岁月依稀 枇杷飘香

海上生明月

文章已发表在《潮声乡音》2024第二期

岁月依稀 枇杷飘香

文/海月

　　弟弟家屋后有一颗枇杷树，虽然栽下不到六年，但这颗树坚如磐石，矗立在大地之上，宛如一位年长的智者，见证着时光的流转。

周末，弟弟打来电话，“姐，枇杷黄了，你们有空了快来采，枇杷树结下的果子一年比一年多，一年比一年甜了”。

时光依人，岁月静好。说起这颗枇杷树，真有故事在，六七十年代，农村经济贫乏，大部分人有病不是扛就是拖。是因当年我和弟弟俩染上小儿百日咳，喉咙咳出血，四处寻医却不见好转。父亲在外做裁缝出门工时“道听途说”，枇杷叶洗净后煎水喝亦或做成枇杷膏能止咳化痰，父亲才不惜家里这三分三自留地，挑了阳光充足的一块栽培了这颗枇杷树。若问这颗树有多少年了，只记得“跟我们姐弟俩差不多年龄”。每当看到它，我总会想起父亲那威严中带有慈祥的笑容和朴实勤劳的身影。

每年的深秋，父亲总会在枇杷树根系的外围，挖坑埋上猪羊灰使土壤肥沃，进入冬季时，让枇杷树上的花朵更能“御寒抗冻”。为了让枇杷树结下优质的果子，每年春季，在枇杷结下青果前，父亲会放下手中的针线活，亲力亲为，删减掉一些发育不良的花蕊，让留下的花骨朵营养更充沛，结下的果子既大又甜。在父亲的精心培育下，枇杷树茁壮成长，硕果累累！初夏开始进入成熟期，枇杷一树金黄，总会引来村里人的取经品尝。尤其是跟我们姐弟俩差不多大小的孩子们，一天总会出现好几回在树下，父亲视而不见，总跟我们说：“让大家吃吧，越摘越发，明年的长势会更喜人”。这也是父亲无影中对我们的教诲，让我们从小学会分享的快乐！

说起这颗枇杷树，在我记忆中，真的很神奇。在栽种的第二年开始，家里人若谁感冒咳嗽了，在不发热的情况下，就会想到去剪些枇杷叶洗净后放上冰糖煎水喝，真的灵耶！其实枇杷叶煎水喝并不苦，而且有一股淡淡的清香，放上冰糖也许是最佳的搭配，也是药效中的“灵魂”所在。直到现在，全家人还是坚信不疑，只要是普通感冒引起的咳嗽，摘些枇杷叶放上适量冰糖煎水，喝上几天，咳嗽就会减轻亦或治愈。

及笄之年，我从乡村嫁到城镇。因我从小身体薄弱，父母总担心我有个头疼脑热的，怕我染上感冒又要咳嗽。会像《尚书.说命中》写道：“唯事事，乃其有备，有备无患。”在每年的枇杷成熟期，总给我做些枇杷膏。枇杷采摘后，树枝过了收复期，是枇杷叶长势最茂盛时，摘下些老叶片，洗净晒干后用塑料袋封装起来，让我拿回家储备。

今年是弟弟家新农村建设集体搬迁的第五个年头，当初老屋的好多东西哪怕再不舍也只能弃之，唯独这颗枇杷树不竟陪伴我们成长，也是我们对父亲的情愫所在。弟弟跟我商量并得到村里人的同意，修整后，用挖掘机完整无损地挪位，再用稻草绳索细心包裹，迁移到新居的后面种植，一则作为公园的观赏价值，二来继续能让大家吃上枇杷。弟弟为了让枇杷的品种更优良，特地请来了农科院的专业人员，对原来的大红袍老品种枇杷，嫁接成外果皮薄，肉质细腻，酸甜适中的白沙枇杷。

父亲的一生就像这颗枇杷树，把最好的果实留给了大家，让每个人都能感受到丝丝甜味。他从不向别人索取，只是一味地付出。年复一年，这高大的枇杷树为整个家庭遮风挡雨。

如今，又是一年枇杷成熟的季节，我来到了弟弟家，一下车就闻到了枇杷的飘香，迫不及待来到屋后，眼前一树金黄，有俏立枝头，也有映入叶下，阳光泻下，一簇簇金光灿灿，引来鸟儿树梢欢唱，风儿带着叶子舞蹈。枇杷树虽然还没有老家时那样硕大茂盛，可一点也不影响孩子们品尝初夏滋味的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