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台寻 “牛” 记——兼议牛城溯源

柴钢柱

邢台 “寻牛” 记 ——兼议牛城溯源柴钢柱 提要：邢台为什么称为“牛城”？百泉和城市地下水的主要补给口处，史籍上为什么均有“古石牛”的突出记载？邢台牛口峪为什么口西咽东？ “牛城”为什么形成“好‘南’关”？卧牛城雕塑为什么牛头向西南扬起？大沙河古称“湡水”，为什么邢台百泉在史籍中也称“湡水”？笔者通过“寻牛”找到了答案。 “浇灌”、维护城市之根 牛口峪红岩石牛（天然） 河北邢台，历史悠久，文化厚重。史籍记载：在邢台西山河谷中，很早以前，还坐落有5尊颇具神秘色彩和神奇传说的古石牛。出于好奇，我对其进行了长时间、逐个、现场寻觅、认真研究。最终，石牛未寻到，却有了石破天惊的发现：它们所处的位置环境与牛城邢台，具有极为特殊的关系。甚至，邢台城市的俗称，“卧牛城”之名和营建模式，就由此而来。 牛山彩色岩壁 秦王湖水库（网友） 古石牛的史籍记载，年代久远，邢台有记录的，各版志史典籍，几乎都连续显示，但始于何时不可考。寻觅石牛，也是一种美妙享受。历史资料记载的5尊石牛，不仅仅有很多玄妙的历史故事传说，而且其座位周围，风景优美、别具特色。游历其中，妙趣横生，流连忘返。 乌门川湖景 牛山脚下河湾 天工开物百泉龙头按照资料记载结合现场踏勘，发现：5尊石牛，集中分布在牛城邢台的西南约20-25公里范围（直线距离），它们都处在山口河川交汇部，附近都有古洞名山，胜景河川。岩岸山体，孔洞广布、玲珑奇异，险峻灵透、多姿多彩。 牛神口 孔庄孔洞群 牛神口石牛，位于孔庄村东，牛山脚下，乌门川与大沙河交接处，附近有古金牛洞、孔庄洞群、插旗垴、朱庄水库景区等；牛口峪石牛，位于大沙河北侧的中坚固——东坚固村河段，附近有古清凉洞、透玲碑、保安山等名胜；渡口石牛，位于渡口川，渡口村渡水河北，广阳山脚下，附近有老君洞、漆泉寺、秦王湖水库景区等；牛峪石牛，位于东、西牛峪村中部，牛头山牛口下，七里河南支河南岸，附近有牛耳洞、太子井等；东牛庄石牛，位于天梯山脚下，七里河北支河，附近有天梯山名胜、古宁塞关遗址、溶洞群、东川口水库景区等。 孔庄孔洞群 渡口广阳山（网友） 牛山 牛口峪岩岸 牛山牛头——西牛峪村 东牛庄山岩 查阅邢台水文地质资料，惊奇的发现，这些石牛，都处在南北延展的变质岩界和灰岩界附近。尤其是：古籍记载的这5尊石牛具体落位，竟然，恰好与规划和水文地质部门探测调查出的，邢台百泉泉水、城市地下水主要补给口高度重合。它们似乎就是补给口的历史标识、“水龙头”。这种跨越千万年的历史性巧合、握手，令人惊叹！让人激动！ 乌门川石印山 七川一口系统图 这5大补给口，将西山河水，组织、滤渗、吸纳到百泉泉水地下供应系统，成就了“太行泉城”，水是城市的“血液”、“命脉”，所以，也可以说：它们成就了牛城邢台。 牛口峪图示 这其中，最突出的是“牛口峪”。牛口峪是大沙河的上段，出山河口。古沙河县志记载：此处“有石牛，上流水，自此入地”。它空间形态酷似：口西咽东的一巨型牛口。它东西长8公里，南北宽1——1.5公里；东西两端收窄，西口宽250米，东口宽700米。其西口与乌门川相接，东口向东豁然开朗，基本为平原区，河道宽平。 牛口峪岩岸景立体花盆台 牛口峪河谷 此地的古地名贴切的体现了其“牛口”的形态、寓意。“牛口峪”，意为：由这历历山岭，绕封大河构成的整体形象，像一巨型牛的口腔。西端收窄处的“牛神口”、“孔庄村”，体现牛嘴牛口，溯河朝西、逆流张开。东端收窄处的“喉咽村”体现牛咽牛喉，向东朝下、顺势吞咽。（见图片）牛口峪河谷整体为透水岩体——灰岩。其西端的牛神口，处在变质岩界上，向西为红砂岩等不透水岩体，向东为灰岩等透水岩体。 牛口峪石牛北侧的清凉洞 清凉洞下溶岩石景 透玲碑玲壁台 七川归口图 牛口峪上游汇水面积巨大，称作“七川归口”。邢台西部山区七条主要河川：信都区4条、沙河市2条、内丘县一条，均自西向东，汇流到牛神口、牛口峪。牛口峪河谷，孔洞广布，是典型的“奥陶纪空隙水”类型，河床渗透功能强，又有神奇的牛口状封合聚水的形态，和地下奇特的径流通道，形成玄奥、奇巧的百泉泉水第一大补给区。 牛口峪北岸 牛口峪岩岸 水文地质资料分析：邢台城市地下水、泉水的71%，来自牛口峪为主体的大沙河段。所以，可以说，牛口峪是百泉泉水的第一大水龙头。这方面，邢台历史资料也有所表达。比如大沙河、牛口峪，古称“湡水”，而百泉之水，古时也称“湡水”，显示：此水即彼水之意。 清凉洞内景 牛口峪岩岸景 古道市易助兴牛城古石牛“点化”的区位，在古代交通、商贸发展上，也是功能独特、作用神奇，直通邢台古城，助兴牛城发展。在古代，山川河道，往往也是主要交通线路。从交通上看，让人惊奇的是，古石牛落点，恰好都处在，直通邢台城的河川古道节点上。并且这组古石牛南北连线，恰好还与一条南北向古道——“沟连沟”基本重合，现在的太行山高速，基本就是利用其路径建成。 汤山、牛山、乌门川 孔庄洞群景 最为突出的同样还是“牛口峪”。邢台西山“七川”河系、下游集中流经“牛口峪”，使牛口峪西端的“牛神口”，形成古时山西省与邢台地区、西部山区与东部平原、山区与邢台古城联结的贸易、物流中转站和交通枢纽。由此，史书记载该处在汉、魏时曾设规格较高的管理机构“督检司”，该处还形成一座古镇（孔庄古镇“东孔庄”）。附近有：“车坊地”交通集散物流场、“牛市口”商贸市场、汤山温泉浴场、“塔底”陶瓷生产场（有遗址遗存）、“岗冶”“綦村”“左村”冶铁厂（有遗址遗存）等。 七川归口图 牛口峪岩岸景 牛口峪岩岸，群牛饮水岩 牛城做为古代中心城市，自然是古牛口峪交通物流，主要流入和交换地。所以，可以说，牛口峪也是牛城邢台的物流“龙头”。 牛口峪风景 文化灿烂底蕴深厚站在牛神口，古石牛处，面对横挡7川之水，历史沧桑、雄伟壮观的牛山石壁，苏轼的赤壁怀古名句，总会涌上心头：“乱石穿孔，惊涛拍岸，卷起千堆雪。江山如画，一时多少豪杰。” 大沙河古时也曾称“沙洺河”，传说，牛神口、牛口峪是隋末唐初，秦王李世民和夏王窦建德决战的主战场。一场惨烈的激战，秦王李世民以其雄才伟略，战胜夏王窦建德。牛神口，也称“乌门口”。牛山，也称“乌门山”。是邢台西部的“门户”，在古代一直是重要的战略要地。乌门川，是“七川”的总川，此一口，可以控制西部山区，以及太行山脊上，马岭口、清风岭口等8个关隘。南侧的西左村，古名：小营舟，为水军军营，军事色彩浓重。 老地图 牛山脊峰、插旗垴 插旗垴插旗孔遗址 牛山脊峰插旗垴上有著名的插旗孔遗址，插立大旗，50里外的邢台城及周围都可以看到。因牛神口的特殊位置，古时，其也是向牛城邢台传递信息的标识。不同颜色的旗帜，可以快速传递军事防御，以及洪灾、交通等不同的信息。邢台城内高耸的“古邢台”、古城墙、牛角台上，古清风楼上“郡楼远眺”，观看插旗垴旗帜就更清晰了。传说窦建德战事不利，设想退守该处，抗拒李世民，他就首先派人在插旗垴树立起大旗，稳定军心，召唤其在牛城及周围溃退的兵员。 牛神口 牛山脊颈 窦建德是当时河北、山东一带著名的抗隋起义领袖，下层农民出身的一代枭雄。最终，他“败于牛口峪”。当地民众为他的战败惋惜，编出了一套以“窦王败走牛口峪”为题的，有趣传说，广为流传：他率军顺大沙河向牛神口撤退，进入“牛口峪”，牛口式的地形，使他感到不妙，且又联想，“窦”与“豆”谐音，豆入牛口，牛吃豆，更不吉利，此时，果然受到包围；突围后再向西是“牛神口”，此处，牛山马岭对峙，牛马都吃豆；赶快再向向里撤，前面的朱庄、杨庄与猪羊谐音，也吃豆；接着是前、后熬峪村，与用豆熬油谐音（当地乡音），最后跨过汤水撤到汤山上，又犯汤水煮豆。彼时，只剩下孤身一人，他仰天长叹：地名犯冲，天地灭我！于是纵身跳向悬崖下，此时，炸雷天响，将汤山崖壁劈下一大块，正好将遗体盖住，并形成巨石垒就的大墓形状。由此，当地民众将朱庄水库大坝南侧的一堆隆起红石矶，称作“窦王墓”。 牛神口河湾，太行山高速和朱庄水库大坝 汤山一景，像飞翔的金雕 另外，附近还有多处与秦王李世民有关的古地名和故事传说。如：秦王寨、秦王洞、秦王湖、救驾村、荒神岩、保安山、仓门洞等。如此境况，可能与邢台是大唐李氏祖籍故里有关，邢台隆尧县坐落有大唐祖陵（国保单位）。但主要原由还是其突出的战略地位及历史事件。 牛神口河湾 抗战时期此地是著名的革命老区，红色文化资源丰富。1937年8月，邢台地区的第一支抗日武装——太行第九游击大队就诞生在牛神口。他们在王心宽（烈士，在抗战中牺牲）带领下，聚合周围10多个村庄的100余名有志青年，站在传说的古石牛处，面对当地群众崇拜的牛山，高声庄严宣誓：“保家卫国，消灭日寇，不怕牺牲…”宣告成立神圣的武装组织，与日寇展开了惊心动魄的战斗，为当地的抗日力量发展打下良好基础。 1937年底，刘伯承、邓小平派遣张贤约（开国中将），只带领了100余名干部，从山西省烟波镇出发，经过认真侦测考察，在牛神口一带落脚，发动群众，成立声名远扬的先遣支队。尤其是以牛神口为中心，谋划形成了一条，南北横跨邢台、沙河2县的，“沟连沟”抗战军政轴带，这条轴带上建立了邢台、沙河2个抗日县政府（驻地：营头村、渡口村），太行第六军分区司令部（驻地：西南沟村、孔庄村）和129师先遣队司令部驻地（朱庄村、营头村等），大力发展了抗日武装力量，直接震慑盘据邢台牛城的敌寇。之后，他们与日寇进行了长期的，艰苦卓绝、惊心动魄的战斗。最后，解放牛城。并使牛城邢台成为全国最早解放的区域中心城市。 牛口峪南侧岩岸 朱庄水库（网友） 牛神口河湾，还有牛郎织女故事传说：牛山是金牛星化身，汤山汤水是碧莲池，牛郎织女初恋地。溯河西上到牛郎庄天河山，顺河东下到织女娘家邢襄故都牛城、天京等。 牛山 牛山石壁像牛郎织女雕像 孔庄洞群 古石牛座位附近，分布有多处具有传奇色彩，以牛为题的古地名，形成有趣的牛文化。牛神口古石牛附近，有金牛洞、牛蹄凹、牛市口、牛山、牛偏角等古地名。古县志记载：牛神口侧的古石牛，本是金色神牛，住在金牛洞中，因出洞下河饮水，被洗衣村妇识破，变为石牛，自此，河水流经石牛周身，潜入地下。民间还有金牛洞地下通牛城邢台的传说。牛口峪岩岸还有多处，像群牛饮水等的溶岩图案，似天然浮雕。由此，引发牛的美好故事传说。 牛口峪岩岸，群牛饮水岩 师法自然成就牛城中国古代崇尚“天人合一”、“师法自然”。邢台古城在漫长的发展过程中，应用了多种规划营建手法，最突出和整体上还是仿生牛城模式。 “牛”在古时，有镇水安澜的意义，有力量、勤劳、忠诚、吉祥等美好象征，和无私、奉献、牺牲精神。古石牛坐落处，山体，挡避洪水减小流速，河口，渗漏河水减小山洪水量等功能，具有“神牛”品行。再加上，牛口峪西端，横挡7川之水的牛山，形象神似头北尾南的巨型牛，牛口峪河谷形态，神似一“口西咽东”的巨型牛口，所以，其以牛命名，强调牛的意象，恰当、有趣、有意义。 牛鼻子岩 “口西咽东”牛口峪，将“湡水”吞咽输送到牛城百泉，成就了百泉，满足了城市用水，沙河“湡水”变为“百泉湡水”；将邢台山区及山西省的物资“吞咽”输送到邢台“好南关”等，成就了“好南关”，满足城市物资消费、物流交换；将邢台山区和太行山西部的人文风物、文化信息“吞咽”传播到邢台古城，丰富了城市文化生活和信息交流。渡口古石牛和牛峪、西牛庄古石牛所处河口，也具有类似的功能和意趣。 东、西牛峪村背靠牛山牛头 金牛洞，俗称：牛阴洞 总上，这5尊古石牛的寓意和座位之区域功能，都明显指向古卧牛城。而古“卧牛城”的结构组成，也具有向着牛口峪、牛神口、牛山为代表的5尊石牛的特殊指向性。 邢台，具有悠久的历史和灿烂的文化。公元前1438年即为殷商都邑，历史上曾四次建国，三次定都。“卧牛城”，不仅仅是邢台城的别称、俗称，而且整个古城区空间布局，就是一座古代仿生牛城。它各个部位与牛体的构造，对应工正、惟妙惟肖，并由“牛尾河”、“肚皮巷”、“牛角庙台”、肠街”等等细致入微、众多成系列、形象、生动的古地名点化提示，具有丰富的文化性、趣味性、方位感。 百泉泉区狗头泉湖 邢台卧牛城虽然处在百泉和达活泉两大泉湖湿地之间，有“太行泉城”之称，用水极为便利，而历史上主城区并没有遭遇严重洪涝等大灾害的记录，《卧牛城的传说》中还突出表达神牛，躯体化城、护佑牛城和拒阻洪水的故事，说明城市选址、谋划、营建很成功。卧牛城的结构、形态、文化寓意，也有向着西、南牛口峪方向的特殊指向性： 卧牛城雕塑 牛城历史上的“拴牛石”位于牛城的西南部，有着牛城营建模式来自于西南方向的文化指向性和牛城的归属寓意。它的头南尾北、自南向北、牛的“食物消化”方向，与来自于西、南方向的牛口峪、百泉等的城市用水和物流供应方向一致。有名的邢台“好南关”处在古城西南方，是历史上古城的大市场，对应牛城之“胃”，其也与牛口峪方向一致，方便物流集散。还有，张果老把山西太原的好南关，挑到邢台的神话传说，张果老肩挑“好南关”走的路径，在当时也只能是牛口峪一线，正好就近安放。 迁入达活泉公园的卧牛城石牛雕塑，当时经过考证研究，也是按照牛头朝向西南方设计形成。 卧牛城雕塑石牛 百泉湖 综上所述，邢台牛城的名称、营建模式，就来自牛山、牛口峪系统。师法自然，巧妙的利用自然，融入自然，与自然环境和谐相生，把牛城当做自然的一部分，互相形成一个不可分割、血肉相连的大系统。没有牛口峪等特殊的自然条件和强大功能支撑，牛城、泉城就立不起来。在此，我们应该向谋划、选址、营建古卧牛城的先人们，深切的致敬！ 七里河 百泉湖

邢 台 寻 “牛” 记——兼议牛城溯源

柴钢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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