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教与罗田岩

明月心

<p class="ql-block">  佛教是世界三大宗教之一,发源于古印度,历史最为悠久。佛教传入中国的时间,学界普遍认同为汉明帝永平十年(67)。史载:永平七年(64),明帝夜梦金人飞行殿庭,明晨问于群臣。太史傅毅答曰:西方有神,其名曰佛,陛下所梦得无是乎?明帝就派中郎将蔡愔、秦景,愽士王遵等十八人去西城访求佛道。十年,蔡愔等於大月氏国遇沙门迦叶摩腾、竺法兰两人,并得佛像经卷,用白马驮着共还洛阳。明帝特建精舍,以供其居,即为白马寺。于是摩腾和法兰在寺中译出《四十二章经》。这几乎是中国佛教初传的普遍说法。</p><p class="ql-block"> 佛教传入中国之后,历经汉、魏、晋数百年的佛经翻译、融会和传习过程。南北朝历代帝王大都崇信佛教,一时佛寺遍布,僧尼众多。特别是梁武帝世寿八十七载,在位四十八年,三次舍身佛寺,大力支持和提倡佛教,智者国师辅助梁武帝二十三年,为梁武帝等四万八千人授戒。唐朝杜牧诗云“南朝四百八十寺,多少楼台烟雨中。”生动地描绘了当时佛教的盛况。随着隋唐的统一、政治的稳定、经济的繁荣、文化的融合,以及在帝王的扶持等诸多因素的作用下,佛教的三论宗、法相宗、天台宗、华严宗、律宗、密宗、禅宗、净土宗等十大宗派正式形成,开创了中国佛教的黄金时代。禅宗在六祖慧能之后的崛起,给中国佛教带来新的变革,让佛教日渐“世俗化”,和普通民众的联系日渐紧密。佛教通过各宗派的教义宣传对于普通民众发生作用,传教活动直接和民众生活产生联系,对文学、艺术等方面也带来重大影响。五代时期,北方各宗因制度限制,仅获维护,只有禅宗和天台宗因根据地在南方,条件优越,得到更大的发展。</p><p class="ql-block"> 宋代政权建立之后,一反前代后周的政策,给予佛教以适当的保护,以加强对国家的统治。停止对寺院的废毁,支持对佛教典籍的印刷等,促使佛教得到恢复和发展。宋代一般佛教徒著重修持,所以禅宗、净土宗最为流行。由于禅宗的修持趋向于简易,一些中心概念如理事、心性等,有时也会用到儒家的经典《中庸》来解释,使得儒者在思想上、修养上更易受到佛家思想的影响。进而导致相当多的朝廷重臣和文坛领袖热衷释典,栖心禅学。宋代佛教所呈现的,是禅宗枝繁叶茂、文人士大夫栖心禅学、与禅师激扬酬唱的景象。如王安石、谢景温、周敦颐、苏轼、黄庭坚、张商英等,都与佛教有着紧密的联系,有的还是佛教居士。</p> <p class="ql-block">  罗田岩,地处江西省于都县贡江镇楂林村,位於贡水南岸。岩内山川奇秀,风物宜人。</p><p class="ql-block"> 北宋嘉祐八年(1063)五月七日,虔州(今赣州)通判周敦颐,邀同僚余杭(属浙江)钱建侯、雩都知县四明(今浙江宁波)沈希颜、雩都处士王鸿游罗田岩,赋诗刻石,幽讨竟日而归,开罗田岩石刻之先河。其诗云:</p><p class="ql-block"> 闻有山岩即去寻,亦跻雲外入松阴。</p><p class="ql-block"> 虽然未是洞中境,且异人间名利心。</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 周敦颐(1017-1073)字茂叔,原名敦实,因避英宗讳,改名敦颐,道州营道楼田堡(今湖南道县)人,生于宋真宗大中祥符九年,卒于宋神宗熙宁六年,世称濂溪先生,被后世尊为理学鼻祖。</p><p class="ql-block"> 这是今人所知的周敦颐,而濂溪先生的另一重身份,却鲜为人知。</p><p class="ql-block"> 据明代崇祯五年(1632)朱时恩辑成的《居士分灯录》载,周敦颐是佛印的法嗣,即俗家弟子,他曾自述云:</p><p class="ql-block"> 吾此妙心,实启迪于黄龙,发明于佛印;然易理廓达,自非东林开遮拂拭,无由表里洞然。</p><p class="ql-block"> 周敦颐受禅学影响之深,尽在这寥寥数语之中,难怪有人说“周子长于禅学功夫”。以上“黄龙”是指黄龙派祖心禅师,周敦颐是他的俗家法嗣。“佛印”即云门宗的了元禅师,而“东林”即“东林常总”,是黄龙派初祖慧南的法嗣,与周敦颐亦师亦友,关系紧密。</p><p class="ql-block"> 有的人不相信佛教方面的记载,但《二程集》里面记载了二程说过的一句话:“周茂叔,穷禅客。”好没来由的一句活,学生说自己的老师是“穷禅客”,让人莫名其妙。有人将这句话解释为:“周敦颐和禅师辩论,令禅师理屈词穷。”那怎么可能。周敦颐家无余财,又痴迷于禅学,不正是“穷禅客”吗?</p><p class="ql-block"> 《二程集》还记载了一个小故事:周茂叔窗前草不除。问之,云:“与自家意思一般”。好一个心怀慈悲的“穷禅客”,推己及人,乃至万物。活得潇洒、通透。七百多年后——道光年间的雩都知县黄濬显然也读到了这个小故事,他饶有趣味地在书屋的门柱上题:生意在阶除,以之证怀抱。恐塞胸中茅,莫厌窗前草。还不忘在门额上点题:与自家意思一般。</p><p class="ql-block"> 接下来说说“孔颜乐处”。</p><p class="ql-block"> 这是《宋元学案》中记载的另一则小故事。周敦颐经常让弟子程颐、程灏在书中寻找让孔子、颜渊高兴的事物。周敦颐为什么要这样做?难道一代大儒也不知道孔子、颜渊所乐何事吗?其实在这之前,周敦颐曾问道于黄龙禅师,黄龙禅师应机说法,就以“孔颜乐者何事”开示于他:</p><p class="ql-block"> 濂溪初扣黄龙南禅师教外别传之旨,南谕濂,其略曰:“只消向你自家屋里打点,孔子谓朝闻道,夕死可矣?毕竟以何为道,夕可死矣?颜子不改其乐,所乐者何事?但于此究竟,久久自然有个契合处。”</p><p class="ql-block"> 一日,濂扣佛印:“毕竟以何为道?”印对曰:“满目青山一任看。”印呵笑而已,濂拟议,乃脱然而省。</p><p class="ql-block"> 以儒家的眼光来看,孔颜圣人的这种“安贫乐道”之“道”,自然是儒学倡导的传统和目的,周敦颐是北宋大儒,岂能不解其“道”?那么慧南为什么还让他去参透他其中的玄机呢?说到这个“道”,周敦颐自然想辩个明白,殊不知当他一“拟议”,便落入理念的窠臼,难怪佛印呵呵大笑之。然而这一笑,竟使濂溪豁然有悟。刹那间,他悟到了“孔颜乐处”的真谛。所以,当程氏兄弟来问道时,周敦颐又照样以这个话题让他们去参悟。</p><p class="ql-block"> 更有意思的是,后来程颐的学生鲜于侁又以这个话题请教程颐:“颜子在陋巷不改其乐,不知所乐者何事?”先生(程颐)曰:“寻常道颜子所乐者何?”侁曰:“不过是说所乐者道。”先生曰:“若有道可乐,不是颜子。”从濂溪到二程,从二程到鲜于侁,我们看到理学家每每接引学人总喜欢用“孔颜乐处”这个话题。</p><p class="ql-block"> 再来看看《爱莲说》。</p><p class="ql-block"> 《爱莲说》很短,只有119个字,可谓是字字珠玑。这是周敦颐47岁的时候写的。他只活了57岁,47岁就算中老年,这部作品代表了他思想的成熟。</p><p class="ql-block"> 文章说,世上有三种花代表三种人品:第一种是菊花,晋代陶渊明的最爱;第二种是牡丹,唐朝以来普通人的最爱;第三种是莲花,我对它情有独钟。因为它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内心通透,外观正直,散发出淡淡的清香。你可以远远地欣赏它,但不可以亵渎它。爱菊花的是隐士,爱牡丹的是俗人,爱莲花的是君子。我就是爱莲花的君子。可是,这个世界上毕竟俗人多而君子少,有谁愿意跟我同道,做一个不染流俗、中通外直的君子呢?</p><p class="ql-block"> 可是,这和佛教有半毛钱关系吗?还真有。</p><p class="ql-block"> 佛教关于莲花的记载很多,还有一部专门用莲花起名的经,叫《妙法莲华经》,简称《法华经》,大家最熟悉的莫过于观音菩萨坐莲台。自古以来,印度都将莲花——特别是红莲视为水生植物中最高贵的花,佛教视之为“七宝”之一。《维摩诘经》上说:譬如高原陆地,不生莲华,卑湿淤泥,乃生此华。</p><p class="ql-block"> 莲花总是生长在卑湿的淤泥浊水中,按照佛教的理解,淤泥浊水即是烦恼,如果没有人世间的种种烦恼,人也成不了佛,这叫“烦恼即菩提”,在烦恼中成就菩提。从来没听到周敦颐说要成佛,他只想成为真正的君子。但究其精神内涵来讲,佛与君子某些方面是相通的。</p><p class="ql-block"> 了解了周敦颐与佛教的这一层关系,也就更能理解周敦颐为何对罗田岩情有独钟,为何要“闻有山岩即去寻”了。</p> <p class="ql-block">  接下来,聊聊岳飞与罗田岩。</p><p class="ql-block"> 聊到岳飞,自然得从他那首《罗田岩访黄龙旧迹留题》开始:</p><p class="ql-block"> 手持竹杖访黄龙,旧穴只遗虎子踪。</p><p class="ql-block"> 深锁白云无觅处,半山松竹撼西风。</p><p class="ql-block"> 受县文史研究室之邀,我有幸参与重修《罗田岩志》,也借此机会,有幸读到明朝嘉靖年间由时任县令许来学主修的丙午版《雩都县志》。《丙午志》中岳飞的这首诗的题目却成了《雩都华严院》,七言诗中短短的二十八个字中,竟然有四字不同,为什么会这样呢?难道岳飞当年题这首诗时也打了草稿?流出了两个版本?</p><p class="ql-block"> 在好奇心的驱使下,我穷尽自己所能,从互联网上以及线下书籍中尽可能地去查阅这首诗,以期了解它的原貌。</p><p class="ql-block"> 经过一番查找,发现《四库全书》之《江西通志》、以及浙江古籍出版社出版的《岳飞诗文选注》收录的这首诗均与《丙午志》完全相同,而康熙丙寅版、道光六年版、道光廿九年版以及同治版中这首诗的标题却成了《罗田岩访黄龙旧迹留题》,为什么会这样呢?好长时间找不到答案。</p><p class="ql-block"> 昨天,偶然读到由时任雩都知县刘璧撰写的《嘉靖丙寅志序》中的一段文字,上述疑惑顿时消解,苦苦的追寻终于有了答案。刘知县在《志序》中说:</p><p class="ql-block"> 雩都有志,自县佐蒋逵草创。而邑尹高君伯龄、许君来学先后增修,固亦井然。璧承乏莅此土,取旧志而阅之,见其详略爽宜,纪述浮实,且刻本为水漂没过半焉。乃谋诸侍御袁君淳,太学生黄子褒,而欲补其废。袁君曰:“夫旧志亦备矣,今欲正其错简,删其繁乱,黜其疑义,而稍增一二,不一月而事可竣也,吾两人均任其责焉。”志成,……</p><p class="ql-block"> 自嘉靖丙寅(1566)以来近五百年的谬误终得解矣!余欣欣然。</p><p class="ql-block"> 看来清朝嘉靖丙寅年重修《雩都县志》时,“袁君淳、太学生黄子褒”乃至知县刘璧仅寻得“为水漂没过半”的《丙午志》一份作为参照。勉为其难的编修了嘉靖《丙寅志》。嘉靖丙午(1546)至嘉靖丙寅(1566)仅仅过去了二十年,这对于当时修《县志》的频率来说,已是相当的高了,看来知县刘璧当时是在“抢救”式的修《志》。估计当时岳飞这首诗残存在《丙午志》中,但标题及诗中几字缺损。不得已的情况下,“任其责”的袁淳和黄褒只有参照《金石志》中的记载,依靠自己的学养去猜,去补上标题和诗中缺损的字。于是乎,便有了这样一个误导后世四百余年的版本。而后世修《志》多承袭前《志》,此一谬误便代代相传到了今天。这也就很好地解释了为什么在同治版《雩都县志》中看不到《丙午志》中许来学所写的《志序》的原因——《志序》一般居卷首,当时已被水“漂没”了。</p><p class="ql-block"> 幸运的是,在县令刘璧手中的《丙午志》被“水漂没”之前,已有《县志》离开雩都,被雩都之外的官家或私家收藏,以至于后来成为编纂《四库全书》、《赣州府志》(嘉靖十五年版)的参照。看来,为了减少传承风险,还真得将珍贵史料分散在多处保存为宜。</p><p class="ql-block"> 后来,我又翻看了同治版《雩都县志》之《祥异志》,见“嘉靖三十五年”条:“丙辰(1556)夏四月,大水三日,城不灌者仅北门,漂流民居过半,三日始退。越七日涨如前。五月疫大作,是年饥。”看来,古人“诚不余欺也”。</p><p class="ql-block"> 康熙元年(1662)编撰完成的壬寅版《雩都县志》之《纪事志》对这次洪灾的描述更为详尽,且把佛教的因果报应和敬老思想植入记事:</p><p class="ql-block"> 嘉靖丙辰(1556)四月,大水。城不灌者仅北门,余悉圯。公廨民居漂没过半,人畜溺死者无算。水三日甫退,越七日泛涨如前。民初不知避,已而仓皇架户板趋城堞出。时西城门警铺积二十余老幼,呼船不得,忽鱼艇至。移甫毕,城遂汩没洪涛中。</p><p class="ql-block"> 或谓中一男子,常披破布,絮不揜胫,能竭力采薪养其母,自身即冻馁或为人轻诟,不顾。故得此报,众因赖之。</p><p class="ql-block"> 当时的雩都县城范围很小,北门是最高点。了解雩都(今于都)地势的读者,应该会明白“城不灌者仅北门”意味着当年这场大水的水位有多高,导致的损失会有多惨重。</p><p class="ql-block"> 于是乎,这场洪灾成了岳飞这首诗两个不同版本的天然分界线。在《雩都县志》中,大水前的《题华严院》,大水后就变成了《罗田岩访黄龙旧迹留题》。</p><p class="ql-block"> 这也让我想起另一个尴尬的场景,也是在明代——这场大水的一百多年前,正统丁巳年(1437),“训导脱瑛”在《正统丁巳志序》中说:</p><p class="ql-block"> 舂陵蒋君逵,字文质,佐雩有政声。将满,考以雩志手抄有鱼鲁亥豕之病,迺命儒士孙思远访求旧志,诣邑庠请请雔绎而校正焉。</p><p class="ql-block"> 多么相似的场景——后世的修志人,手边竟然没有一本象样的前《志》可用。</p> <p class="ql-block">  既然我们已经了解岳飞这首诗的原题是《雩都华严院》,那么,我们就来再着来聊“华严院”。</p><p class="ql-block"> 明朝嘉靖丙午(1546)版《雩都县志》云: </p><p class="ql-block"> 罗田岩,一名善山,县南五里,高二丈,深一丈五尺。两旁小岩,左右相通,其形若虎。中凿茶灶、汤炉、流觞曲水之渠,峭壁悬崖,形势幽奇,名曰:罗岩九曲,十景之一。旧云岩本虎穴,陈永嘉(307—313)中有僧舍,其虎不复出。宋开宝七年(974)僧智明复创华严禅院,已废。</p><p class="ql-block"> 细心的读者可能还记得,佛教的十大宗派中就包涵“华严宗”。华严宗,以《华严经》为所依,又称为贤首宗。根据前文述及的史料可知,岳飞题诗的“雩都华严院”,应该从“开宝七年(974)”到岳飞题诗时,乃至于到明朝嘉靖《丙午志》(1546)所载的“已废”之前,一直都是由华严宗的僧人住持或管理的。那么,问题又来了:华严院何时被废?又是为什么被“废”呢?</p><p class="ql-block"> 答案依然在同治版《雩都县志》里。其中《书院志》云:</p><p class="ql-block"> 龙溪书院,在县东南二十五里,即固院村龙口庵。明正德间诏废天下寺观,邑佥事袁庆祥读书此庵,白郡守邢珣匾为书院,遂得全。</p><p class="ql-block"> 请注意,“诏废”的对象是“天下寺观”。并不是每座寺观都有那么幸运,都供着一位“佥事”保护神。于是,罗田岩“华严禅院”之“被废”就成了必然,“诏废”是起因,“已废”是结果——连记述用语都如此一致。</p><p class="ql-block"> 再来说说《雩都华严院》中的“黄龙”。</p><p class="ql-block"> 《雩都华严院》作于南宋绍兴三年(1133)秋天。这一年四月,岳飞受朝廷指令,出兵虔、吉二州,镇压彭友等领导的农民起义军,破雩都固石洞。行军之暇,访“华严院”之“黄龙”。按情理来说,此“黄龙”应该是岳飞的故交。</p><p class="ql-block"> 首先应该排除:岳飞“手持竹杖”来到“雩都华严院”,所“访”的对象姓“黄”名“龙”——这种可能。</p><p class="ql-block"> 那么,所访的和尚姓“黄”名“龙”?</p><p class="ql-block"> 也不可能,因为自东晋以来,在道安的倡导下,早已形成以“释”为姓的惯例。</p><p class="ql-block"> 其实,诗中的“黄龙”是“黄龙派”僧人的代称——前文已提及。</p><p class="ql-block"> 黄龙派是“禅宗五家”之一——临济宗下的一个分支。因创始人慧南禅师长期在隆兴黄龙山(在江西省修水县境内)弘扬禅法,自成一家,所以被称为黄龙派。黄龙派僧人常被人以“黄龙”代称,比如创始人慧南,比如慧南的弟子祖心,经常被人称为“黄龙慧南”和“黄龙祖心”。</p><p class="ql-block"> 岳飞诗中的“黄龙”是他们师徒俩中的一个吗?</p><p class="ql-block"> 慧南(1002—1069),俗姓章,江西玉山人。十一岁在信州(今属上饶)怀玉寺出家。十九岁受戒,先依庐山归宗寺,后移居隆兴黄龙山开法。住寺30年,法席盛极一时,谥普觉禅师。</p><p class="ql-block"> 祖心(1025—1100),慧南的三大弟子之一。俗姓邬,号晦堂,广东始兴人。</p><p class="ql-block"> 再来看岳飞。</p><p class="ql-block"> 岳飞(1103—1142),字鹏举,河北汤阴人,南宗抗金名将。</p><p class="ql-block"> 显而易见,岳飞和慧南、祖心不是生活在同一个时代,更不可能有什么交集。</p><p class="ql-block"> 但岳飞却和当时庐山东林寺的慧海联系紧密,</p><p class="ql-block"> 靖康之役后,宋室南渡。</p><p class="ql-block"> 1131年至1134年,岳飞率军驻扎在庐山脚下的江州,结识了庐山慧海和尚。1134年,岳飞领军途经江州,因无暇拜访,故作《寄浮图慧海》以致意:</p><p class="ql-block"> 湓浦庐山几度秋,长江万折向东流。</p><p class="ql-block"> 男儿立志扶王室,圣主专师灭虏酋。</p><p class="ql-block"> 功业要刊燕石上,归休终伴赤松游,</p><p class="ql-block"> 丁宁寄语东林老,莲社从今着力修。</p><p class="ql-block"> 诗中既表达了作者渴望杀敌报国、建功立业的雄心壮志,又流露出希望功成隐退后,与古寺、禅师为伴的心愿。只是,不知这慧海和尚属于黄龙派否?</p><p class="ql-block"> </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