欠狸奴的一场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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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

初夏的阳光无比娇艳，但伴着和风，仍有一丝凉爽。独坐公园的树下，感受着鸟语花香的自然美。时间不停地向前推移，一切都转瞬即逝,唯回忆可如初。

母亲节次日，儿子又提起多年的愿望，想养只猫。我还沉浸在母亲节的激动和感恩中，儿女双全，鲜花和礼物如约而至，“我爱妈妈”，“妈妈最美”的祝福语，是我看到的世界上最美的语言。高考在即，想着调节一下紧绷的神经，索性就答应了他的要求。

儿子乐得像儿时给他吃了一块蜜糖一样甜，激动得合不拢嘴，一个劲儿质疑地问，真的答应了，真的会给他送只猫吗？我看他高兴的样子，怎么也不忍心再搪塞他，于是娘俩立马驱车去了宠物店。

一路上，阳光是灿烂的，音乐是优美的，笑容是绽放的，车内弥漫的空气也是甜蜜的，“妈妈今天最好了，期待已久的愿望就要实现了。”

宠物店的笼子里陈列着各式各样的猫，正好有只猫妈妈刚产下幼崽，疲惫地躺在笼子里，怀里还搂着几只小猫咪，两眼紧闭着，让人觉得甚是怜爱，生物界的每一个母亲生产完都是这样辛苦的吧，而这只猫妈妈还得面对与孩子的别离。

宠物店的老板娘帮我们挑了一只品相很不错的小猫，蓝色的眼睛，圆圆的脑袋，顺溜的毛儿，模样特别乖巧，惹人怜爱。儿子高兴地抚摸着猫，等我发话。只要他喜欢，就由他选择，他从小在我的影响下，总有那么一点不自主，现在都18岁了，我再也不会干涉他的选择，只要他满意就行。

猫是一种惹人怜爱的动物，但怜容易做到，它是感性的，而由怜生爱也许没那么容易，爱必须是理性的，感性升华后的理性，也必须由实践去证明的。

宠物店的老板娘是爱猫的，她说自己除了店里的猫，家里也有好多猫，父亲不喜欢在家看到猫，但是也勉强替她照看着，看得出，她对猫的热爱是真心实意的，她抱着小猫，给它擦眼屎，捧在手心和它玩儿，小猫咪幸福地享受着宠爱。老板娘放下猫，给它配齐了远行的装备，猫粮、猫砂盆、逗猫杆，还拿了一袋各种各样的零食，儿子又选了一个专门背猫咪的红色书包。我看着儿子欢喜的样子，甚是可爱，仿佛这一幕只是在他儿时才看到过的。

只要儿子高兴，成人之美也可以让我开心，我看着儿子乐得样子，我也很乐。于是美言道，这只猫咪也算是千里挑一的了，抱回去好好养吧。嘴上这么说着，心里还暗暗地想，时间过的好快呀，一转眼，儿子就18岁了，再过几年就该取千里挑一的媳妇儿了。儿子一手提着装着猫的红色书包，一首拎着猫的装备，娘俩乐开了花儿，走出了宠物店。走过天桥的时候，儿子开心地大踏步向前走着，如获珍宝。

我建议儿子赶紧给猫咪起个名字吧，让它能更快地与我们沟通，适应去我家生活。我心里想着，儿子平时总在最激动的时候喜欢说一句“我勒个豆儿”，在今天这个开心的时刻，让这只猫来应个景，叫“豆豆”挺好的。我正想着，儿子脱口而出，叫“豆豆”吧。母子还是连心的，连这个都能不谋而合。于是就确定这只小猫的名字叫“豆豆”，大名叫“金豆”。我们希望这只猫是转运豆，会给我们带来更多的物质财富和精神财富的好运气，这只宠物猫——金豆就这样要去我家生活。

二

一进门，儿子将猫砂盆放在阳台上，还有水盆和食盆，阳台上暖和，通风好，金豆，这只猫就在我家安家了。我并不知道金豆未来会真正带给我们什么，我只想着养一只猫，讨儿子开心，完成他的一个愿望，儿子高兴，我就是快乐的。

金豆悠闲自在地在我家客厅里踱着猫步，然后去了每一个卧室。我之前想着要把它养在卫生间，而宠物店的老板娘说卫生间的细菌不利于猫的成长，要散养。散养不就意味着猫可以去我家任何地方吗？卫生间的门还是关上吧，细菌太多；厨房的门也关上吧，饮水机上有热水；主卧的门也关上吧；床底空间正好是猫可以通过的，万一拉屎拉尿，万一它上床呢？次卧的门不用我关，儿子的卧室门长期紧闭，女儿直接因为怕猫就躲进卧室闭门不出，于是猫只剩下客厅的空间了。我在想晚上怎么办？平时卧室门都是开着的，万一它跳到床上钻进我们的被窝，咬到我们的耳朵，还咬脚，那不把人吓死了。于是决定晚上睡觉，把卧室的门也关上，唯一通风的就只剩下主卫的窗口。阳台的窗户平时是开着的，因为怕金豆吹风，所以全部关上，客厅彻底也没通风了。我又想着，一夜的时间，人和猫共同呼吸这一方空气，动物身上的细菌有多少？万一晚上它拉屎拉尿不能及时处理，空气有多浑浊呀。我希望它不要起夜，一觉睡到天亮，也许会吧，因为下午我见证了猫砂盆的作用，觉得这只小猫一定会很乖。

刚进门不久，我听见豆豆在猫砂盆里刨沙的声音，过了一会儿，走过去一看，它拉屎拉尿了，果然是在猫砂棚里，看见我走过来了，自己跳进猫砂盆，赶紧用两只前爪刨着沙子，把自己的屎尿掩盖住。然后，它像一个孩子，怕我看到它做了什么坏事，羞愧地将头低下，蜷着身子躲在猫砂盆里。我顿时感觉到了动物的灵性，也有一点喜欢它了。阳台上已经有了猫的气味，沙子被刨到地板上了，我立马去收拾猫的屎尿，以及地板上的粒粒沙子。亲眼看着它吃了喝了，心里也就放心了。就好像抚养小孩子，知道他会吃会喝会上卫生间，就放心了许多，也觉得它从此可以生活自理，不需要我操太多的心。

然而，一切都不是我想的那么简单。

晚上睡觉的时候，我关掉了厨房的门，卧室的门，卫生间的门，猫只剩下了客厅的空间。它胆怯地躲到阳台的圆凳子下面，我给它放了一个暖宝宝的外套，软绵绵的，它看不到人，叫了几声，自己也去睡觉了。因为白天太累了，所以晚上也没感觉到猫有多闹腾。也许这一夜它又胆怯又害怕，也很累，于是等我睁眼了就到天亮了。醒来后的第一件事，我拉开卧室的窗帘，在玻璃门儿上窥探猫在干什么，它乖乖地躲在凳子下面，孤零零地样子让人觉得甚是怜爱，它应该还在睡觉。

我轻轻地打开卧室的门，一脚踏进客厅，立马就听见金豆脖子上的铃铛响了。它看见我走出了卧室，于是朝我走过来，我去厨房热水，它又跟着我到厨房，我赶紧走出厨房，拉上厨房的门，它就一直跟着我的脚后跟儿，我赶紧进了卧室，把门儿关上，然后去主卫洗漱。

一天忙碌的生活开始了。猫只要看见我，就在我脚后跟儿上跟着，我想抱它，但是又觉得它身上一定是有细菌的，所以就穿着围裙，把它放在我的围裙上，尝试着去抚摸它的身体。但是我一摸它，它就跳下去跑了。我心想，可能是我的怀抱并不如它意吧，没有它想象的那么温暖，那么柔软。其实打心眼儿里，我是怕猫的，我对猫的各种担心，其实也都已经表现的很明显了。也许猫在我这里根本就得不到它想要的温暖和宠爱。对于一只宠物来说，它最该得到主人的青睐和宠爱，但是对于我来说，我突然觉得，这只猫马上就成了我家的主人，我们处处都得顾及它。每天忙碌的生活，都已经让我无从感受到谁对我有多么宠爱了，我拿什么心情去宠爱一只猫呢？我原本只是想借着猫来宠爱我自己的儿子，只是想搞好亲子关系，但是，它并不是毛绒玩具，而我对它的各种怕，并不能讨好儿子，反而让他觉得我是嫌弃他的宠物。

我尽力从心理上去消除对猫的偏见与害怕，故意叫着豆豆，金豆，在它喵喵的叫声中，感受它的回应，仿佛家里多了一个成员，只是它与我们的区别在于不会说人类的话而已，可我并不懂猫语，也无法与它交流。我的实际行动，处处表示出对它很怕，怕中还带着嫌弃，我觉得对它的宠爱是不可能拥有的，只是在违心地接受它的存在而已。

上午，家里就剩下我一个人了。我到厨房去的时候，把门儿关上。金豆透过厨房的玻璃门，一直在叫，它哪也不去，因为它看见我在里面，但是它进不来。它就一直卧在厨房的门口，听见我挪动一下脚步，它就开始左右寻找，想要进来。我故意装作没看见它，然后干我自己的活儿。结果金豆叫地一声比一声凄惨，我心想，它可能觉得我太狠心了吧，怎么这么冷漠呢？为什么不把门儿打开，让它进来，哪怕只是跟在我的脚后跟儿上呢？我打心底不愿意让它跟着我，我害怕它咬我脚后跟儿，也害怕它身上的细菌蹭在我的身上。

金豆近乎撕心裂肺地在厨房的门口叫着，我突然感觉到一阵儿莫名的烦躁，还出了一身冷汗。然后心里就在想，我为什么一定要把这只猫留在家里呢，本来我以为它来我家，大家都会很高兴地接受它的存在。但事实上，我们表现出来的是对它各种各样的怕，金豆不会说话，如果会说话，它一定觉得我们很嫌弃它，那么既然这么怕它，这么嫌弃它，为什么要把它带回来呢？

午饭的时候，女儿吃饭都是蹲在椅子上，怕猫咬她的脚后跟儿，猫怎么那么爱跟人的脚后跟儿呢，其实我也挺怕的，于是想给它买个笼子关起来。午休的时候，我们关上室内所有门，金豆还是单独在客厅，仿佛从今往后的生活，不是猫被关起来就是人被关起来。下午，家里就剩下我和金豆，我走到哪，它还是一直跟着我的脚后跟儿，我有点烦它了，于是，我关掉小卧室的门，试图去看会书，清净一会。金豆卧在门口，开始时不停地叫，最后又是撕心裂肺地叫。我又一阵莫名的烦躁，不知道是热的还是烦的，满头冒着汗，猫的叫声让我心慌气短。

三

我真的不是爱猫的人，我原以为自己很爱儿子，便也会爱他喜欢的猫，但事实证明，我是违心的，不能爱屋及乌，长痛不如短痛，我必须夺人所爱。于是，我给儿子发信息，希望能得到他的理解。

我真实地向儿子说了所有我的感受：我感觉猫在咱家不会享受到一直被怀抱，被宠爱地待遇，我一个人在家时，卧室门都关着，我感觉到猫也挺孤独，我不是那种能把猫抱在怀里的人，我怕猫，我觉得大家都不在家的时候，它挺孤独，而养猫的人，首先应该不怕猫，爱猫的人，也应该会给它怀抱，但是我好像做不到，咱们体验一下就行了，长痛不如短痛，让他去享受更好的待遇吧。我原本想把他带回来，给你开心，但没想到，它来我家，现在一切都成这样，如果你实在不想送，那么大不了以后我就只躲在卧室，我现在真不忍心听它一直撕心裂肺地叫。等你以后有了条件，和爱猫的人一起养吧。你体验一下，把卧室的门关上，它站在你卧室门口撕心裂肺地叫，你是什么感受？其实它除了不会说话，必须得像孩子一样照顾，我很怕，以后谁给它洗澡？谁给它剪指甲？谁伺候它去做绝育手术？谁能那么亲历亲为去照顾它？还是退回去吧，就当把它抱回家串串门儿，以后有条件了你自己养。我是想，给不了它最好的待遇，那就不要敷衍着养到最后更不忍心。我觉得你现在也没时间管它，咱们都好好奋斗，先保证人的生活，你现在可能对我有看法，但是从它的角度来说，它离开咱家会有更好的待遇。我问了养猫的人，到最后都是因为觉得没法给它最好的陪伴和待遇才送走了的。明知道会有这么一天，就让它早早找到更好的归宿，我可以重新实现你另外一个愿望。我不想看到那一天，因为我的不精心照顾，它感冒发烧或者有了疾病无法治愈，万一有什么闪失，可能面对的离别就成了生死离别，我们小时候对动物的那种“送别”真的很痛苦，那我会更自责，更惭愧，更痛心。

无论我怎样解释，怎样开导，儿子虽然不说不送，但是让我自己送，不然就证明他不要这只猫了，他是爱它的，不舍得送走。

我还一个劲儿地说着：你不送，说明你不想它有最好的生活，你们孩子只是有空了跟它玩玩，但是大人要考虑的很多，我觉得，可能是我与猫的缘分都是短暂的，趁现在还没有感情的时候送回去，不然各种矛盾都会很折磨人，哪一天，猫没疯了，我可能就疯了。

无论我怎样解释，儿子还在跟我周旋。他说很简单，让我一个人去送，他只会把猫放在书包里，但是不会跟我一起送走。他也意识到了，猫在这个家里是不待见的，但他没办法面对与这只猫离别，而且还说了让我吃惊的话，他说，我们给他的快乐总是短暂的，总是夺他所爱，他在这个家里也过得不幸福。我有点迷惑了，但立马镇定下来，这只猫从现在起，绝对是影响亲子关系的，那就必须让它离开了。

我想起了小时候，因为那只猫受伤了，母亲说是给我留饭造成它爪子扑进了热水锅里，然后狠狠地骂着我，我恨母亲，怨她自己把饭放在锅盖上，害的猫受伤了，骂我干啥。母女相互埋怨，致使猫死了以后，我都在恨它，嫌它影响了我们的母女关系，猫走了，我没有流一滴眼泪，满心都是恨意。那只黄色的猫留给我的记忆，只有满身是紫药水，最后痛苦无力地倒下了。那时候，我发誓不会再养猫，有些伤痕不是好了就能忘记，每次触及到它，就是一段痛苦的回忆。

我即刻问宠物店的老板，跟她讲了一下我家的情况，宠物店的老板直接回了一句，不好意思，真的不能送回来。我截图发给儿子，让他知道，宠物店的老板原来只是唯利是图，以盈利为目的，而不会在乎宠物的命运，而我们考虑的是，能否给它最好的陪伴和待遇，这也是爱它而不伤害它。我心里特别清楚，猫的命运是什么？去年冬天，小区院子有两只流浪猫，一只眼睛都没有了，看上去特别可怜，见人就叫，估计是饿着肚子的，今年，很久都没再看到它们了。我再一次深深地体会到，富人是花钱买开心，而穷人是花钱买教训的。富贵猫虽然会被人宠着，但是不待见的时候，照样是被当作动物来对待的。烦躁的心情，致使我不得不与猫立刻狠心地来做个了断。

我继续给儿子做思想工作，言不由衷，语无伦次，心里快烦透了。儿子，因为这只猫影响咱俩关系就不值得了，我原本是为了让你开心，但客观条件好像不能成全，以后我绝对不再做好高骛远的事了，让你开心也很难，这就是我有限的能力。我的认知是有限的，但我感觉宠物应该是被人宠着的，我都没被人宠着，怎么去体会宠别人？咱家就是一个普通的家庭，能过好当前平凡的生活，就是最大的幸福了。感性的怜爱和理智的真爱纯属于两码事，长痛不如短痛，我必须结束这一天半被猫折磨的生活。

四

终于，儿子回我了，毕业在即，他决定把这只猫送给他一个重要的朋友，也是一个非常爱猫的人。我明白，他的内心是痛苦的，伤心的，也是不舍的，但他是深思熟虑过后，被迫想了这么一个两全其美的办法。于是我提着装着猫的红色的书包，儿子带着猫的所有装备，以及那一大包零食走出了家门。电梯上，娘儿俩默不作声，到了地库的时候，儿子终于忍不住内心的伤痛，暗涌即刻奔发，失声痛哭起来。我走在他身后，看着他一米八几的个头儿，为一只猫哭得如此伤心，实在有些不忍，问他要不先不要送了，他一边哭着，一边一个劲儿地摇头，往前走着。我也无法控制自己，我原本不想伤害他的，儿子因为猫在哭，我因为儿子在哭。我真的觉得自己很浑，但是爱莫能助，生活让我学会了遇事果断处理，拖延太久，伤害更深，人都是自私的吧，不想再过委曲求全的生活。父母能给予孩子的不会都是完美的，如果你觉得原生态家庭不能让你幸福，那么，你自己努力去创造更美好的生活吧。

一路上，儿子，因为不舍与猫离别而哭着，我虽然戴着太阳镜，他可能看不到我哭，但是我也以泪洗面。突然想起这一天，我烦躁的脸都没洗，头发随便梳了一下，这不是我的生活常态，那就让这泪水冲刷这一天半的烦躁吧，一路上交通是拥堵的，空气也是凝固的，我们的心情更沉重。

很快就到了朋友那里了，朋友欣喜地接过装着猫的红色书包，端量着金豆，兴奋地说，多像一个小美女呀！我们简单寒暄几句，赶快分别，此时此刻，沉默是金。看着朋友边走边看猫，开心的样子，儿子的脸上不再那么阴云密布了，渐渐舒展开了。此情此景，他会觉得他的朋友比他的母亲更爱这只猫，而这只猫在他朋友那里也会得到更大的幸福。有一种爱是放手，而不是占有，放手了，彼此会更幸福。

金豆——这只猫，就这样，在我家经历了一场孤独的旅行，家庭周末战争还没到来，（老公说过，家里有宠物，他就不回家了）我就狠心在一天半后送走了它。但我想，相比生死离别，这种离别，是为了给它更好的宠爱，更好的待遇，更好的生活，使它更幸福。

回家的路上，我想着这一天半时间发生的种种事情，种种心情，实在是忍不住内心的压抑，一直流着眼泪。车内的音响里，儿子在听音乐，但是那些歌词句句戳中了我的内心，“她一定不爱我”，我想我是爱你的，但是父母的能力是有限的，你已经18岁了，未来将要面对更多的责任，如果你真的会为一只猫去恨你的母亲，那我也接受你的情绪，因为我是因为爱你而伤到你了。

我俩一路没说话，我已经做好他几天都不会与我说话的准备了。但我想这件事情会过去的，这可能也是我几十年前欠猫的一场哭债吧，因为当时我恨母亲，为什么因为一只猫那么狠心地骂我，多年以后，又是因为猫，儿子可能也会恨我，但我能庆幸地是，我可以控制情绪，不会与母亲那样与孩子沟通。我欣然接受儿子对我的各种看法，尽管他嘴上说对我没有任何看法。我现在也可以理解母亲当时的一些感受，但我与孩子沟通，会去思考方式方法，尽量不再去激化矛盾，妥善处理自己的情绪。女子本弱，为母则刚，母亲对孩子都会无所不能，但能力毕竟是有限的，因为我们都是平凡的人。

到家以后，正好弟弟要请吃饭，儿子直接躲进了卧室。我跟他舅说，请理解一下他今天的心情。我们刚准备出门，儿子走出卧室，若无其事，问我们去哪里，脸上带着一丝微笑地说，怎么不叫上他呢？我突然感到有点惊讶，但立马保持很正常的表情说道，你不是正在打电话吗？我们准备到了饭馆再给你打电话的。儿子赶紧换鞋，我们在门口等他。我和弟弟差11岁，儿子和女儿也差11岁，我越来越可以理解母亲当时养育我们的不易，也越来越理解，这样年龄差别的兄弟姐妹，成长中的情谊与矛盾。

此时此刻，儿子心里在想什么，我可以懂一部分。不过，他真的长大了，不会再像小孩子那样拗着过不去，我的心情也瞬间阴转晴了，我们乐也乐了，哭也哭了，全当是我欠狸奴的一场债吧。不知道这辈子是不是还清了，但是我想，我不再因为它而烦躁和焦虑，儿子也不会因为它而恨我，那么，这场债就结束了。也许未来，我老了以后，再想起这只猫，还会去弥补今天的遗憾吧，但那只是可能。以我现在的想法，我是不会再招惹猫，在我生活的空间里，绝对不可能再去让猫跟我共存在，既然给不了它幸福，那就放手吧。

后来，朋友发来微信说金豆特别乖巧，她非常喜爱它，每天都会抱着它睡觉，亲吻它；金豆也特别粘她，喜欢睡在她脖子上，仿佛她的一条猫围脖，她说一定会尽其所能给金豆最好的生活。儿子也终于感受到了，金豆在爱猫的人那里才是被宠爱的，也是最幸福的。我也终于可以释然，因为，我的理性才会让金豆获得真爱。欠狸奴的这场债，在我为它找到幸福的那一刻，一定是还完了。人世间的相遇，互不相欠才是最好的。

其实我只喜欢毛绒玩具。

猫妈妈有多辛苦啊。

千里挑一的遇见。

照片里的猫真的很可爱。

孤独的金豆

得不到宠爱只能睡觉。

怕咬我，只能远远地看看。

第一次知道猫砂盆的作用。

大哥哥背上真的很萌，可惜没时间宠爱它。

帮你找到更好的归宿。

无聊地在玩纸。

想把它关到纸盒子，根本不进去。

可怕它扑到我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