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 荷香看见宿舍的门开着,直接就推门进来。</p><p class="ql-block"> “去你外婆家回来了?”芬芬正吃着晚饭了。</p><p class="ql-block"> “嗯,怎么样?快生了吧。”</p><p class="ql-block"> “预产期是下星期三。”</p><p class="ql-block"> “你太伟大了,要当妈妈了。”荷香从包里抓出一把橄榄,从窗台上拿过芬芬的碗给她放进去,又摆在芬芬的床前。</p><p class="ql-block"> “给你带的橄榄,吃个稀罕,给你肚子里的孩子填个眉眼吧,路远火车上特别挤,没法带东西,我从南京站到石家庄,太挤了连站的地方都没有,站都站不住,回来脚都肿了。”</p><p class="ql-block"> “出门的人太多了。这件灰色呢子衣服很好看,又新潮。”</p><p class="ql-block"> “是吗?上海的衣服样式就是大气,做工精致,在上海第一百货大楼买的。”</p><p class="ql-block"> 荷香熟练的扫了床,把旧的撤下来,又换了一块干净的床单,把大衣挂在门后。</p><p class="ql-block"> 不一会有人敲门“进来吧门开着呢。”</p><p class="ql-block"> 是丽娜来了,人好像胖了许多,腰身也粗了许多,有一年没见她,这变化也太大了,荷香感到非常奇怪。</p><p class="ql-block"> 丽娜和荷香笑笑,算是打了个招呼,就坐到芬芬的床上了。</p><p class="ql-block"> 荷香整理完自己的东西,又提着大壶打水去了,回来见丽娜走了,荷香给芬芬的暖壶也灌满了水。</p><p class="ql-block"> “丽娜怎么一下就胖成那样了。”</p><p class="ql-block"> “她结婚了,怀孕了,嫁了个在咱们医院实习过的山西医学院的实习生,她男的现在,是人民医院的骨科医生。”</p><p class="ql-block"> “那好。”荷香忽然想起她和郭医生的事。</p><p class="ql-block"> “她和郭医生最后怎么回事?”</p><p class="ql-block"> “人家郭医生不愿意。”</p><p class="ql-block"> “郭瑞出去学习也走了有一年了吧。”</p><p class="ql-block"> “前几天回来了又走了,学习延期了。你行啊!”</p><p class="ql-block"> “我怎么了?”</p><p class="ql-block"> “报纸上有你的一篇文章,我看了,写的不错,词汇量真大。”</p><p class="ql-block"> “真的!太高兴了,写的是我爸爸的,不过我没看到报纸,是哪天的?”</p><p class="ql-block"> 荷香倒了点热水,又到走廊兑了点凉水,坐在小板凳上泡脚。</p><p class="ql-block"> “前天的报纸。大家都在议论。”</p><p class="ql-block"> “坏了,我成了众矢之人,容易招小人。”</p><p class="ql-block"> “ 自己喜欢就写吧。”</p><p class="ql-block"> “是的,继续坚持。管它呢!”</p><p class="ql-block"> 第二天荷香在科室里忙了 一上午,干完活,找了个时间她到了传达室找报纸。</p><p class="ql-block"> “报纸上有你写得文章,医院人都是来要报纸看的。”传达室老头看见荷香说着。</p><p class="ql-block"> “这并不是好事。”</p><p class="ql-block"> “多少双眼睛盯着,怎么能有了好事呢?”</p><p class="ql-block"> 荷香 和传达室老王要了一张刊登自己文章的报纸,回到宿舍自己一个人又仔细品读。觉得自己的文笔很幼稚了,现在读起来,还是有许多很不满意的地方,有的地方还写的不顺畅。</p><p class="ql-block"> 星期六下午休息,荷香就带着发表了的文章兴冲冲的回家,她要告诉爸爸去。</p><p class="ql-block"> “爸爸,你看,我写的这篇有关你们当年的文章发表了。”</p><p class="ql-block"> 荷香把报纸递到爸爸手里。</p><p class="ql-block"> 继母和小妹没有在家,理发还没回来。荷香放下手中的东西,又进了厨房,用滚烫的开水泼面,烧了几个玉米面饼,又炒了点萝卜丝,又炒了个辣椒。家里的火炉烧的很旺,荷香在家的火炉上熬了点小米粥,荷香干活很利索,冬天的厨房是很冷的,别看守着那么大个火做饭,荷香还是觉的手很凉,脚也很冻。一会就把饭做好了,天已经黑下来来了,荷香把炕桌放到土炕上。</p> <p class="ql-block"> “爸爸,吃饭吧。”</p><p class="ql-block"> 爸爸看的很仔细,他放下报纸看着荷香欣慰的笑了。</p><p class="ql-block"> “和你母亲一样,不愧是杭州的书香门第出身,你准备好了吗?”</p><p class="ql-block"> “准备什么?”荷香奇怪的问。</p><p class="ql-block"> “你原来在暗处,现在你把自己端出来放在明处,供大家欣赏,让所有的人,都来看你评判你,甚至评判你本人。”</p><p class="ql-block"> “评判我?”</p><p class="ql-block"> “是的,评判你,鲁迅那么伟大的作家,蒋介石还想要他的命!”</p><p class="ql-block"> “为什么呢?”</p><p class="ql-block"> “他写的没满足人家的胃口。”</p><p class="ql-block"> “胃口?”荷香奇怪爸爸的话。</p><p class="ql-block"> “你一个姑娘家家,写文章是好事,没考虑过它的负面影响吗?任何事情都有两面性的。”</p><p class="ql-block"> “嗯,引起人们关注,那么是非就会来的。我记得文革时期一开始批判的什么三家村黑点,什么《燕山夜话》,什么邓拓,吴晗,廖沫沙,周杨都受到了批判。连戏曲电影《孙安动本》等等,也都有了问题了。”荷香想起了文革,边说着,边咬一口玉米面饼子。</p><p class="ql-block"> “所以,你要有所准备,承受不起,就此打住不写了,你喜欢,你就继续,要知道众口难调。一个女孩子,还是别张扬。”</p><p class="ql-block"> “爸!不张扬,那不等于,别写文章也就不发表了吗!我希望上头版头条,还要参赛拿第一名了。”</p><p class="ql-block"> “所以你这么张扬,你就得做好准备。”</p><p class="ql-block"> “我喜欢写,很想写。我歌颂党和祖国,歌颂共产党的军队,他们批判我啥!”</p><p class="ql-block"> “所以每一篇文章都要注意思想内容,你宣传什么,目的是什么。从现在开始,你的每一篇文章,都要在政治上严格要求把控好自己,把好关。”</p><p class="ql-block"> “爸爸,好复杂,我头大。”</p><p class="ql-block"> “你首先提高加强自己的思想道德素质的建设,坚持下去,别怕。”</p><p class="ql-block"> 爸爸提醒的就是好。</p><p class="ql-block"> “爸爸记住了,你不说。我还傻乎乎的瞎高兴呢!太复杂了。”</p><p class="ql-block"> 一夜起来白茫茫一片大雪,覆盖了整个村庄,远处传来几声狗吠。</p><p class="ql-block"> 爸爸起的早,把院里雪都打扫的干干净净的,早饭也做好了。</p><p class="ql-block"> 屋里只有墙上的钟表的滴答声,荷香在火炉旁坐着看书,边做笔记。</p><p class="ql-block"> 天气冷又下雪, 小妹和继母还没起床,还在被窝里窝着了。</p><p class="ql-block"> 快晌午时分,村里响起一阵锣鼓声,由远而近的传过来,这锣鼓声一直敲打着到了自家门口,有人进来了。</p><p class="ql-block"> 荷香出来把人们引进家里,父女俩都不知道发生什么事情。是生产大队送来了立功喜报,还带来了慰问品,生产大队给的一袋白面一袋大米。一群人夹着下雪天的一股寒气,涌进了屋里。</p><p class="ql-block"> 老革命在土炕上抽着烟,一听小儿子立了二等功了,也是满脸的春风。</p><p class="ql-block"> “老革命给你报喜了,虎父无犬子。”</p><p class="ql-block"> 大门外 几个人端着浆糊在大门框上贴对联,红红的对联很是喜庆。</p><p class="ql-block"> 小弟弟就是可以,有出息。这次立的是二等功。爸爸很高兴。</p><p class="ql-block"> 荷香也想念小弟了,走了快三年了,该回来看看老爸了。</p><p class="ql-block"> 上次给家里来信说,已经是付排长了,部队又把他送到了军校学习了。</p><p class="ql-block"> 下午和煦的太阳普照大地,荷香想趁着暖和一点,早点回单位。</p><p class="ql-block"> “爸爸,雪下的太厚路不好走,你别出门,我早点回单位吧。”</p><p class="ql-block"> “早点走吧,路上注意。”</p><p class="ql-block"> “爸爸放心。”</p><p class="ql-block"> 回 到了医院宿舍门口,荷香听见屋里传出芬芬痛苦的呻吟声。</p><p class="ql-block"> “ 哎呀,……”</p><p class="ql-block"> “要生了?”荷香着急的边推门边问。</p><p class="ql-block"> “快!穿好衣服,我送你去产科,快点。”</p><p class="ql-block"> 芬芬羊水破了,水从裤腿下来,流下了一地,荷香扶着芬芬往产科赶。</p><p class="ql-block"> “你男人不知道你的预产期吗?他怎么不来看你,死人一个。”</p><p class="ql-block"> “芬芬!告诉我你男人单位的电话。”</p><p class="ql-block"> 荷香把芬芬送到产科,又赶紧拨电话到芬芬男人单位通知了她男人,打完电话,芬芬很生气。</p><p class="ql-block"> “嫁了个什么男人!坏透了!”</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 </p> <p class="ql-block"> 芬芬生了个大胖小子,一家人皆大欢喜。她男人过来又把芬芬所有的用品铺盖一下又全都搬走了。</p><p class="ql-block"> 晚上宿舍只有荷香一人,她用煤油炉熬了点小米粥,有爸爸给带的土豆丝还有玉米面饼,饭后她靠在墙上望着窗外的雪花发呆。</p><p class="ql-block"> 芬芬生孩子了,她想李医生,他们可能也有了孩子了,虽然多少年没有再见到他,也没有他的任何消息,可是她一直忘不了那段刻骨铭心初恋的甜蜜。</p><p class="ql-block"> 对她来说,是无法忘记的自己曾经的爱,还是忘不了李医生那个人,总之她没想过再去见他。她只是觉得,那段时间自己的情感是很美的,值得的她永远回忆,永远收藏在心里。</p><p class="ql-block"> 把曾经美好的遇见,埋在心底,有时间就拿出来回忆一下,品读一下自己曾经的故事和那段美好时光,因为荷香再也找不到那种味道的感觉,爱到极致是等着看。 这是她当年在公社医院工作时,芬芬为了花花和李医生的婚事找她时,她就已经做了等着看的想法,思念到极致是沉默,她也做到了,她至今也一直保持着沉默。</p><p class="ql-block"> 荷香的情感很简单,虽然后来有玉亭的追求心动过,但是也是很肤浅的,虽然生了一场病,那也不是因为失恋,而是因为女友的一次次欺骗,继母的恶毒,让她无法释怀,气急攻心,她无法谅解的是她的继母,她为什么要这样做!我死了她又有什么好处!从小受到的苦难都是继母故意给的,她没忘记,她记忆犹新!</p><p class="ql-block"> 她想念李医生,并不是要和他喜结连理,荷香忘不掉的是在她最困苦中,他不经意间伸出的援手,他那一跳,她永远无法忘记。纯洁的荷香第一次感觉到来自异性的善意帮助,当时的心里是暖暖的,在这个世界上除了爸爸,就是他了,他怎么会忘记呢,所以她一直希望他们过得幸福美满。</p><p class="ql-block"> 记得那天收工后,她激动的还想哭,因为她早晨刚刚从三里地外的地方来回担了两担水,她怕时间赶不上,就先忙着吃早饭,没有先去喂猪,当她拿着碗去盛饭时,继母突然猝不及防的朝她脸上狠狠的甩了两巴掌,打的她两眼冒金星,耳朵嗡嗡的响。</p><p class="ql-block"> 她一声惊呼“啊……”她放下碗捂着脸,跑到院里,继母嫌打的不够,又拿起打炭锤,朝她头上砸了过来,多亏她跑得快,打炭锤没砸了脑袋,砸了她的脚后跟,她一瘸一拐的,先又去喂了猪,回来就扒了几口饭,又一瘸一拐的八里地走到学校时,她才觉得脚后跟不疼了,脚才慢慢恢复正常,紧接着又是学校安排的劳动,这些事综合在一起,都是那天发生的事,那天她好累,时间那么紧张,她连哭的时间都没有,她一辈子都无法忘记,怎么会忘记,所以她也无法忘记李医生!</p><p class="ql-block"> 窗外飞舞着的洁白的雪花,是那么曼妙无声无息,静悄悄飘落了下来,但它却是越积越厚,往事不堪回首,荷香的腮帮子上已经是挂着两行热泪。</p><p class="ql-block"> 她忽然好想自己的亲生母亲,虽然她不记得母亲什么样子,但是荷香知道,母亲活着,她是母亲眼里的宝贝,她不是路边的小草,她觉的自己再也爱不起来了,她没有了那份冲动的甜蜜和激情。</p><p class="ql-block"> 她忽然想写点什么,来散散心,她拿起笔,想记录下自己的情感和曾经的美好。</p><p class="ql-block"> 她知道丢失了真爱的婚姻是不会美满幸福的。就像爸爸他和妈妈,有着共同的追求和共同的信仰,他们的感情是建立在一个一个信仰下的共同追求的基础之上的。 所以她们感情深厚,至死不渝,妈妈心痛爸爸满身伤痕,才要求出征剿匪,爸爸对母亲也是十分的痴情,听妈妈的临终之言,又放下一切回到山西。</p><p class="ql-block"> 荷香对李医生的爱,是荷香在困苦中曾经得到的第一次来自异性的温暖,荷香第一次萌发的爱,不管它有没有结果,荷香没想过要结果,所以当年芬芬为了花花来找她时,她也没有执着的去追求,去找过,曾经遇见过就满足了。</p><p class="ql-block"> 对于李医生来讲,可能是很微不足道的顺手的一个小小的举动,但对于一个没有母爱从小就备受欺凌的荷香来讲,就像阴暗寒冷的冬季,照进来的一片温暖和煦的阳光,为荷香驱散了寒冷,带给她的是浑身的暖意和美好的希望,所以荷香的无法忘记是可以理解的。</p> <p class="ql-block"> 她就着自己的心写了《梧桐树》,她把这篇文章又送到了报社。</p><p class="ql-block"> 太行山的乡村,一下雪就是半月二十天的不通公交车了。但是星期六下午休息的荷香,还是踩着滑溜溜的冰雪,步行回家了。当她带着一身的寒气又出现在爸爸面前时,爸爸笑了,他正盼着她回来了。</p><p class="ql-block"> “这么大的雪,路不好走,摔跤了吧?”</p><p class="ql-block"> “雪厚,摔倒也没事。”荷香搬了个小凳子靠在铁火炉旁暖和着。</p><p class="ql-block"> “这样的天吃什么好?”爸爸走过来坐在炕头在问荷香。</p><p class="ql-block"> “吃糊都最好了。”荷香和爸爸说着。</p><p class="ql-block"> “糊都?好!我来调吧!”爸爸说着下了土炕 ,去了厨房。</p><p class="ql-block"> 荷香给爸爸掏出带回来的草子糕和烟,放在爸爸炕桌上。</p><p class="ql-block"> 小米土豆酸菜糊都,沾上爸爸炒的辣椒,荷香吃的满脸通红,辣的直吐舌头。</p><p class="ql-block"> “ 辣的厉害就倒点醋搅合起来好点。”</p><p class="ql-block"> 爸爸慈祥的看着辣的伸着舌头的荷香笑了。</p><p class="ql-block"> “不用,越辣越馋,越想吃。”</p><p class="ql-block"> 荷香收拾碗筷到了厨房洗了碗,收拾了厨房又和了点泥,把火封了。</p><p class="ql-block"> 继母和小妹回来,就在火炉上取了热着的糊都和桌子上放着的辣椒一起吃了晚饭。</p><p class="ql-block"> 爸爸买了一台电视机,每天雷打不动的看新闻联播,他还是那样关心国家大事,以前没有电视时,他都是要到生产大队部去看人民日报,山西日报,参考消息等等。爸爸除了新闻联播之外什么都不看。接着就是全家看的电视剧。</p><p class="ql-block"> “天气暖和了,咱家就盖上六个窑洞了,两个火插,你两个弟弟都大了。”</p><p class="ql-block"> “批了地方了?”</p><p class="ql-block"> “ 批了。”</p><p class="ql-block"> 在荷香的记忆中,爸爸一直闲不住,先是每天有时间就到祖坟给三位大爷起葬,然后又到处搜寻三位大爷的遗骨,又找木匠订了小棺材安排埋葬了。现在又要为小的了。</p><p class="ql-block"> “爸爸,苦了你了,回到老家先是给三个大爷们起葬,又把遗骨收拾埋葬了。现在又是给两个弟弟盖房子。以前几十年跟着共产党吃苦受累流血流汗干革命。你这一一辈子把三代人的苦都吃了,你是操不完的心,受不完的累呢!”</p><p class="ql-block"> “活着干,死了算!这是我们那一代人的习惯说的口号,那么多年南征北战时的战友说的,就是说着这样的话,过来的,我们从胜利走向胜利,今天还管用!这就我们这一代革命军人的人生,生命不息,奋斗不至!”</p><p class="ql-block"> “ 爸爸雇人盖窑洞,钱够了吗?”</p><p class="ql-block"> “够了。”</p><p class="ql-block"> “开春就开工,已经雇上河北人了,开春就来,就地取石头,即省事又省力,年底就差不多了。住过去再慢慢垒院墙吧。”</p><p class="ql-block"> “ 嗯。”荷香很忧虑,她担心父亲年纪大了,体力上付出的太多了,还有他的腿,身体会严重的受损。</p><p class="ql-block"> “到时盖好房子都住到新家,这里就锁起来了。”</p><p class="ql-block"> 大弟弟可能明年底退伍回来,他可是继母最娇惯的,家里在为他娶媳妇做准备。他到了部队倒是风平浪静,小弟弟才三年,二等功,三等功都好几个了。</p><p class="ql-block"> 荷香很想小弟弟了,记得她到白泉上学,小弟弟哭喊着在屁股后面追着,荷香没办法,她跑到隔壁二忙大爷的厕所藏了起来,她听着弟弟哭着回了家她才走。</p><p class="ql-block"> 星期天下午荷香又步行回单位了。一路上很滑,走到医院门口时,听见有个人骑车滑倒了,还撞了好几个人,后面传来一阵喧嚣,荷香扭回头一看,旁边郭瑞医生正从远处走来,刚走到哪伙人身后,没看见荷香,荷香转身闪进了医院大门。</p><p class="ql-block"> 荷香没有停下脚步,急急忙忙朝宿舍走去。她在想他的学习可能结束了,这次莫非是事业爱情双丰收满载而归吧。</p><p class="ql-block"> 听秀梅说过他的年龄,和丽娜年龄差不多,好像比自己小几岁。</p><p class="ql-block"> 星期一下午天渐渐的黑了北风呼叫,白天融化的雪,现在又结上了一层白冰,路好滑,荷香再回宿舍的路上小心翼翼的走着。屋里供暖很好,荷香把窗户打开,又提了大茶壶去打水。</p><p class="ql-block"> “你下班了?”一个熟悉的声音传来。</p><p class="ql-block"> “是郭瑞!你回来了?还走吗?”荷香惊奇的问。</p><p class="ql-block"> “学习结束了,今天就上班了。”郭瑞在雪地上蹭蹭鞋底又说道:</p><p class="ql-block"> “有件事想麻烦一下你。”</p><p class="ql-block"> “什么事,尽管说。”荷香看着他的脸,他们那么好的条件,还有啥用的着我的。</p><p class="ql-block"> “有合适的给我介绍一个。”</p><p class="ql-block"> “你说的是对象?我给你说个中学老师好吗?”</p><p class="ql-block"> 荷香忽然想起来,文联主席的女儿。</p><p class="ql-block"> 郭瑞没吭声。荷香觉得自己说的不清楚又解释道。</p><p class="ql-block"> “她父亲是文联主席,女孩子长得很漂亮。家庭条件好,姑父是国家的文化部部长。你看看吧,她妈妈和我说过。”</p><p class="ql-block"> “好,可以。你联系吧”郭瑞说完转身就走了。</p><p class="ql-block"> 第二天荷香给郭瑞打了电话。</p><p class="ql-block"> “哎,晚上饭后七点半医院门口等我,我领你去她家看看。”</p><p class="ql-block"> 这一次没成功,女孩子愿意,郭瑞没看上,啥意思,荷香有点泄气了,那么好的女孩子,纯情,美丽,文雅,他没看上。荷香看着月光下走着的郭瑞,觉得他有点不可思议。</p><p class="ql-block"> 一天在路上又碰上郭医生了。“你好。下班回宿舍了。”</p><p class="ql-block"> “是呀,你也回家?”</p><p class="ql-block"> “托你的事办了吗?”</p><p class="ql-block"> “什么事?”</p><p class="ql-block"> “托你给我介绍的对象呀?”</p><p class="ql-block"> “哎呀!你还让我介绍了?妈呀,你太挑剔了,我以为你现在又谈上了。”</p><p class="ql-block"> “ 谈什么,和谁谈?回来忙的厉害。”郭瑞挤着眼望着荷香狡黠的笑了。</p><p class="ql-block"> “好,我再给你问问,我这边真有几个好姑娘,到时打电话告诉你。”荷香有点不服输,我看你再挑剔。</p><p class="ql-block"> “好。我等你的电话。”郭瑞笑了,他看着荷香走进了宿舍的楼道口,望着她的背影笑着摇摇头。</p><p class="ql-block"> 荷香回头一看,郭瑞还站着,她又朝郭瑞挥挥手示意他回去。</p><p class="ql-block"> 荷香看着郭瑞走了,才扭转身回家。</p><p class="ql-block"> “回来了?”楼道传来了秀梅的问话,秀梅提着大壶,正要下楼打水去。</p><p class="ql-block"> “好长时间,没见你了,你忙啥去了?”</p><p class="ql-block"> “侍候我妈了。”</p><p class="ql-block"> “你妈怎么了?过来坐会吧。”</p><p class="ql-block"> “不了,我妈住院了,我忙的厉害,改天吧。”</p><p class="ql-block"> 荷香又忙着找电话,给报社的女编辑打电话,“小马,给你介绍个对象,你愿意吗?”</p><p class="ql-block"> 荷香简单的给女编辑说了个大概,小马一听郭瑞的条件,很愿意见面。</p><p class="ql-block"> 荷香吐口气,总算又有交代了,明天就告诉郭瑞,看他愿意见面不?</p><p class="ql-block"> 郭瑞愿意见, 荷香领着郭瑞又见了小马,出来时荷香还没问郭瑞,郭瑞自己就说了。</p><p class="ql-block"> “没看上。”</p><p class="ql-block"> 皎洁的月光,洒在郭瑞的脸上,他的脸上很平静,他迈着轻盈的脚步,在荷香身边走着,荷香看着他,突然觉得,自己怎么看不懂他了?那里有点不对?</p><p class="ql-block"> “你到底啥意思?”荷香觉得他在捣乱。</p><p class="ql-block"> “我不喜欢唯利是图的商人子女。”</p><p class="ql-block"> 荷香没吭声了,他太挑剔了,人家各方面条件好,荷香觉得他的事自己帮不上忙了。</p><p class="ql-block"> “我不管你了,你太挑剔。”荷香说完笑笑和郭瑞摆摆手走了。</p><p class="ql-block">7362 16</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 </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