阳的赏花客，洛阳人总会事先打打“预防针”：“今年的春雨多下了几天呢”；“四月下旬是花期结束的时候啦”。

牡丹不在意洛阳人的说辞，不在意花坛里花花草草的结局，不在意麦田里麦苗的长势。她只是遵循她自己独有的生存规律，在她自己的花期内或绽放或凋零；在她自己的生命周期内，做她该做的事情。



当代著名女作家张抗抗，赞美牡丹没有花谢花败之时，“要么烁于枝头，要么归于泥土”。其实也不尽然，在持续的春雨浇灌与冲刷中，牡丹往往彰显出非凡的生命韧性。

洛阳的牡丹节每年一次，已经连续举办四十一届了，恰好同普通人的正常工作年限相差无几。

雨后的牡丹，没让洛阳人失望，没让乘坐动车前往洛阳的赏花客失望。因为，她在这场春雨的洗礼中获得了重生。

可想而知，牡丹在春雨来临之际，义无反顾的敞开在花季中刚刚丰满起来的胸脯，任凭清冷透凉的雨水肆意浇灌与冲刷。牡丹在风雨中起舞，在黑暗中坚守，那是一种多么悲壮的场景！

牡丹不因曾经富有而惧怕贫寒，不因崇尚高雅而惧怕平庸，不因拥有娇媚而惧怕丑陋。她在逆境中奋力拼搏，在恶劣环境中谋求生机。雨水压湾了她的枝干、冲落了她的叶片，甚至将她的花瓣蹂躏得皱巴巴的。然而，在花期结束之前，牡丹即使容颜憔悴了、体态扭曲了，她也绝不会轻言放弃而败落于地。



牡丹的生命是坚韧的。她在雨后的第一时间，舒展层层叠叠的花瓣，吸吮乳汁般的雨珠，使其变得犹如锦缎一样柔软爽滑。待到雨过天晴时，那晶莹剔透的花瓣在阳光照耀下显得格外绚丽夺目。



春雨过后，一切归于平静。洛阳的牡丹节还没有结束，牡丹仍在开放。此时此刻，人们不再关注牡丹的富贵与娇媚，不再关注她的国色天香。因为，牡丹那坚韧不拔、不图虚荣的内在品质之美，已经令人难以忘怀了。

手机摄影与文学创作均为秋天的声音原创

照片29幅，摄于4月20日

文字约1430字，于5月28日搁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