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语”在国外是你宗祖国的语言,在国内是你祖籍的方言。因为父母是军人,所以我和一些发小,从出生到童年再到青少年,小小年纪就跨省越市,跟着父母军队哪里需要哪里去。在部队大院长大的孩子都这样,我们十八岁之前至少在两个地方或两个以上的地方生活学习过。故乡,对于我们就是一名词。在我们心里没有故乡的记忆,只有驻地的情结。 我们,对童年少年生活和学习过的地方充满回忆和眷恋。以至于后来无论去了哪里身在何处,心底都依然对那些地方充满着深深的怀念。我们常常会在梦中回到某个驻地。这种对驻地的眷恋,像云像雾像雨又像风,飘忽不定,却又真切存在,思乡情结深深烙印在他们的心底,挥之不去。 由于迁徙和流动,所以从小我们就没有故乡的方言,唯一的语言就是“军式”普通话。这是一种只有在部队大院长大的孩子才会说的“八一话”、“大院话”,是一种略带京腔的,不完全是播音员的那种普通话。当我们和一个陌生人交流时,对方是否是部队子弟,通过语言就可以判断出。 大院里的孩子们来自五湖四海,一旦进院不久就无师自通的会说了这种话。那个年代会说八一话的人,自我感觉特牛B。但是在和父母尤其是爷爷奶奶交流时,一边听家乡方言,一边用“八一话”应答。所以,家里是说话最拧掰的场所。拧掰就纽掰吧,没有理由!没有为什么!因为拧掰,所以拧掰。 那个年代会说一口流利的八一话,是区别“大院”与“非大院”孩子最显著的唯一的区分标志,没有之一。我们在学校(文革后许多地方八一小学撤消后回到地方小学)也都分派,分大院派与地方派。大院孩子很少跟地方的孩子玩,地方家孩子也不跟大院孩子交朋友。大院孩子从小就这么纽掰,无法解释,亦无需解释,反正就这样着吧。 在特殊年代特殊背景下长大的我们,欠缺自已的“母语”(一般听得懂不会说)。故乡对于我们来讲是陌生的,我们字典里的“故乡”得加注释。我们许多人一出生的“母语”,就是八一话。我们幼儿园的玩伴全都说八一话。从呀呀学语到会开口说话起,身边所处的语境就是“八一普通话”语境。“汪、王、往、忘”正字腔圆,每个音节都正确地落在点上,不跑调不走音,特别的抑扬顿挫。唉,多么悲催的人间轻喜剧啊。哈哈…… 再回首,这才清清楚楚的看清在我们的成长的历程中,竟然没有一种叫做“故乡话”的语言陪伴我们成长。在人生最重要的基础构建阶段,“母语”竟然没有在我们心里打下的烙印,多么灰色幽默的人间轻喜剧啊!我们大院孩子是那个年代中国大地上,前无古人后无来者,史上最特殊的类群,后来的一些新型军队大院,这些特征已经荡然无存了。 试想你我他没有各自完整的母语,不能不说这是一种憾事。特别是回到那个家族起源,那个可以祭祖,可以与同龄或长辈的族人相聚的祖籍地时,亲切的笑脸背后,我们自己就会有一种另类和尴尬的感觉。 欠缺“母语”的直接后果,就是除了能把普通话说的比较地道之外,说任何一种方言都不地道。而那些从小就老老实实呆在一个地方,一呆就呆到十八岁成人,一呆就呆到老的人,至少能把自个儿故乡话讲的很地道;至少对于这类地球人而言,有种叫“母语”,也叫“故乡话”的话。<br>生于吉林,长于吉林或龙江的我们,严格意义上讲,就属于那种事实上有祖籍,但现实中欠缺“母语”的类群。 然而,千山万水割不断血源的纤延。无论我们身处何地,只要在与人交流时,发现对方是那个属于自己的故乡人,对方也发现我们并不会说方言时,双方也会有些惊喜,也有些尴尬。但这暂时的窘相并不影响我们对故乡的关切和眷恋。 因为在我们的心底,最柔软最温暖最美好的地方,隐密着与故乡息息关联信息。这个是我们童年少年时就好奇和向往的地方,是我们偶尔会去或偶尔会来人,我们只有星星点点支离破碎记忆和感受片断的地方。 因此,我们这些欠缺母语,缺少对根的眷恋的大院孩子们,对故乡终会是有些心怀感念挥之不去的情感。因为那是我们的根,是我们家族从“远祖”走来的地方…… 感谢您的关注 恭请您来指正<br>作者:JUNDAO56·2024·4·25·江西·新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