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行记(10) 六弟兄探边城 一脚踏三省

朽木

<p class="ql-block"><i style="font-size:22px;">从贵州梵净山到湖南边城走高速200多公里,走国道省道130多公里,用时差不多。我们走省道,可以观赏到更多美景,深层次体验当地风土人情。车在崇山峻岭中驰骋,山道弯弯,山风和旭,大家全无累意。车内妙语不断,笑声连连。下午六点多种到达边城。</i></p><p class="ql-block"><i style="font-size:22px;">边城就是过去的茶峒古镇,因沈从文小说《边城》而在2005年改为现名。没想到小镇游客爆棚,住宿一床难求。几个人分头跑了一个小时,才找到了一个偏僻的家庭旅馆。168元一间,房子很干净,设施也齐全。</i></p><p class="ql-block"><i style="font-size:22px;">放下行李,迫不及待地来在江边边城广场。广场上人不多,灯已经亮了,水中倒影随波逐流,不停地摇曳着。两个女孩站在水边,身前立一支架,支架上放着一个手机,自顾自地说着,她们好像是在柏抖音。广场上一个半月形的红色牌匾写着黄色的“边城”两个大字,灯光反射,格外引人注目。</i></p><p class="ql-block"><i style="font-size:22px;">广场另一侧是一排吊脚楼,一家名“食为天”的饭店正对广场,门前有棵很大的树,老板在大树下为我们摆了一张桌子,热情地倒了茶水。旁边儿是一家歌舞厅。欢乐的歌声飘出来,萦绕在广场上空,又朝着江水飞过去,让江水也有了快乐。</i></p><p class="ql-block"><i style="font-size:22px;">临出旅馆时我无意中说了一句:“今晚就不要喝酒了”。说者无意听者有心,广培说:“哥不提醒我,我就得多跑一趟了”,连忙开车门提了酒。这趟南行,广培带了几箱赤诚酒一路助兴。几天来,大家已经适应了赤诚酒的味道醇厚绵长,香而不腻,醉不上头。</i></p><p class="ql-block"><i style="font-size:22px;">新民感冒未尝酒,五人下三瓶。有感于今天广培独自架车走半天山路,大家敬酒我来者不拒,一两的杯子,我喝了五满杯。不知是酒好喝还是心情快乐,抑或二者兼而有之,我虽然有点儿超量,却浑然无感,回旅馆酣然进入梦乡。</i></p><p class="ql-block"><i style="font-size:22px;">早上五点多,窗外白光初现。新民开始起床洗漱。我也醒了,躺在床上为昨天登山视频配写解说词。广培敲门进来,关心我昨晚酒醉情况。看我已经醒来,精神饱满,就和新民一块出门观晨景了。</i></p><p class="ql-block"><i style="font-size:22px;">写好解说词,已经七点多种。松林喊我出门,说新民广培去了贵州,建国建华二人在下边等咱去重庆,我诧异,连问怎么回事儿。松林大笑说:“哥呀,这儿是一脚踏三省之地呀”,我恍然大悟,也笑了起来说:“怪不得昨天咱来湖南走了重庆辖区的路呢”。</i></p><p class="ql-block"><i style="font-size:22px;">早上晨雾锁江,江水在朦胧中有一种淡淡的温柔。我们四人走过“食为天”旁边过道儿,到边城广场下台阶,有几个中年妇女在江边洗衣淘菜。我瞟了一眼说,“这里的人洗衣洗菜在一块儿,多不卫生呀”。松林静静地观察了一阵子说:“海哥她们虽然在同一处洗,并不影响卫生。你看,这水是活的,流的很快,洗菜的在上方,洗衣的在下方,洗衣水沾不上菜”。我近前细看,果然如是。“一江春水向东流,青山共白头”,我感叹小镇人的生活自在,更感叹这江水的有情。</i></p><p class="ql-block"><i style="font-size:22px;">这条江名叫清江,从贵州流出,经过重庆湖南边界,向东流去,形成三省共有。我去过湖北恩施清江画廊,知道那里美如仙境。却不知那条清江和这条清江是否同源。“日出江花红似火,春来江水绿如蓝”。边城清江与恩施清江有着共同的美丽。江面上的“拉拉渡”是沈从文笔下翠翠和她爷爷当年渡人的 船。一根铁绳系在两岸,有人过河时,渡船人用一根棍扣住绳上的环向前挪动,即可行船。当年的拉拉渡叫义船,行人有钱随意丢几个,无钱也可过江。川湘黔三地客人不分你我。今天的拉拉渡依然活跃,每人收两元人民币。许多人坐拉拉渡不单是过江,也是为了满足好奇心,想亲自体验一下翠翠姑娘的拉拉渡如何渡人。</i></p><p class="ql-block"><i style="font-size:22px;">读过边城小说的人都知道,拉拉渡不仅是翠翠渡人赖以生计的工具,更是翠翠想念心上人也想念爷爷的一种寄托,她每天渡来渡去,在渡人的同时也在渡自己。她苦苦地等待着远去的心上人。“到了冬天,那个圮坍了的白塔,又重新修好了。可是那个在月下唱歌,使翠翠在睡梦里,为歌声把灵魂轻轻浮起的年青人,还不曾回到茶峒来。…………这个人也许永远不回来了,也许“明天”回来!”</i></p><p class="ql-block"><i style="font-size:22px;">我们四人离开江边来到小镇找饭店吃早歺,街上饭店开门的很少。本地人习惯于慢生活,几十年如一日,安逸度日,宁静致远,满满的人间烟火气息。我和松林见一家三口人围在一起吃早餐,就走过去看他们吃什么。松林说,“人家自己吃饭也是四个小菜配主食,还是比较讲究的”。主人见我们到门口,热情招呼我们坐下吃饭,松林连忙表示感谢。</i></p><p class="ql-block"><i style="font-size:22px;">在一家早歺店,建国建华松林各要了一碗米粉,我吃一碗馄饨,松林又为每人要了一个炸糕,炸糕是米面里包糖用油炸制,很好吃。吃完,我们返回江边继续前行。江边有“一口吃三省”饭店,我笑笑说:“这口气也太大了吧,一口吃不成胖子,他这一口就吃三省"。大家笑。在一家掛有茶峒杂货店门口,建国说:“这是一家真正的老古董”。我们几个人驻足观看,吊脚楼上挂满了当地的竹帘,屋内摆的是茶叶与当地土产和日用杂货。墙上有一行沈从文小说中的话:“等一城烟雨,只为你,渡一世情缘,只和你”。</i></p><p class="ql-block"><i style="font-size:22px;">边城是沈从文的边城,茶峒是翠翠的茶峒。边城因沈从文千年不朽,茶峒因翠翠而故事满满。一脚踏三省,三省闻鸡鸣。人间烟火气,最抚凡人心。河边洗衣的浣纱女,水中淘米菜的老夫人,让这座边城小镇的烟火气不绝如缕。“一个人的一生就是一本书,每个人都是书中的一个故事”。</i></p><p class="ql-block"><i style="font-size:22px;">建华忽然指指对岸说:“他俩在对岸”。抬头张望,新民和广培坐拉拉渡到了对岸重庆洪安镇,与我们四位隔江相望,走在相反的方向。我玩笑地向对岸大喊了一声"翠翠一一”,没想到走在我们前面的几个中年妇女接声招呼"我爱你”!我们大笑不止。看来,好玩的少年心并不止于我们才有。</i></p><p class="ql-block"><i style="font-size:22px;">走过茶峒古渡口,又走过刘邓大军解放大西南时的前线指挥所。前边是一个五孔大桥,这桥是三省边界大桥。重庆一方桥头立有一碑,上写“川湘黔边城”。两边有对联:“苗汉土家共襄大业,洪茶更始齐建小康”。过大桥不远处挤满了照相的游客,这里是茶峒地界,有一块三省纪念碑,上半截写的是国家级水利风景区,下半截写的是一脚踏三省,湖南贵州重庆。我们在此处渡口上船游览清江。每到一个船调头的地方,开船的都会说:““这是贵州”,“这是湖南”,“这是重庆”,大家心照不宣,笑而不语。从洪安古镇码头下船,新民和广培正在排队等候拉拉渡。</i></p><p class="ql-block"><i style="font-size:22px;">洪安古镇的繁华远不如茶峒,街窄而短,人也不多。不过这里有刘邓大军进军大西南指挥部旧址,刘、邓,张际春住室与办公室值得一观,茶峒那个只是前线指挥所,这个是当年的决策中心。</i></p><p class="ql-block"><i style="font-size:22px;">从洪安古镇向五孔大桥方向走,有两个标志性打卡地。一个是立在重庆界的鸡鸣闻三省的牌子,下部是"鸡鸣三省"几个大字,上部有一只昂首向前的雄鸡,雄鸡一唱天下白,扫码可听鸡唱声。另一个是国务院立在三省交汇点的界碑,界碑上三面写有重庆湖南贵州字样,分别对准三个方向,下边写着国务院立,1997年。这才是三省真正的边界点。</i></p><p class="ql-block"><i style="font-size:22px;">边城是我们这次南行的最后一站,也是最值得一游的地方,城小名气大,一脚踏三省。它古色古韵,民风淳朴,有商业却气息不浓。当地人淡泊名利与世无争,一如陶渊明笔下的桃花源。到此一游必定超然物外,物我两忘,丟掉一切人间烦恼。六弟兄来此探访,自是南行的最佳选择,用八闲弟兄们的常用语说:“又怼对了”!</i></p><p class="ql-block"><i style="font-size:22px;">2024.5.18.</i></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