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 前不久，我读到一篇题为《一只蜗牛的爱情苦旅》的美文。故事情节曲折离奇，寓意深刻，发人深省。大致说的是一只个性执拗的蜗牛哥哥为了心仪的蜗牛妹妹，想努力爬上葡萄架上去摘几颗葡萄，送给蜗牛妹妹尝尝鲜。先后被同伴挖苦，被黄鹂姐姐嘲弄，还差点被美食家抓走吃掉，最后蜗牛坚持爬上了葡萄架，可是主人已经将葡萄采摘完毕，蜗牛感到很失落。蜗牛在临死之前发出感慨——世界上有些事情，无论怎样努力也不会成功，因为一开始就选择错了。我想说的是，社会上努力却不成功的大有人在，我们又何必对于当初的选择是对是错而耿耿于怀呢?</p> <p class="ql-block">蜗牛哥哥真是不自量力，似乎从来就认识不到自身的缺陷。蜗牛前进的速度特慢，黄鹂姐姐要飞上葡萄架只需振翅一下便可抵达，而他爬上去就得耗费一生的光阴。蜗牛承载着全家的希望，终生背着厚厚的外壳，他一旦放下沉重的“房子”，家就没了，生活就没奔头了。蜗牛还是个死脑筋，对认定的目标过于执著，一条道走到黑，出发了就不回头也不停歇。他的思想迂腐，不懂走捷径，也不会借外力，他的前行之路是靠着柔软的肉体一点一点犁出来的，有深深的痕迹。地位卑微的蜗牛，生活在草丛中，瓜蔓下，没有人会关注到蜗牛爬过的痕迹意味着痛苦，也没有人在意他每前进一步的艰难。</p> <p class="ql-block"> 蜗牛的出生就是个笑话，别人的出生是顶着闪耀光环而来，衔着金钥匙降生，连哭声都是一首美妙的乐曲，而他是悄无声息地弃置在路边角落里。蜗牛的成长也平淡无奇。整天都背着沉重的外壳出门去，完全没有一点文艺范，他的姿态丑陋打上了父辈生活的印记，他必须一生负重前行，这就是是蜗牛家族命运的延续。蜗牛的个人奋斗史就是一个早已写好结局的悲剧，他似乎整天忙忙碌碌，不断向前爬行，他跳不动，也飞不起，做什么事情都慢人家半怕，名声也不好（蜗牛=窝囊废+牛脾气），没啥能力还脾气不好，不是被践踏就是被嘲笑。看不清现实还四处碰壁，即便这样，他也还是对爱情婚姻充满了不切实际的幻想，要为蜗牛妹妹爬上那高耸入云的葡萄架，摘下葡萄给她尝鲜，讨她欢心，并为此赌上了自己的大好年华。</p> <p class="ql-block">蜗牛总是很认真地对待自己的生活，热爱生活就是他毕生的信仰。他从来不因出身不好而妄自菲薄，他也从来不曾摔碎过束缚他的外壳，那是他们家族的印记，摔碎了他就什么都不是了。虽然他走得很慢，但是很稳健，不容每一步出现闪失，往上或往前的路永远充满凶险和未知的。蜗牛小心翼翼地对付每一个天敌，一旦发现有危险和混乱，便立刻缩回那坚硬的壳中，静观其变。受了惊吓和伤害后，为了保护自己和家人，他不能逃离，不能反抗，装着若无其事的样子出门去，还要被别人骂作胆小鬼，窝囊废。可活得窝囊归窝囊，屈辱就屈辱，哪怕狂风暴雨将他的躯壳掀翻，他还得努力翻转过来，依然保持负重前行的姿势，那是蜗牛生命庄严的样子。哪怕一无所有，只要有一口气，生活还得继续呀。谁不是伤痕累累，身心俱疲还在苦苦挣扎呢！</p> <p class="ql-block">都说性格决定命运，卑微与软弱是蜗牛哥哥与生俱来的弊病。在治愈伤痛后，在稍作停留后，他还要继续前行。或许上天垂怜，蜗牛哥哥能够爬上葡萄架去晒晒太阳，或许时来运转，他还能尝到葡萄的酸涩或甘甜的滋味。心中有梦想的蜗牛哥哥是幸福的，虽然无数次遭遇天敌，无数次从墙上掉下，无数次被黄鹂姐姐奚落，无数次内心充满矛盾和徘徊。他希望在每个阳光明媚，清风徐来的暴雨后，拉出祖辈传给他的那两根天线，接受来自多姿多彩的外部世界的信息，收到来自陌生人的鼓励和点赞。他也想与散落在世界各地的蜗牛家族的子孙们，有一天能够团聚，彼此拥抱和畅谈。</p> <p class="ql-block"> 我由此联想到我自己的前半生，我又何尝不是一只不死心的蜗牛呢？一个农村孩子，努力摆脱祖辈务农的生活方式，读书升学，择城定居，结婚生子，辗转于一个又一个陌生的城市，默默奋斗。人生已过了大半，总是觉得自己活得太憋屈，虽然也努力过，但现实总是距离理想太远太远，葡萄架那么高，世界那么大，我也只不过像一只小小的蜗牛一样，我该爬向何方呢？未来的人生看似有无限可能，可选择的道路千万条摆在你的面前，可到头来真正能够选择的道路没有几条。路是靠很多人用脚步踏出来的，只要往前走，总会有路可行，不走就只能困在原地打转转！挺好的，那就继续像蜗牛一样活着吧！</p><p class="ql-block"> ——初稿完成于2012年秋 楚源小学</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