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年之忆]回望童年

王晟

作者：王晟

图片：网络

儿童节将至，我竭力去回想儿时的儿童节是如何度过的，可脑海中却毫无印象。在那上个世纪七十年代左右的农村，孩子们又能有怎样特别的儿童节呢？大抵学校会在那天给大家放一天假，而回到家中，也与平常无异，无非就是帮着父母做些活儿。父母既无暇也没有那种意识要带我们出去玩，那一天也不会特意为我们改善伙食。不像过生日，生日那天妈妈会特意为我打三个鸡蛋以示庆贺。

我所能忆起的，仅是这个时节我们那时所做的事情以及其中的乐趣。进入六月，天气渐热，我们常会到村子北边机站埂旁的水沟里洗冷水澡，顺道沿着水沟边的草丛摸索些鱼。我曾在水草中意外摸到一只吃鱼的水鸟。有一回，一群水鸟见我们小伙伴们“扑通、扑通”地跳入水沟，有的惊得飞走了，有的吓得钻进了水草里。我喜爱摸鱼，摸到鱼时，便从沟边的柳树上折下一根细柳条，将鱼串起来。突然我的手感觉水草里有大动静，我迅速双手按下，竟抓住了一只水鸟，这是我摸鱼生涯中唯一一次抓到水鸟，如此意外，以至于时至今日我都还能清晰记得。抓到水鸟后，有一只水鸟总是在我头顶盘旋鸣叫，那叫声甚是凄切，我只得放掉手中的水鸟，我想那被抓住的水鸟或许是它的伴侣，或许是它的子女。

进入六月，也是收获麦子的时节，或许儿童节那一天，我们正和父母一起在麦田里割麦子。那时麦田里野兔众多，麦田里到处都是割麦人，野兔在麦田里四处乱窜，被大家撵得忽东忽西地乱跑，跑累了便会被捉住。谁家要是抓住了兔子，吃晚饭时我就会端着盛饭的碗，走到他家门口，期望能获得一两块兔肉。

六月份，湖水逐渐淹没湖滩，大片的莲叶也生长出来，覆盖了湖滩。我们时常去到湖滩，顺着那些刚刚露出水面的尖尖荷，用脚踩出白白嫩嫩的藕带，先尽情地饱餐一顿，回家时再带回一小捆藕带。

六月，是拔秧插秧的季节，也是布谷鸟叫得最欢快的时候。我有时负责在家烧水做饭（我七岁就已学会做饭），有时也会和父母一同下田拔秧插秧。烧稀饭较为简单，烧饭则要掌握好逼饭汤的火候：迟了，饭会软烂；早了，饭会夹生。还会在饭头上蒸菜，像豇豆、茄子、南瓜，将其洗净切好，放在刚逼完饭汤的饭头上，然后盖上锅盖，继续加火，直到锅巴香飘出便停火。妈妈回家时在菜上加点猪油和盐，用筷子划拉几下，盛到盘子里便是一道菜。拔秧时，我最惧怕马蟥和水蛭，马蟥叮到腿上会痒，被水蛭咬上则是既痛又痒。可生活便是如此，明知这般，却也只能继续。

在拔秧插秧的季节，无论白天多么忙碌劳累，当夜幕降临，我和弟弟吃完饭，穿上靴子，提着马灯，拿着黄鳝夹子和篓子，沿着水田埂去捉黄鳝和泥鳅。黄鳝和泥鳅静静地躺在田埂旁的水里，黄鳝较易被夹住，泥鳅因较短，有时夹不住，就用双手，突然捧住泥鳅，往田埂上抛，这样便能捉住了。每次出门捉黄鳝前父母都要交代一句：晚上无论抓多少黄鳝，都不要把手伸进篓里摸。因为曾有人不小心把毒蛇捉进篓里，用手一摸，被咬致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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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儿时，我们从未买过玩具，但我们自己动手制作弹弓与火药枪，用手从沟里挖出泥巴做坦克模型，有一次从沟里挖泥巴还挖出一只鳖。我们用竹叶扎成许多小船，放入水塘和水沟里，展开我们的想象让它们去远航；用纸扎成飞机，往天上抛，看谁抛得更高更远，那小小的纸飞机承载着我们儿时的梦想。

　　四十多年前的我们无法想象如今儿童的生活，就如同现在的儿童无法理解我们曾经的过往。那时的生活虽然贫瘠，但我们并未觉得苦，因为乡村里的孩子都是这样过来的。那时的我们比现在的孩子更加自由、独立，上学放学都无人接送。我们可以自由地爬树、爬上房顶，也可以自由地跳进水沟水塘洗冷水澡，很小的时候就学会了狗跑式和仰泳。我们可以成群结队地在村子里肆意奔跑，寻找属于我们的乐趣，乡村也因为有我们而更具烟火气。 时光流转，岁月更迭，那些曾经的欢乐与艰辛都已成为珍贵的回忆。如今的孩子们拥有着更为丰富的物质生活和多样的娱乐方式，但我相信，无论时代如何变迁，那份对童年的热爱与怀念，那份在简单生活中找寻快乐的纯真，永远都不会改变。而我们这代人，也会带着那些美好的回忆，继续前行，在时光的长河中留下属于我们的独特印记。（图片来自网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