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乐的拾荒老人

百笨生·鄧仁才

　　作者：郑云霞

久遇的雨，从夏天开始入冬后的几个月才懒洋洋地迎着寒风，孱孱地下个不停，不知是雨还是雾，湿漉漉的，就好像四川一年200天的雾天，足足有半个多月的光景，也许是习惯了久晴天气，雨虽不大，但时间一长，弄得人浑身不舒服。
乘坐下午最后末班车下班，窗外已是黑黑的，远远的路灯在寒风中，在雾蒙蒙的细雨中忽亮忽暗，气温突降加上防疫的全面放开上下班人很少很少，车进入市区后，猛一个急刹车，把车上仅有的几个人紧张了起来……，撞人了吗？透过玻璃车窗看场景：一位老婆婆拉着一车废品，步伐艰难地穿过斑马线，司机因开的快，险些撞到，当马路上一束灯光打在老婆婆脸上时，那一张久违的瘦脸立即唤醒了我们远远的记忆，是夏婆婆？隔了13年的时光，夏婆婆依然坚持着她快乐的拾荒生活……。

夏婆婆住在原我单位的一条小路小水泵厂老宿舍，每每下班都能看到她拉着一个板车，车上不是装着废报纸、废纸箱盒就是废塑料等。那时候，我估计她有70岁的样子，有时看她费力拉上了坡面，单位每个路过的人都会伸出一双手，帮忙推一把，夏婆婆总是笑咪咪地说“谢谢”！

　　有一天，我们几个人下班，又遇见夏婆婆拉了一车满满的东西，我们赶紧上前帮了一把，“夏婆婆家肯定很穷”“夏婆婆肯定家庭负担重”，夏婆婆拉着走后，大家七嘴八舌地猜着夏婆婆家的家境，夏婆婆的衣着打扮和她平日拾荒的经历，应该肯定的是她家一定不富裕，这年龄应该是享儿女福的时候。

　　一个盛夏的傍晚，我下班又看见夏婆婆拉着一板车废品，一条洁白毛巾，挂在她细长脖子上，豆大的汗珠从头顺着流入洁白的毛巾里，艰难地爬坡，看此景我赶紧小跑几步，顺手帮了一把，于是很好奇，一边帮她推车，一边跟她聊开了，原来夏婆婆有一个儿子，一个女儿，爱人早故了，儿子在厦门当军官，女儿在杭州，生活条件非常好，儿子让她去享福，那福我享不了呀，前几年去过儿子家，还没有住上十天就感觉全身不爽，不是今天腿疼就是明天腰疼，总之就是难受，像许多做惯事的老人一样，不做事享清福，反而难受，我告诉她，我自己的爷爷就是鲜明的例子，我爷爷在八十年代末还参加冬季的农田水利设施建设项目，那时一个水利建设项目，政府投资+农民劳动力，假如国家投100万元，农民工劳力就要投300万元，为不影响春夏耕种，水利项目99%是在冬季农闲时开展，那时候的天气很冷，常常是在工地上挑着土砂石迎战寒风，顶着鹅毛大雪，吃着自家带的咸菜，80岁的爷爷，硬是要上工地，当记者采访时，他乐吃吃地说“哎呀，记者同志，我在家不做事，双腿还会肿，反而全身不舒服”，爷爷不仅80岁还参加水利工地建设，还有一手纺线织布的手艺，在旧社会硬是凭着一双巧手，一双勤快的腿，种地的把式，把5个儿了一个女儿养大成人。夏婆婆听我说完，“闺女呀！我们那年代的人，都做习惯了，不做事就难过呀”，享不了这般清福，能做事就是享福呀。

　　收回往事，我下车了，刚拐弯，就看见夏婆婆还在我前面垃圾桶旁弯着腰，双手在桶里挑拣能回收的包装盒和矿泉水瓶，小车已经装的很满了，一个卖鞋的实体店女老板放了一大堆包鞋的空纸盒，见状，我跟女老板一起帮夏婆婆装车，夏婆婆在灯光里看见了我，笑咪咪地说：“哎呀，有十几年没见你了，你单位房子拆后重建，怎么没看见你搬回来住呀”我也笑着回答了她的话，说真的自我单位2012年办公室和住房拆迁后，我已经有十年没看见夏婆婆了，偶尔看见路上的老人拾荒废品，还以为是夏婆婆，慢慢地我想老人家可能去儿子家享清福了，夏婆婆告诉我，她今年已经87岁了，就一个人住，平时有社保金（自己购买的）儿子、女儿也时常回来看她，但拾荒的事她没有停过，只要不下雨，只要身体好，我一直都会干下去，我告诉夏婆婆，我母亲跟你一样，母亲比夏婆婆大2岁，今年89岁了，父亲过世后，她坚持一人住，为了照顾老妈，他更是一次又一次地阻止6个儿女们她她请阿姨陪伴，更要命的是，现在还跟与她一样大的宁老奶奶一起种菜，我们做儿女的真拿她没办法，不是担心她摔跤就是担心晒着了，但她就是我行我素，儿女们只能依着顺着她，你还没得说，两个90岁的老人种了一分地的菜园，春夏秋冬四季品种多，菜品也好，把我这个种菜勤务兵也累坏了，不是送菜种，就是购肥料，帮忙锄地，按老妈说的自从种了菜，每天生活特别充实，总是有目标和希望，我妈说的对，你们做儿女的就是要这样，让我们想做什么就做什么，这样才会活的快乐，活得健康，夏婆婆一个劲地点着，称赞我妈的做法，其实她也在称赞和肯定自己的做法，这不她每天不去拾荒，就像生命中少了什么一种目标似的。

一束束亮光照着夏婆婆一路艰辛的往家走，我望着她的背景，发至内心的感受到她才是真正快乐的拾荒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