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梅的美篇

丹梅

我的一个历史剧本 （1977年夏天，受一位文化宣传干部嘱托，为地方宣传队参加县级业务文艺汇演写作此剧） 一担粪筐 梅荣 人物爷爷六十五岁 奶奶六十三岁 小英十二岁 时间一九七六年冬天 【室内，正面墙上贴有毛主席、华 主席画像；室中摆有小桌、椅子、 水瓶，桌上放有茶杯、药瓶等；左 角放有两把挖锄，一根钩子扁 担，屋后可见数株苍翠的冬青。 【在音乐声中爷爷上。爷爷（唱） 东风劲吹传喜讯， 学大寨会议闭幕爽人精神。 华主席挥巨手英明果断， 除四害驱乌云宇宙澄清。 从此后学大寨突飞猛进， 我老汉也要鼓大劲强打硬拼！ 【边唱边用拳击了两下腰。 【奶奶从室内出。 奶奶老头子，你腰疼，又不在家好好 养病，一去外边大半天，叫人不 放心！爷爷多亏青芳这姑娘，几根钢针治 大病。（故意挺挺腰）这两天 腰里活翻多了，好像断了根。哈 哈！现在我可要—— 奶奶接受教训。爷爷不，更加拼命！ 奶奶哎呀，老头子，你就别打肿脸充 胖子，硬耍逞能！爷爷婆婆，刚才我们“老愚公战斗 组”开了一个会，学习了华主席 在第二次全国农业学大寨会议上 的讲话精神。华主席讲，在坚持 社会主义方向，坚持无产阶级政 治挂帅的前提下，生产发展得越 多越好，越快越好。可万恶的“四 人帮”，把我们的大办农业污蔑 成“唯生产力论”。奶奶 “四人帮”祸国殃民，我们贫下中 农恨不得剥他们的皮，抽他们的 筋。 爷爷自从打到了“四人帮”，生产面貌 新。我睡不着，坐不稳，那怕有 了六十多岁，我还要跟那些小伙 子们，比比干劲！ 奶奶老头子，我看你是人老还有少年 心！哟，光顾着说话，来，坐 下，先把丸子吞，这是我刚刚在 卫生院给你买的“独活寄生丸”， 这壶里是我给你熬的老姜汤。喝 下去，驱驱寒，提提温，对治腰 疼有效应。 爷爷好！（把药瓶移到面前，提壶欲 往杯子里倒水，忽然想起了什 么）呃，我还有件事情。（站起 要走）奶奶你看，你就像个尖底茶罐—— 煨不稳。把药喝了再去—— 爷爷回来再喝。奶奶什么急事，抓这么紧？ 爷爷你先别问。（急下）奶奶（望着背影）这个犟老汉子，生就 的劳苦心！ 【小英哼着小曲，欢快地上。奶奶小英！小英奶奶，爷爷呢？ 奶奶你爷爷可是个忙人，在家里他可 呆不安稳。你找爷爷有么事情？小英同学们要我找爷爷去上堂课，讲 讲“四人帮”破坏“抓革命促生产”的 罪行。爷爷不在家，那我去寻。 奶奶可让他早点回来，我给他买的丸 子，他还没吞。小英好（下） 【爷爷拿一担大粪筐，从相反的方 向上。爷爷（唱） 这担粪筐合我心， 学大寨就要有拼命精神。 带着它明天到工地， 一人能当两个人。 哈哈！（喊）婆婆，你来参谋参 谋参谋，我这玩意行不行？奶奶哎呀，老头子，合适的粪筐我们 家有两三担，你把这大一担粪筐 拿回来，搞的是什么花名堂！ 爷爷这是我在加工厂专门订的。奶奶订的？ 爷爷你不知道，社员们在后山平山 坡，开梯田，干得好起劲！大家 都在大干快上，我老头子能无动 于衷，毫不动情？奶奶哎哟！你一则年老，二则有病， 少干一点，谁还理论？ 爷爷婆婆，你在家里忙，没到外面去 看一下气氛。青年队，三八组， 挑战应战，热火朝天，搞得真带 劲！我们愚公组的老成员，可不 能当后进！奶奶这些我都知道。你的腰疼，这是 因公发生，少干一点，还有哪个 批评？ 爷爷好啦好啦，我不跟你磨嘴唇皮 子，让我来收拾一下，明天好干 事情。 （动手准备）奶奶（旁白）我这老头子，就是这么 个犟性情！（突然想起）哎，老 头子，刚才小英在找你，请你去 给娃子们上课，讲“四人帮”破坏 革命和生产的罪行。 爷爷小英走了多会？奶奶大概半个时辰。 爷爷我这就去，我这就去！（丢下粪 筐）你这婆子，不早作声！ （下）奶奶（拿起粪筐）这么大一担粪筐，平 平上一担，恐怕就有百把斤。我这 老头子呀，性格犟。骨头硬，他要 怎么办，你劝也劝不听。要知道， 他前天为公散了腰，至今还在疼。 这老头子呃—— （唱） 今年六十五岁整， 常跟青年比输赢。 忙时是员得力将， 闲时从来不缺勤。 前天队里挑泥粪， 他满筐满担还嫌轻。 哪知跑步上堤坡， 腰里忽然散了筋。 现在疼痛还未住， 病人又要充好人。 （沉思了一下）对，趁他出了 门，我把这担粪筐还到加工厂 去。（下） 爷爷【从相反的方向上 （唱） 学生们年幼感情深， 激奋场面好动人！ 搞批判，个个挥戈上了阵， 谈支农，人人踊跃表决心。 学生且有务农志， 老汉更把豪情增。 一溜小跑回家转， 形势不容人消停。 （喊） 婆婆！婆婆！ 【奶奶从外面微微喘着气进来奶奶么事，喊这么大的声音？爷爷（找大粪筐）我的粪筐哪里去了？ 奶奶你又没吩咐我给你保管，谁留 心？爷爷拿来拿来，你别和我装疯，这是 干正经事情。 奶奶算了吧，老头子，过几天等你病 好了，家里那几担粪筐，就够你 过瘾。爷爷（着急）真是，快告诉我，免得我 寻。 奶奶（大笑）老头子，这担大粪筐来 家里只送了个“恭贺”，就又打了 转身。爷爷什么？你给我送到加工厂去了？ 奶奶算你猜得准。爷爷你看你看，这是不是急死人？ 我去取—— 奶奶（拉住爷）算了，跑来跑去耗精神 …… 【小英手拿大粪筐上小英奶奶，爷爷，你们看这担粪筐， 又大又深——爷爷（欢喜地） （齐说）从哪里拿来的？奶奶:（吃惊地） 小英我在学农田里参加了一会劳动， 回家时从加工厂门口过身，发现 了这担粪筐。爷爷不是说专门订 了一担大粪筐吗？我猜一定是这 担。所以顺便带回来，爷爷一定 称心！奶奶快给加工厂还去！ 小英（奇怪）为什么？爷爷（接筐）这事交给我，送不送该我 决定。 奶奶送去。爷爷不行。 奶奶（对小英）不要让你爷爷累垮了身 体。爷爷（故意挥了几下臂）你看我这股 子劲！ 奶奶小英啊: （唱） 爷爷虽有冲天劲， 无奈当前病在身。 若挑重担病加重， 奶奶心疼你也疼。小英（犹豫）这么说，我把它送去？ 爷爷不准送！奶奶还是我来送。（欲夺筐） 爷爷不——能——（互夺一阵） 婆婆，小英—— （唱） 看见别人忙得紧， 心中就像火在焚。 粪筐大点才遂心， 大干快上显本领。奶奶你的腰就吃亏在挑泥粪时不量力 而行。 爷爷你不要老是腰疼、有病，我这腰 病还不是旧社会给我留下的根， 你大概忘记了这段苦情！奶奶（勾起往事）我没有忘记，那是民 国二十三年，你在地主贾善仁家 做长工，我给地主当佣人。那一 天，贾善仁要你给他搬粮食，重 重的担子压在身。可恶毒的狗地 主，还说你挑得轻，走得笨，他 夺过扁担，狠狠打在你的腰部， 造成了你脊骨挫榫。 爷爷（悲愤地）是呀，地主老财就是这 样黑良心！奶奶后来你的腰病不断复发，我为你 流过几多泪，伤过几多心……多 亏毛主席，共产党，救了我们穷人 的命！ 爷爷是党把我送进了医院，医治好了 旧社会给我造成的伤损。奶奶所以，我要你保重—— 爷爷我们可不能受了恩惠不报恩，须 知道，好钢用在刀口上，党给我 们的生命就要用来干革命。婆婆 —— （唱） 跃进战鼓催得紧， 革命须把朝夕争。 你疼我，怕我犯了病， 却不理解我心情。 你看那学大寨热浪翻滚， 华主席领导我们向前奔。 我虽然已有六十五， 年老更加有雄心。 恨不得全身长出万钧力， 移山填海改乾坤。 婆婆呀—— 只要一息生命在， 就要拼命战斗永不停。 你若真心疼爱我， 就该对我打赞成。 奶奶这么说，大粪筐一定得留下？爷爷是的。 奶奶（对英）好吧，不要去送了。 （对爷）不过你要答应我一个条 件。爷爷只要合理，我就应允。 奶奶你还要修养三五天，等腰硬扎 了，然后上阵。爷爷（击了两下腰）我这腰争气得很！ （想了想）哎，婆婆，我倒还要提 几个问题，请你回答回答哩。 奶奶你问吧。爷爷你说说，“四人帮”可恨不可恨？ 奶奶 “四人帮”是我们贫下中农的死对 头，非常可恨！爷爷我们对“四人帮”应该怎么办？ 奶奶狠狠批判不留情！爷爷对“四人帮”在生产上造成的损失 呢？ 奶奶夺回来！爷爷用什么样的精神去夺？ 奶奶革命加拼命！爷爷在时间上呢？ 奶奶分秒必争！爷爷（笑）对了！ 奶奶（领悟地）喔，绕了这大一转弯 子，原来是——爷爷婆婆回答得蛮正确。我打算明天 赶早就出勤。 奶奶（无可奈何）我算拗不过你，算是 你狠！——不过，明早出工时， 可别只顾自己走，忘了喊我一声。小英爷爷，奶奶，我也要去！ 爷爷好啊，全家上阵，欢迎，欢迎！ 【小英拿过钩子扁担和两把挖锄， 把扁担给爷爷，把另一把锄给奶 奶。爷挑起大粪筐，婆、英扛起 挖锄。爷爷 : 奶奶 :（齐唱）祖孙三人齐上阵，小英: 誓为革命献红心。 学大寨必须挑重担， 改天换地建奇勋。 【造型幕落 注释 1、粪筐:一种篾制农具，常用来挑粪或挑土，有的地方也叫箢子。 2、钩子扁担:在扁担的两端用细绳索系上木钩子或铁钩子，这样方便于把粪筐上的系子钩起来，挑着走。 3、泥粪:六七十年代，生产队在冬季将塘水抽干，把塘泥挖起来作肥料用，这种塘泥就叫泥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