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北女人是坚强的山，温柔的水。

大黑猫

五月，龙赛奖教助学金紧锣密鼓，义工主任個個都忙得高兴。

宁夏探访回来几件事儿，几个人，像烈酒在我脑海里越滚越烈。挥之不去。

好难能忘记他们。

高佳馨的妈妈“杨巧花”就是一个。

当刘欢说：猫，你看我能做点什么？

我和宁夏助学助任小华，几乎不约而同的说；帮帮宁夏的高佳馨吧。

为什么？

那天我们去发放《南湾玉书小学》三年级高佳馨的《玉书助学金》是最后一次。

因为她转学去张易镇了。

不再是我们的学校的学生。就不能再领取玉书助学金了。这是基金的原则。我们义工不能破坏。

佳馨书读得再好，也得不到助学金了，全家上下那么多人没有反应。

佳馨的妈妈杨巧花却哭了。

她说；现在佳馨比之前更费钱了。学校远每个月要交30元车费。以后天冷了三个轮子的车在雪地、山地上都开不动了。要几个人合租，住在学校旁边。要吃要喝，一个星期从家里带点干粮、咸菜也顶不了几天。

可是我想来想去还是讓她去张易镇把书读好点。

我小时候可喜欢读书了，可爸爸就是不给我读，我求他我一辈子干活伺候你，就让我读吧，爸爸觉得女娃娃读点书就够了。读到三年再不给上。

所以佳馨我拧着头也要给她读，谁反对都无用。

我再紧一点，怎么也能抠出点钱给她。她能读好书，不要像我这么苦。

我太苦了。

巧花的眼泪真是断了线，圆圆的脸上泪水像瀑布。我这个傻瓜就陪着她哭。

巧花说；早上四，五点起床就晚了，先做好饭，再把孩子叫起来，吃好饭送学校的，送路口的一个也不能晚。

回来就该给的公公婆婆送上洗脸水，倒屎尿再送上饭。

忙完了这边，还要给我自家爸妈送饭去。

回到家，牛饿的叫成一片。

说起牛我真干不成，今年刚买的一头小牛病了，要给它每天打针，我真没它劲大，转不过来它，它踢我顶我，我一个人打不进去那个针，眼看小牛快不行了，只好便宜的卖给人家。赔了本。

还有几头牛，一天两顿轧草喂牛。还有几亩地要种。肩膀胳膊疼的不行不行。

十几个人的中饭，晚饭一顿不能拉，孩子回来我让他们在厨房坑桌上做功课。这样我可以一边做饭一边看着他们。晚上收拾完十一，二点都睡不成觉。有的时候我真的受不了了。

我纳闷的问；你先生是干什么的？

他出去打点短工，也没有长工做，就是在固原附近，最远也就是到同心。他挣不到钱，农忙的时候回来帮我收麦子。

我讷讷的低着头说；我真不应该和你说这些话，但是我听你这样一讲，终于明白了为什么我们的几间学校有那么多学生是单亲家庭，那么多妈妈离家出走。

要是我，早跑了。这种日子一个星期我都撑不到。你已经很棒了。

说着说着我们两个又大笑了起来。

巧花说；我也想跑呢，跑都没得跑。一个村子全是亲戚，自家爸妈在。他家兄弟姐妹多的很，全看着你呢，跑哪里去啊。

泪水是花，红扑扑带泪的笑脸更是让人心疼。笑声飘出温馨小厨房，在村庄、在大山回荡。

宁夏黄土高坡，还是男人的世界。到了伊斯兰教偏远的农村更是有过之而不及。小小的一个村庄就有几个伊斯兰庙。很方便不用再去大寺集体念经了。闲着无聊的男人聚集在寺庙里面，无聊的一只接着一只的吸烟。

这里还有很传统的回族老人不让给他拍照呢。他说；拍照会把他的灵魂摄走了。

小华知道我在干什么，他和那些男人闲扯故意支开他们，那些男人不放心的一边吸引烟聊天。另一只眼睛隔着玻璃偷偷瞄着我们两个女人。

他们心想，哪有那么多说的，这两女人真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