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4巴尔干半岛环游之塞尔维亚

蓝色徐娘

在欧洲历史上，塞尔维亚是一个不容忽视的存在。塞尔维亚的历史让塞尔维亚人骄傲，甚至“过份”骄傲。首先，影响了整个欧洲历史的君士坦丁大帝出生在今天的塞尔维亚尼什。公元324年，君士坦丁大帝统一了戴克里先之后快分崩离析的罗马帝国，让古罗马得以又延续了一千年的统治；君士坦丁是第一个承认基督教合法地位的罗马皇帝；他为了管理幅员辽阔的疆土，迁都君士坦丁堡，又承袭戴克里先的管理体系，导致出现两个权利中心。公元395年罗马帝国分为东罗马帝国和西罗马帝国，基督教分为天主教和东正教。其次，塞尔维亚号称巴尔干之虎。14世纪时塞尔维亚帝国曾经是巴尔干最强盛的国家之一；在被土耳其人统治500年后1878年复国，之后的两次巴尔干战争中作为战胜国夺得马其顿地区；1918年作为一战战胜国，合并黑山，吞并战败的奥匈帝国的斯拉夫人行省地区克罗地亚、斯洛文尼亚等，成立南斯拉夫王国。第三，二战后南斯拉夫共产党领导的南斯拉夫联邦成立，是以塞尔维亚族所建立的南斯拉夫王国为基础，有六个加盟共和国、两个属于塞尔维亚的自治区组成的联邦制国家。其中，塞尔维亚是土地最多、话语权最强的多数民族主体加盟共和国。（大白话:前南基本上就是二战前塞族的地盘。） 塞尔维亚总统府 贝尔格莱德的铁托墓“花房”是中国团队必有的行程。对中国人来讲是过去友谊情结的寄托。对塞族来讲，是一段历史的记录，重要的是现实意义:“花房”标志着塞尔维亚是铁托留下的国际政治遗产继承者。 铁托是一位在二战中积累了很高威望的前南斯拉夫领导人，是一个很懂得平衡术的政治强人，是一个非常卓越的国际政治家。他是克罗地亚人。在他执政35年中，对外，倡导并领导〝不结盟运动〞。作为社会主义的欧洲国家拒绝参加华约。历史课评价“不依靠苏联，不依靠美国，走独立发展的道路”。用今天的大白话就是“骑墙”政治。利用社会主义和第三世界阵营发声，利用西方的资本发展经济。铁托领导下的南斯拉夫成为当时最富强的社会主义国家，并给今天的塞尔维亚留下一笔丰厚的国际政治遗产:原社会主义阵营的老朋友和参加不结盟运动的发展中国家。对内铁托提出南斯拉夫族以模糊民族界限；同时坚决反对大塞尔维亚主义一族独大，打压了党内的塞族领导人，并分化塞族:让马其顿成为一个独立民族并成为加盟国之一；将讲塞尔维亚语的穆族从塞族分离出来成为波黑穆族；在塞尔维亚加盟国下设立科索沃阿尔巴尼亚人自治区和伏伊伏丁那匈牙利人自治区。肢解本来占据绝对力量的多数族裔塞族，壮大少数族裔的数量和势力，实现了铁托时期国内政治的平衡和稳定。唯一非常不满的就是塞族。铁托推行南斯拉夫族这一新的民族认同策略，明显低估了民族主义深入血脉的决心和影响力。在铁托时期，因为经济好以及铁托在国际国内的超级威望，民族、历史、宗教的矛盾都被淡化压制了。1980年铁托去世，米舍洛维奇领导的大塞尔维亚民族主义势力强势反弹.，国内矛盾显现并很快激化，再加上国际大环境的变化，1991年南斯拉夫开始解体。而此时，塞族因为在铁托的制衡中被削弱，已很难以一己之力操控全局，再加上外国势力的干涉，前南斯拉夫最终解体。到2006年黑山和平独立，塞尔维亚彻底变成一个内陆国家。可以说，铁托是一位非常优秀的国际政治家，但他采取的一些国内政策却给前南解体和内战埋下了伏笔。让本来就很复杂的巴尔干半岛更加复杂。也让塞尔维亚最终失去了19世纪以来对巴尔干半岛地区的绝对控制能力。（2024年5月23日，联大刚刚投票通过了“斯雷布雷尼察种族灭绝国际日”决议。在23日的表决中，84个国家投了赞成票，俄罗斯、塞尔维亚、中国等19个国家投了反对票，68个国家弃权。波黑战争中的旧事又被提出来，塞尔维亚总统武契奇在联大上为抗议把国旗披在身上，波黑的塞族领导人发出威胁的声音。。。仇恨一旦埋下种子，太不容易消除了。巴尔干半岛的和平道路依旧漫漫。）（令武契奇意外的可能是黑山投了赞成票。从一战开始，塞尔维亚就是黑山的宗主国，黑山是直至2006才脱离南联盟独立。） 铁托墓“花房” 铁托去世的时候，全世界的社会主义国家和不结盟运动的第三世界主要领导人都前往悼念。对六十年代及以前的人来讲，那些世界风云人物的照片很熟悉。中国是华国锋作为代表参加。 这是毛泽东代表中国送铁托的礼物。 这是中国驻前南联盟大使馆旧址。中国大使馆1999年5月7号在科索沃战争北约对贝尔格莱德的轰炸中被炸毁。现在是中塞文化交流中心，楼前有三座孔子雕像。 这里几乎每天都有人来献花悼念。我们去的时候正好碰到。 贝尔格莱德是塞尔维亚共和国的首都，地处巴尔干半岛核心位置，座落在多瑙河与萨瓦河的交汇处，北接多瑙河中游平原即伏伊伏丁那平原，南接舒马迪亚丘陵，在多瑙河和巴尔干半岛的水陆交通要道上，是欧洲和近东的重要联络点，自古就是兵家必争之地（贝尔格莱德历史上经历了大大小小40多次战争，多次被毁后又重建），被称为巴尔干之钥。这是1928年，为了纪念一战胜利十周年，在城堡的制高点安放了这座标志性的“胜利者”雕塑。健壮的青年男子左手托鹰右手握剑，神情威严地注视着河流，宛如城市的守护神。 多瑙河是欧洲第二长河，发源于德国西南部的黑林山。它自西向东流经多个国家，包括奥地利、斯洛伐克、匈牙利、克罗地亚、塞尔维亚、保加利亚、罗马尼亚、摩尔多瓦和乌克兰。多瑙河最终在罗马尼亚东部的苏利纳附近注入黑海。这条河流经过的10个国家，是世界上干流流经国家最多的河流之一。多瑙河1/5在塞尔维亚。 卡莱梅格丹城堡:其历史可追溯至公元前3世纪凯尔特人所建造的堡垒，后来成了古罗马人军事防御的要塞。这里有古罗马、拜占庭、奥斯曼帝国、奥匈帝国等不同时期的建筑痕迹。今天我们看到的主体部分大多在奥斯曼土耳其帝国统治时期建造，名字也来自土耳其语：“卡莱”意为“城堡”，“梅格丹”意为“战场”。这座城堡也成为贝尔格莱德历史的见证者，也是贝尔格莱德最重要的景区。 城门:1739年奥斯曼土耳其人修建。（这是内门）钟楼:18世纪时由奥地利人所建造，登顶可俯瞰整个城堡。城堡的军事博物馆是在城墙平台和空地中陈列了各种口径年代不同的大炮和坦克，都是曾经参加过一战和二战的武器。 在这里可以欣赏到多瑙河与萨瓦河交汇的美景。 城墙上的希腊游客在贝尔格德勒经常遇到希望帮忙照相的游客，基本上不是当地人。 城堡分为上下城两部分，上城主体始建于17世纪，下城只剩下开阔的绿地和一部分废墟，变成了一个大公园。 这个城堡太大。所以进大门看到右边的城墙角上有个塔楼，就购票上去了。登高后一览无余。网球天才德约科维奇的网球中心就在照片前方的多瑙河畔。（卡莱梅格丹城堡和公园都不收费，但致高点和设在里面一些展厅要收费） 这是城堡一个侧门，建于15世纪的济丹门。我们登上的塔楼就在这个城门上方。 出济丹门就可以到城堡这个区域。 城堡原来还可以这么玩。 卡莱梅格丹公园:卡莱梅格丹城堡在卡莱梅格丹公园内。这里除了游客，也是当地人休闲的场所。 公园有很多雕塑。 这里正在进行三人篮球赛。 卡莱梅格丹公园过一个红绿灯就是贝尔格莱德最主要的商业街米哈伊洛大公街。米哈伊洛大公街以共和国广场为中心，是最负盛名的商业街，许多 19 世纪末的建筑林立于街道两旁。这条街道热闹的程度远远超过了我的想象。街上穿梭着各色装扮精致的靓男俊女，弥漫着动感的音乐韵律，充满艺术气息。走过这条街，我觉得自己被武契奇拘谨的外表欺骗了，他的气质跟他的首都南辕北辙，一点都不搭。 这条街上有各种艺人，各种音乐，各种表演，还有各色游客，各种喧嚣的声音。 跟着音乐起舞的游客。 搭建了舞台的是官方活动。 准备演出的姑娘们 街头艺人都有小纸盒放边上，小费随意。 也有不好的音乐艺人。这一群人一直在街上找寻目标:一般是单身女性游客，围上去又吹又唱又跳，如果游客跟着互动，一曲结束，马上要钱，不给走不了路。但也只看到这一群不好的艺人。后来晚上再到米哈伊洛大公街的时候，正好看见三个警察对他们进行盘问。 米哈伊洛大公街的各色行人 这里的人男男女女都很高。塞尔维亚男人平均身高1米8，总统武契奇身高2米。 行车中看到的其它街景。 夕阳下再去卡莱梅格丹公园。 去卡莱梅格丹公园有条盘山路，这是快到达时路口的教堂。（贝尔格莱德的圣萨瓦寺是全世界最大的东正教教堂，排名世界十大教堂之一。该教堂供奉的圣萨瓦，是塞尔维亚东正教会的创始人和中世纪的民族英雄，他代表着塞尔维亚的民族精神和民族文化，在塞尔维亚这样一个盛行民族主义的国家，圣萨瓦有非一般的历史地位。圣萨瓦寺虽然2003年12月才全部建成，但在1895年就开始筹建。我们没有这个行程，但有时间应该参观。圣萨瓦寺的大牧首有很大的影响力，而且与俄罗斯大牧首关系很好。） 卡莱梅格丹公园附近的艺术博物馆 快到卡莱梅格丹公园的一个临江餐厅。 下面是多瑙河游船码头 猫咪跟我们一起在卡莱梅格丹公园看夕阳余晖中的多瑙河。 晚上还有人在打球。 发现小米手机广告 坐在城墙上看多瑙河，是这里常见的一道风景。 让我们帮忙拍照的塞尔维亚母子 大公街晚上比白天人流少一点，还是有不少艺人。 网红书店。 共和国广场:这里一直都是贝尔格莱德举办各类活动的中心。广场中间竖立着 1882 年建造的塞尔维亚大公米哈伊洛·奥布雷诺维奇三世的铜像，纪念他将塞尔维亚从奥斯曼帝国的统治中解放出来。因为第二天贝尔格莱德有马拉松赛事，这里有DJ音乐会为马拉松造势。也因为第二天有马拉松，一早8点封路，所以我们将提前一小时出发。 一早前往塞尔维亚第二大城市、伏伊伏丁那自治省首府诺维萨德。 诺维萨德是一个水陆交通枢纽。地处黑土平原农业区中心，被多瑙河分为左岸和右岸。最早定居点是在多瑙河右岸，位于今天彼得罗瓦拉丁一带，公元前4世纪，凯尔特人在这里修建了第一个定居点，后经古罗马人、拜占庭、匈牙利人、奥斯曼土耳其、奥匈帝国的占领修建，形成以彼得罗瓦拉丁要塞为中心的居住区。17世纪末，多瑙河左岸的新定居点建立了起来，最开始城市名字被称作塞尔维亚城，1748年，当城市获得哈布斯堡皇室授予的皇家自由城的地位时，城市被命名为今天的名称——诺维萨德。图中是瓦拉丁大桥。这是多瑙河上连接诺维萨德和彼得罗瓦拉丁之间的一座公路大桥，是这个地区最漂亮的桥樑之一，在科索沃战争期间被北约炸毁，现在的这座大桥是在旧桥的遗址上建造的。 彼得罗瓦拉丁要塞:18世纪修建完成，城堡地牢里关押过卡拉乔尔杰（Karadorde，第一次反土耳其起义的领袖）和铁托。彼得罗瓦拉丁要塞上的钟楼有一个特点，时针和分针是相反的，资料上说这是为了让多瑙河上的船更容易从远处分辨时间。 左岸的圣玛丽亚教堂是一座罗马天主教会教堂，位于老城中心的自由广场，是诺维萨德最大的教堂，也是包奇卡地区最高的教堂。匈牙利设计师在原玛丽教堂的位置设计复建，带金十字架的72米高的钟楼于1894年10月竣工。这座教堂是一座三殿的建筑，有新哥特式拱门，教堂里面有四个祭坛，彩色玻璃制成的窗户和屋顶瓷砖。 诺维萨德曾获得"2019年欧洲青年之都""2022年欧洲文化之都"称号,被誉为"塞尔维亚的雅典"。 自由广场位于诺维萨德老城的中心，从十八世纪以来一直是集会和举行庆典的场所，并且在不同历史阶段有不同的名字，奥匈帝国统治时期以茜茜公主的丈夫弗兰茨•约瑟夫命名，一战后更名为革命广场，二战后才改称自由广场。 广场中央竖立着一尊5米高铜像，是为了纪念19世纪两度担任诺维萨德市长Svetozar Miletic而建造的雕塑。自由广场上的市政厅，它与对面的圣玛丽亚教堂同年建成，也出自同一个设计师之手。这是座新文艺复兴风格的建筑，顶部有一座钟楼。 东正主教宫（Vladičanski dvor）位于泽麦·约维努大街。这座建筑是诺维萨德市内最漂亮的建筑之一。1741年的旧主教宫毁于1849年，现在看到的主教宫建于1901年，是折衷主义建筑的代表作，由浪漫主义和分离主义两种风格混搭。窗户上丰富的装饰元素和外墙覆盖的独特红砖令主教宫别具一格。现在这里是巴奇卡主教区主教的住所，不对游客开放。 宫殿前立着的塑像是约万·约万诺维奇·兹马伊，他是出生于诺维萨德的塞尔维亚著名诗人。 泽麦·约维努大街上拍摄教堂的摄影组。主播有点身高不够，凳子来凑。 这是诺维萨德最大的东正教教堂，建于1734年至1740年之间，属于巴洛克晚期的教堂，供奉的是圣乔治。在周日，非常多的教众排队进教堂礼拜，很多家庭都带着小孩，里面太多人就没进去。唱诗班的歌我只听懂了一句:哈里路亚。据说教堂的内部装饰非常漂亮，和诺维萨主教堂是两种完全不同的风格，大型圣像壁上共有33幅圣像，都是塞尔维亚著名画家帕亚·约瓦诺维奇(Paja Jovanovi)所绘制的。 教堂墓地里有诺维萨德最古老的纪念碑——粉红色大理石制成的主显节十字架。 圣乔治教堂前的神职人员与年轻人交谈。 圣乔治教堂前带着小孩的神职人员。 圣乔治教堂位于东正主教宫左侧不远处。 泽麦·约维努大街，是诺维萨德古城里主要的老街。街道两侧的建筑中有很多通道，内部别有一番天地，小商店、纪念品店、甜品店、咖啡厅置于其间。 塞尔维亚国家大剧院，它是塞尔维亚最古老的剧院，成立于1861年。 从香港餐厅的4楼观景天台看古城。（塞尔维亚有很多中国企业，国企私企都有。进入塞尔维亚随时发现中国产品广告，手机网速也立马快了。确实现在跟中国关系不错。） 这是一座犹太堂。 塞尔维亚总理武切维奇1974年出生于诺维萨德，曾任诺维萨德市长，2024年5月就任塞尔维亚新一届政府总理。 后记:塞尔维亚对中国人是免签停留30天，持欧洲申根签免签停留90天，唯一前提是护照不能有科索沃签章。我们在塞尔维亚停留时间两天加一块儿不超过30小时，遇到的人可能大多数也是别的国家过来的游客，但最熟悉的武契奇形象总给我一种悲壮的情绪。以下是我天马行空乱打比方。塞尔维亚被一些人说是最有野心（雄心）的国家，大约因为这个国家确实存在大塞尔维亚民族思潮，与之相似的还有保加利亚。我觉得这种民族主义倾向出现甚至极端化，跟这个国家曾经非常辉煌强大的历史相关。尤其是塞尔维亚，一直很刚的北方游牧民族，最后南征北战几百年，在巴尔干半岛终于立下足、打下江山，二战前已成为巴尔干半岛最强王朝。然后种种原因就突然失去霸主地位，变成一个内陆小国，所以不甘心啊。就像当过明星的人才会有偶像包袱，素人哪会有明星的心理历程呢？对比斯洛文尼亚、克罗地亚，一直是一些小城邦，臣服于不同帝国统治，想要的就如斯洛文尼亚国歌所讲，有个好邻居安居乐业。小国寡民，自己小日子过好就行，没有厚重历史给予的使命要去实现，所以轻松快乐。相反，去看武契奇的每一次演讲，都好沉重。对于普通民众来讲，你会认同什么样的民族精神和生活状态让自己的人生更幸福满足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