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儿的美篇

燕儿

<h3>记忆中旧物<br><br>(1)<br>六十年代初,全家随父工作变动迁居河北,家就安在母亲工作的宣化女子中学,父亲平日住校,周末才会回家。这里以其说是“家”,不如称它为宿舍更恰当。那是一溜十来间单开间的平房,室内约廿来平方,家门前是一条不足2米宽的水泥通道,路的另一侧是一片空地。空地上兀自立着几根拴着绳子供晾晒衣物的木杆。家家户户用过的洗漱水都泼在那块空地上,冬天上面会结起厚厚的冰层。一直难忘当年用自制冰橇在上面滑冰的情景……<br>记得是一个春节前,平静的日子逐渐有了节日的气氛。隔壁邻居有一个叫小辉的孩子,比我们兄弟稍大,平日里比较顽皮。一天晚上,邻居家的孩子们都聚拢在房前空地上,看他用铁锤击打一块铁矿石,想通过击打发出火星。敲打了一阵,火星并不多,孩子们都觉得挺扫兴。此时,不知是别人提醒,还是我哥自己想起来,说我家有一把斧头,刀口挺锋利,可以拿来再试试。就这样,平时家里砍柴都不舍得用的这把斧头就被拿了出来。当小辉一次次挥舞着斧头,斫砍在这块含铁量很高的矿石上,一串串火星迸发出来。火星在夜色中发出耀眼的光束。伴着夜晚清澈、凛冽地空气,孩子们高兴地发出阵阵欢呼……。当时的情景,至今历历在目。当然,代价是这把斧头被彻底地毁了。原来锋利的斧刃不再,变成了一条宽约3~4毫米,高低不平,丑陋的钝口。但即使如此,这把斧头仍一直伴随着家庭从北方迁往南方,从一个城市搬到另一个城市,几经变动都未曾丢弃,只是它的“待遇”已不如从前。尽管斧头刃口奇钝无比,我们都习惯了用它来斫断柴火。以至印象中,我很久都不知用一把正常斧头砍柴的感觉。感觉中,柴火从来不是被砍断,而是被砸断的……<br>文革期间的家庭变故,致使这把多年来伴随家庭奔波数千公里的斧头何时被丢失,都不曾晓得。但这把斧头和发生在它身上的故事,却一直留在我的记忆中。<br></h3> <h3><br>(2)<br>我于1970年11月至1973年7月,在个旧念高中。在那个“政治挂帅”的年代,学生不爱学,老师没法教都是常态。父母因“运动”自顾不暇,甚至长年在外地。在这样环境下,虽然进入高中,但心智都尚未成熟。少了家长的管束,自然是“任性”地玩。篮球、乒乓球、排球、游泳,什么都想尝试,甚至还想学武……。除此之外,阅读任何能找到的“闲”书。那时,家里订有一份《参考消息》,这可能是那个年代让人启迪,以及了解外部世界最好、最有教益的读物了。我几乎对报纸的每个章节都读得兴致盎然。当时的一些内容,至今仍有记忆。恐怕现在一些认知,都有可能来自当时的阅读。<br>我的一个邻座王同学,极大地影响了我后来的人生。王同学自进入高中后,就一直非常努力和刻苦学习。他在在那个年代,是个凤毛麟角的存在。除了白天上课,每天晚上还要学习到11点以后。因为长时间伏案学习,衬衣的手肘处都打着补丁。这些场景,深深地震动了我。那时年少,向同学学习的方法也非常简单,就是我每天也要用更多的时间来学习。那时,家里学习的条件并不好,一盏不太亮的白炽灯挂在房屋中央,我学习的桌子紧靠窗户。晚上,本就不亮的灯光从背后照射过来,正好被自己的身体挡住。时间一久,觉得非常吃力。如果能有一盏台灯,晚上学习时,既不影响其他家人休息,也方便自己。<br>父亲从小对我们兄弟的成长与要求非常严厉。但自1969年始,他就不断地在“农村插队”、“五七干校”和外地工厂间转换,回家的时间总是不确定。他的离家,虽然让我少了许多严厉地管教,但也因此少了更多的父爱。不久,父亲从外地回来探家,我鼓起勇气向他述说了买台灯的要求。没想到,父亲没有半点犹豫,当即就带我去了商店。在百货大楼,柜台里就剩下一盏果绿色、落满灰尘的台灯。这盏台灯静静地放在货架的角落里,我清楚的记得标价是13元钱。自打有了这盏台灯后,不仅改善了我晚上“熬夜”的条件,学习中似乎还多了些动力。就这样,在高中后来的一年多时间里,不间断地天天晚上坚持学习。也正是这段经历,为我在日后恢复高考时以良好的成绩考上大学,奠定了非常好的基础。<br>当我工作以后,甚至在考上大学入学前,每月工资也不过18.25元。因此这盏13元的台灯,在当时一定算是一个“贵重”物品了。这盏台灯,伴随我度过了多少个夜晚!或许这盏灯还为我最终考进大学,做出了不少贡献吧。<br>上世纪八十年代初,家里还能见到这盏绿色台灯的身影。但此时,它已经完成了它的使命。直到今天,这盏果绿色的台灯一直深深地印记在我的记忆中。<br>写作班 傅亚力<br>2024.5.23</h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