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故乡东北那拉提——柴河2024.05.29

赵子夫

我的故乡柴河，这里山清水秀，是我少年时代艰苦耕耘了八年的热土。曾记得初到柴河，刚刚经过【文革】硝烟，恍然从大城市喧嚣鼎沸中落入这个荒凉偏僻山沟，内心充满…… 八年时光，足迹遍及这里山山水水，日出日落，风霜雨雪把一个不成熟的幼苗捶打成一棵粗壮大树，期间自然镌刻下许多许多鲜为人知的艰辛苦涩。好在岁月渐渐抚平了创伤，那段烟火红尘中既有萧瑟苍凉，也有灿烂阳光。八年不堪回首的时光深深地教育我，无论四季如何更迭，不管烟火生活是冷是暖，只有内心泰然，在时序更迭中，淡看万物荣与枯，花开无喜，叶落无悲。如今霜染两鬓，晚霞已渐渐散去，那段曾经的悲苦早已释然，慕然回首，更加眷恋那片热土，不由得早已把这里做为我的——故乡，故土，乳汁哺育我的圣地。我爱这片土地，爱这里祖祖辈辈生活的人们。前几天一种抑制不住的思念——想家了。随之留下几行字:——故乡文/静水2024.05.16柴水兰舟鹭鸟吟，风摇纤柳若弦琴。乱蛙鸣处溪清浅，曲径乡间草翠深。几缕炊烟遮木舍，一丝暮色染青林。山歌萦绕牛郎背，犬吠篱笆悦逸禽。我的好友，老同学杨就光看到，立刻电话过来，想家了，明天我带你回去看看。时隔两天，今天成行。有感老同学，又留下几行字: 西江月•回故乡文/静水2024.05.29柴水轻舟土路，农家小院瓜藤。象牙山翠黍田青。老屋别来梦影。曾忆少年耕作，近来长日牵萦。就光坐骑载高朋。了却相思心境。 柴河水库，这是在我耕耘六个年头时筹建，流域面积 1355 平方千米。大坝长960米。还建有水电站，兼有防洪、灌溉、供水、发电和养鱼多种效益。这里环境优美，现在亦然为知名的游览之地。 我的家乡是一片片坡底，漫漫山岗。这个季节亦然进入一年中最浪漫，最充满活力的时光，步入这片绿野，仿佛置身于新疆【那拉提】大草原，清风微拂，起伏的山岗碧野，构成一条条自由浪漫旋律，的犹如在演奏一曲优美动听的小提琴协奏曲，那份惬意，那份疏朗，那份眷恋，油然而生…… 柴河山水沟壑，交相呼应，林海良田交融，绿波花海如潮，乃一块世外桃源宝地，一派圣洁自然风光。 如若置身其间，一定被其秀美迷住，这里四季都有独特的风光，如诗如梦的花海子，明静清幽的沟壑，长满草丛簇树的漫坡，以及阡陌纵横的田园风光令人垂涎。 坐在车上，看着流云从眼前划过，深谷沟壑不停游移转换，云影打碎了光波，洒落下七零八落的银盘，一片片高耸苍松似茸草浮于波谷，尘俗被峡谷疾风吹散，清流早已注入心间，相机也随之快活起来，不停地快闪…… 春季，柴河积雪消融，山岗水谷非常安静，细细静听，会让你听到积雪消融的滴答、沙沙的声音，感受生命在地下悄悄的突破大地的封印。很快，“草色入帘青”，“草色远看近却无”。 夏季，每年的6、7月份这里是避暑圣地。如若静心感受，这里的美一定会模糊你的视觉，会错觉以为到了瑞士。没膝的葱茏粟谷，其间夹杂着和一种叫不上名的小黄花漫山遍野，就像神仙种植的一样，在草地里肆意浪漫，肆意自然生长，山花争奇斗妍，沁人心脾的花香令人陶醉。 偶然我们经过一座寺庙，这座寺庙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建造，我们在此耕耘时还没有，现在的人们似乎生活富裕了，也随之增添了一些信仰…… 这里远处群山起伏，层峦叠嶂，连绵不断，苍松翠柏直插云霄，林海和绿草鲜花构成了一副秀丽的山水画卷。 行走在这绿茸茸、湿漉漉良田绿野地上，凉风习习，尽情呼吸新鲜的空气和花草的芳香，一种心灵被大自然净化的感觉油然而生。 一条条沟壑倒影着流云，铺陈出一块块青紫黄蓝，岁月淹没了风尘，烟花迷乱了纯真，蜿蜒盘旋拨动出千缕琴弦，灵性的音符与迷人旋律，在家乡的土地上传递着独特的神韵，一曲大美浅吟低回，每一次回眸故乡，都要把风情定格于瞬间～ 如若深情于此，让身上被烈日晒，看头顶一朵云飘过，不知道什么时候，忽而就是一阵瓢泼大雨，让你惊艳地看着太阳却浑身湿透。一会雨停，山风又不知不觉吹干了湿衣。 秋季，一眼望不到边的山峦上，起伏的金黄色粟浪，稻田，大捆大捆的高粱垛。金黄色的田间，会点缀几颗古朴的大树，旁边是牛羊和房屋——这幅画面，就算欧洲最出名的芭比松庄园，世界顶尖油画家梵高、莫奈等人写生的村庄，也不过如此。 蜿蜒曲折的乡间公路，以前就是坑坑洼洼的土路，汇聚着波浪起伏的粟田，犹如浪漫的小提琴曲乐与笙箫合奏，那种洒脱，自然，乃天之和韵。 碧水蓝天，稻田中晖影远山的呼唤，那呼唤源于对故乡的思念，那碧水一定是哺育我们成长的乳汁，家乡之美，清静婉约，好不张扬，犹如那勾魂的小提琴旋律，直接从你的眼睛钻进心灵深处…… 【供销社】这是一座历史丰碑，这是我们少年时代最“崇尚”地方，用几分钱来这里买一碗散酒，或一包“点心”，那个【甜】，永远永远刻在灵魂之中…… 这是老同学杨就光他们落脚的地方——东窑知青点……难得还保留着…… 转眼间我们到了当初的公社所在地——柴河靠山屯，这里是同学们心中的核心，是远近村屯同学偶尔疲倦，“偷懒”旷工时，来这里洒脱一把的“圣地”，不过现在亦然找不到当初那些可以铭记的老房子了…… 今天正赶上乡村集市，一上午人流浮动，许多许多商摊摆放在道路两侧，各种蔬菜、美食、山果……应有尽有，好热闹。想我们那个年代，一点点饼干，一瓶汽水都是奢侈…… 我留恋这块热土，喜欢这里的人们，不自觉穿梭于人群之中，尽想多留下一些影子，留下一些可以追索的东西…… 柴河水，母亲河，依然无怨无悔地流淌，只是水流小了许多，还有了一座座不敢想象的【桥】。我们在的时候，激流上只有一根，或三四根落叶松树干捆绑搭建的独木桥，我还有过曾经【望桥兴叹】，提心吊胆的爬过去……不过，那时候靠山的柴河上有好多块大石头摆下的过河【桥】，还比较好过。尽管如此，一次我们村一位老乡孩子大病，我背着孩子跑了5里地，过这个大石头桥到公社卫生院看病……柴河两岸是最值得怀旧的地方，尽管老房子不在了，但，曾经的每一处地理，位置，依旧恋恋不舍，引起无限的思念遐想…… 靠山、也是柴河最为令人永远标记的历史符号——天主教堂。靠山这座天主教堂全称为“圣母无染原罪天主教堂 ”。始建于1878年(清光绪四年),具有欧洲典型的哥特式建筑风格,是西洋形式和中国传统营造形式的完美结合。那时候每年公社举办各种重大庆祝活动，或每年征兵集结都在这里。这里也是当时公社所在地。 想起这座天主教堂，不由得想起历史上靠山出名历史名人“高崇民”。高崇民同志祖籍山东蓬莱，大约一七九四年山东蓬莱乘船偷渡渤海闯关东到辽阳县牛蹄崖，后点开原柴河靠山屯。高祖勤俭治家，共兄弟二人，薄有田产。清朝咸丰、同治年间，家道称盛。至曾祖时，家道衰微。其自幼聪明好学，幼时家贫，无力读书，幸随舅父在小寨子读私塾。一八七八年（清光绪四年）二十岁时，回靠山屯。屯东靠山，山上自家祖坟上边有一圆形石洞，他“以洞为室”，坚持自学。并收乡村子弟入洞求学，此乃其授学之始。后边教边自学，三年后其入铁岭银冈书院，因品学兼优获银冈书院奖学金。一八八五年中法战争后法国传教士到靠山屯修建教堂，宣传天主教义，毒化中国人民，且笼络教民，横行乡里，欺压不信教群众，民众怨声载道。其不满并劝阻乡亲们入教，引起法国传教士和教民嫉恨。一九○○年义和团运动波及东北，他同情支持而得罪洋教会，当时的法国传教士以他是当地反教会首领，指使当地的天主教徒强行驱迫，逼迫其全家老小一天夜里柴河大寨子村。亲戚为其租一点土地种以度日。此时高崇民只十岁，胞弟高正民才七岁。他主张教学要“明理致用”，助人应“实践躬行”。在戊戌维新运动影响下，各地废科举，兴学堂。他认为学无止境，欲再深造，遂入开原自治研究所，继续求学。后来，高崇民秘密加入孙中山领导的中国同盟会，参加推翻清皇朝的斗争。此后加入共产党，成为我国老一辈领导人。 这是我们同学在靠山屯创办的“液化气换气站”庭院一角。芍药花灿烂芬芳。 情满家乡，这里的泥土散发出久违的馥郁，那芬芳缭绕上空，迷离着内心寂静思念，几年来日思夜想，是怎样的渴望与等待，今天看到葱茏沃野，是怎样的喜悦和怅然。眺望远方，红尘万丈，又是怎样的期待与守望… 这里是河南村。在车上和老同学说起上世纪70年代初12月初一的一个寒夜10点多了，我给我的老乡亲人从沈阳背去一个铁炉子从猴石铅锌矿下车，要走15里山路，过柴河回家。此时夜深人静，夜路来到村里，叩问老乡家过河处，河水尚未完全封冻，脱掉棉裤，扛着铁炉涉水过河到河北，冰冷刺骨的感受至今难以忘怀…… 绿水青山下的村落格外恬静，这里没有尘烟，只有一片葱茏陪伴。何谓世外桃源，远离喧嚣，静心神怡的地方就是桃花源。 大美故乡，壮美河山，可惜少年时哪里有心思感受这一片恬美之情。看到这里的每一幅画面，朋友们一定会有一种心旷神怡之感，可谓那拉提草原风光，瑞士乡间缩影…… 起伏的山岗绿野，和煦的微风中夹杂着迷人的清香，思绪随着山峦起伏而飘逸，那份超脱，那份渴望驻守的心愿，一定会告诉你我，心中有景，才能春暖花开，心中有愿，才能成就未来。许多生活的美好，源自于内心的安静和简单。 老同学领着我探寻一处百年达官之墓——陈老爷坟。这也算是一段封存久远的历史。陳氏先祖於康熙年间居貢龍府一面城：（即现在河南），後投入盛京内移府正黄旗漢军供職，赐免貢税。先主陳萬德因戰功顯赫，同治帝荫封为武德骑卫，夫人赐以诰命，赐凤冠霞帔，同治初年先祖陈起邦鄉試考中武科举人。後赴京殿試赐封营守备衛。陳氏歷代先祖恪守忠厚傳家·孝悌為本之家風、以樂善好施扶贫济国為已任。为社會公益事業不及餘力·曾出资修建铁嶺銀崗小學、第二小学、修筑由鐵嶺西用至馬蜂沟（辽河水运碼頭）長伍華裏石板馬路·为鐵嶺教育和經濟發展做出歷史貢獻……这里有两座赑屃驮石碑。历史上只有一定地位的权贵墓地才有此碑。赑屃，也被称为霸下、龟趺等，是中国古代传说中的一种祥兽，外形似龟，善驮重物，多用以驮负碑础。它在古代被用来象征着长寿和吉祥，并且被认为能够带来福气。赑屃的形象在中国文化中具有重要的地位，它不仅是实用之物，用来做碑座，俗称“神龟驼碑”，而且也具有非常重要的文化意义。右侧石碑是同治三年立。左侧石碑是光绪二年立。墓地后期修缮，建筑石桥及晚辈石碑…… 黄金铺地，远山沧桑，好一幅大美山川。不由得想起少年耕作，似乎这些铺满良田的金色幼苗，便是记录我们人生中成长的步伐，记录那些甜蜜或悲伤的一瞬间，驻足于此，慕然感受到儿时的天真少年时的率性，每一个回忆都是那么珍贵…… 山峦起伏，有数不尽的思念。冬季，家乡是一幅被白雪覆盖连绵不断的山野壮阔画面。那墨绿色的落叶松林间穿上厚厚的白袍，一切都仿佛沉睡。雪地里只会有一些奇奇怪怪爪印。有山鸡，野兔，狐狸，甚至狼，等等留下的踪迹。雪，这是“圣水之源”。这里冰雪山融化渗入地下，来年滋润庄稼，滋润育养着这里千百年耕作的人们。人们依雪山柴水而生，繁衍的生命，一代又一代人…… 柴河蜿蜒，岸边郁郁葱葱。这是思念的季节，这里有思念的一段风情。一片片浸满深情落叶松，更有那树丛中灿烂的各种野花，她们如自由的化蝶，在这片树林中快乐低吟，随风翩跹着、醉舞着，仿佛此刻已化为一棵小草，与她们一起演绎着曾经的欢闹与容颜…… 汽车开的很快很快，转眼间到了猴石铅锌矿。这座空楼当年是铅锌矿最主要的一座办公楼建筑。柴河铅锌矿是当年我们知青向往的“大城市”，这里的商店繁荣超过了靠山，这里的工人也曾经是我们羡慕的工作。每次在田间劳作累了，偷懒就来这里溜达溜达，尽管囊中羞涩，也要花一点点银子美美享受一把，那段短暂时光，可谓是最开心，最幸福的了…… 这座建筑当年就是铅锌矿商店，是最快乐，最开心的地方。虽然现在寥落了，可这座建筑在心中依然是那么可亲，可爱，因为这里隐藏着在困苦艰难之时，曾经泛起的涟漪，…… 零落的铅锌矿工人住宅，绿树默默地守护着这些记忆 【总务科】几个打字赫然在目。任凭风雨摧残，依旧在雨雪中屹立，这份执着，似乎是把那个时代深深镌刻…… 山岗下一排排工人宿舍，四周布满苍翠青苗。记忆就这样封存，永远地封存。走过萧瑟苍凉的人们，已经有了诗和远方。但，这份凋零与凄美，不知不觉已经从眼睛钻进心灵深处…… 从睡梦中回到了绿野，看到了可爱的家乡这片绿野，那拉提草原的歌声在耳畔回响。前几年走过新疆那拉提，内心不自觉地爱上了那里，如今阔别多年回到家乡，恍然间看到如此秀美河山，似乎这里就是新疆那拉提，是的，就是，而且更胜过那拉提草原秀美，因为这里是我的根，是鞭笞我成长的地方，从这里走出去，无论后来生活中遇到多少困苦，都已经付为笑谈…… 回到这里，犹如步入梦境，欧洲古典油画般的风情，自由、逍遥、浪漫，迷人的田园风光，曾经的少年耕耘的情景怎不流连。这里是人间圣境，感谢天公作美，赐于一个白云缭绕，阳光和煦的时光。微风中，暖阳下欣赏青山绿水，凸显家乡本色，更让人看到了那份纯真、那份真情…… 逶迤的山路，绵延的青山脚下花正红。我爱这片绿色的纯真，是她恪守着内心恬美，用滴滴乳汁哺育我们这些花朵成长，培育、呵护我们那份灵魂的高洁。如今霜染两鬓，再次踏进这片圣境，内心无限敬畏，生怕弄脏了她的芳容…… 朋友们，静下心来默默欣赏，这里每一幅画面都是欧洲十九世纪巴比松画派的恬美油画，这里的平静、安然，一定是陶渊明笔下的“桃花源”。归梦于此，让时光逆流回到以前，让一切从头再来，仿佛以前都是一场梦，真的很怕梦会突然醒来，真想让这里的美好瞬间，永存，让心情也永远定格在这里…… 与我同行的老同学，左边那位曾经是我生活劳作时的村支书吉玉柱，右边那位是一起成长在这片土地上的老同学徐林。他们恋上了这座“饱经沧桑”的柴禾垛，那是当年的记忆符号……每当我翻开相册看到这种柴禾垛，随之沉浸在一段段幸福的回忆，总会不由自主地想起一件少年有趣的往事。 故乡的美丽，就在于她的原始和安详，这里山路岗坡处处风光，没有一丝一毫人被践踏的痕迹。碧波荡漾的绿洲，清雨洗过的山峦，缭绕于沟壑间的云雾，这些原始的纯真，时刻为之动容…… 随着香气从沟谷翠林中，从美妙的山坡田园里偷偷地缓缓而泻，内心仿若独自游荡在绿野青山，没有尘俗叨扰、没有利禄染魂，悠然、惬意，分明桃花源之缩影，心灵久盼之港湾…… 坐在车中，猛烈的风，夹杂着浓浓的青草芳香，从车窗鱼贯而入，清透了肌肤，润舒了心灵，唤起了久违的感动，手中相机也不自觉啪啪连拍，急不可耐地记录下这里的纯美与清欢…… 回程中选择一条山路，临近沈阳城，来到了沈阳东陵棋盘山后山，这里有一处眺望平台，可以俯瞰棋盘山山水风光。站在观景台上，看万顷碧波，层峦叠嶂，不由感叹，人的一生是何等渺小，时光又是何等之快，把心灵交给上苍，让其在湖中潋滟闪光，在如梭的光阴里微笑…… 站在观景台一眼回眸，四季亦然更迭了70多载，刚刚还是春花烂漫，转眼已与春离别，与夏邂逅了，时光冉冉过客匆匆，唯有故乡的思念依旧，童年的回忆在心…… 双眸凝注，夏日的棋盘山山峦逶迤，苍翠倒影碧湖五光斑斓，俯瞰这一片醉人的爱恋之色，荡漾出灵眸中一泓碧水，心灵在湖水里潋滟，随风亦然飘逸于林荫曲路，走回到故乡的心怀……唉！回不去的是曾经，留不住的是过往，有时候心灵怀念的不是某个人，而是过去的...……那段岁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