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b style="font-size:22px;">走走漫水滩</b></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b style="font-size:20px;">阎灵娣</b></p><p class="ql-block">2024.5.10日,农历四月初三,星期五,睛。</p><p class="ql-block"> 李东攀退休前是县煤校校长,退休后好多年没见,前几天在过事的场合碰见,他说自己大多时间没在城里住,回村里陪伴老母、邻里闲话,管理果圃、种菜养花,自得其乐。我问他村在哪里,他说谭坪村委漫水滩自然村,我说哪天去你村跑去。今天成行,一行人爱荣、秀云和殿龙,李兵开车。</p> <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b style="font-size:20px; color:rgb(176, 79, 187);">对漫水滩兴趣所在</b></p><p class="ql-block"> 谭坪村,还有一个名字叫先皇庙,由于当地土话中“eng”"ang"不分,老百姓口中就叫成了新红庙。先皇庙遗址犹在,除了在老树根上长出不知是几代的浓荫闭日的槐树,连过去的一块砖、一片瓦都没有了。</p> <p class="ql-block"> 阎金铸在《太阳的家乡采桑津》一文中说:我们的祖先从几万年的旧石器时代起,就在谭坪这块地方繁衍生息,皇土、先皇、坛坪、采桑这些名字,都孕含着五千年历史的辉煌和沧桑。</p> <p class="ql-block"> 沁阳的考古副研究员邓宏礼先生说:夏时,有邰部落会作盛酒的“坛”或“盂 ”,故称覃部落,向外播迁时留下的支属为鄂部落。看着这篇论文,我想,这支部落是不是禹王东迁时带走的一部份鄂人祖先呢?那么这个覃是否是历史变迁中由“坛”“覃”演变中成了“谭”呢?</p> <p class="ql-block"> 后来,我们在乡下考察的中发现,谭坪垣面上存留的历史信息浩繁,其中打狼要险在第二次鄂文化研讨会上,专家们在实地考察后的讨论中有的说是狄王城,有的说可能是唐叔虞建都的鄂城?多数人结合历史资料分析认为是狄戎和晋人打仗的采桑津遗址,冯时老师说这一带是翼城出土的西周霸王鼎和霸王簋铭文中“唯正月甲午,戎捷于丧原”中的丧原;一次,到顺义河考察,发现这个村有一条从南到北的古道,据村人说:从前,村里有两家财主,养三百六十头骡子;我问骡子拉的啥货,他们说就是坛坛罐罐和砖瓦盖,又说这条古道向北到达神底后转向西过谭坪到黄河边,向北过大、小武春到宽井。联想这两个地方从石器时代到两周时期存留着极其丰富的信息,再想到在打狼要险出土的一罐安阳布币,意识到谭坪、宽井一带应该是中国制陶业的大基地!回程路过大小武春村,打开车窗着意观察,果然在路旁看到了丰富的陶片。由此,我意识到了谭坪的不简单。由于没有历史文献来确定谭坪的准确定位。只能希望用不断的发现来说明什么。</p> <p class="ql-block"> 我问东攀,他村为什么叫漫水滩时,他回答说我村在先皇庙底下的低洼处,是雨水漫起来的。借着走东攀家的机会,我想在谭坪村周边转转,希望有所发现。</p> <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b style="font-size:20px; color:rgb(176, 79, 187);">惊喜与失望</b></p><p class="ql-block"> 东攀家在原来插券的土窑洞两边,续修了东西厢房,显得院子阔大气派,院中还有一小园圃,绿意盎然。各房间坐卧洗涮功能齐全,还有两处灶房,三代十余口人居住绰绰有余。目前,只住着东攀和老母亲。看着这整洁漂亮、四周被绿荫环抱的居所,听着东攀早上料理菜园、午间休息看书、黄昏闲话邻里、晚间散步月下的叙述,我羡慕他陶潜式的惬意生活。</p> <p class="ql-block"> 吃着东攀准备的瓜果,给东攀讲了我们的来意。东攀思谋了一下说:你们要的东西,我前几年在地里干活时拾回来几件,现在地里啥也没了。说着,就到后院去拿东西。爱荣、殿龙紧随其后,不一会,一只少盖的陶鼎、一只无鼎的陶盖、和一个素面陶罐、一只瓦楞纹陶罐摆在了我的面前。经在水管下面认真清洗后,爱荣说是汉代的器物。这是我们十余年间在乡下奔波中少见的大物件,应该算是惊喜,毕竟这几件东西在汉代绝对不是寻常人家的用品或葬器,只是离开了当时出土的环境,无法做出过多的分析。而且乡宁出土的汉代东西不少,至今无法证实骐侯国在哪里,甚憾。</p> <p class="ql-block"> 这时,谭坪村委的支书于泽龙、村民小组长朱江科来了。闲话一会,在泽龙和江科的带领下,我们一行人出去,要绕着先皇庙周围的地里转。</p> <p class="ql-block"> 先来到先皇庙遗址,这里除了一株郁郁葱葱的老槐外,古老的建筑已在几历苍海桑田中灰飞烟灭了。站在槐荫下,泽龙和江科给我讲老槐的故事:有一次,庙的后墙塌了时,刮起一股龙卷风,死的稀虫就有两台瓮;日本人放火烧老槐,火着了几天几夜,不久,在火灰上出了新一代槐树;解放初先皇庙遗址上修起了人民公社,后来叫乡政府,公社也好,乡政府也好,主宰这里的领导认为这个门叫衙门,又认为天下的衙门应该朝南开,这个门朝北开着,成了领导的心病。有一任领导想改门,在砍槐树时,第一天砍了,第二天伤口就全愈了,如此三番,领导就不敢改门了;后一任领导也想换门,夜里梦见一白胡子老汉告诉他:你在院里可以随便修,但是不能动门和古槐。换门的事就永远偃旗息鼓了……总之,这老槐很神,是这里的保护神,而他们也把这树当神一样地爱护,为避免遭到破坏,在树周围修起了一米多高的台子。共产党员不相信迷信,可如果在二百年前有人用了手机,人们会怎么说?现在发现的量子纠缠技术和人们还无法破解的东西,也许有一天能通过科学来解释清楚呢!哈哈。</p> <p class="ql-block"> 离开槐树,我们围着周边的地塄地堰仔细地寻找,一点历史的信息都没有,这使我很失望。泽龙和江科一再解释:这地方修了多少遍了,啥都不会有了。我不甘心,又下到了更远一点的地方,在路边只拣到一块指甲盖大小的仰韶时期的碎陶片!老天,何止于如此干净啊!</p> <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b style="color:rgb(176, 79, 187); font-size:20px;">谭坪村的前景</b></p><p class="ql-block"> 谭坪村,曾经是乡政府所有地,在全县十六个乡镇里排队,由于没有煤炭资源,属贫困乡,但穷则思变,历届领导班子努力普及科学技术,培育起苹果、梨、小杂粮产业和稳定的批发市场,形成了乡贫民富的格局。所以撤乡后,比起其它五个撤乡后的乡镇,并没有显得冷落。年前我到木瓜呈时路过,正值集日,街面上三轮、客货、大货车、货摊和人群挨挨扰扰,食堂、饭摊果摊热热闹闹,我惊讶何以能如此红火。泽龙自豪地说:果木成气候了,村民们在卸果子、走果子的时候,顾不上做饭,都在街上的食堂吃,阔气了。</p> <p class="ql-block"> 泽龙接着说:是阔气,现在人均收入一万多,有的家收入四五万,别看平时抠抠索索的,娃说媳妇时,在城里买房子就有钱,不接不借,一把就掏了出来。</p> <p class="ql-block"> 泽龙说别看他是个村委会的干部,管的可不仅仅是村委的事,乡政府撤后集市上的店铺(光饭店就十一家)、外来人员都归我们管。正式村民1380人,加上外来人员三千多,事情很杂,很忙,但我有信心为老百姓服务好。</p> <p class="ql-block"> 从野外返回,路过村委会,泽龙邀请我们进去参观一下。村委是一座小楼,虽不是非常豪华高档,但整洁明亮,办公室、会议室、群众接待室、老年日间照料中心的休息室、活动室、浴室、灶房、餐厅各俱其宜。在接待室,有个工作人员正在为前来办事的群众填表格。在餐厅门口,泽龙说:老年人照顾要操心,比如吃饭,不能让自己去端碗,一定要让服务人员把饭端到桌子上,万一老人绊倒咋办?从他的一言一行我能体会到:他的服务群众的公仆心很强。</p> <p class="ql-block"> 东攀是个细心人,昨天就在谭坪街面饭店给我们订了饭,主食和菜都做了精心的安排,十个菜,三样主食,突出了本地特色、古老风味和时令野味。十二点半回到饭店,东攀让立即上菜,我们个个都吃得心满意足。</p> <p class="ql-block"> 吃饭时间闲聊,我问泽龙对谭坪的前景作何打算,他侃侃而谈:继续优化营商环境,让人能留得住,挣了钱;在农产品贮藏、批发的基础上,着眼深加工的目标,引进技术、资金、人才……。我高兴地说:谭坪村的路才真正是我县农村振兴的必由之路哇!谭坪经验,希望引起有关人总结。</p> <p class="ql-block"> 由工作说到人事,泽龙又说:东攀叔回到村里居住,对我的工作有很大的帮助,比如推动某项工作时有了阻力,叔说几句话就化解了。老百姓信他的话,我们称他为乡贤。我笑着说:从古到今,乡绅都是推动农村文化、经济建设的重要力量。乡绅,现在叫退休的干部,如果回乡后配合村干部工作,发挥正能量,则如一首宋词说的那样:“金风玉露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p> <p class="ql-block"> 饭后,我们告别了东攀和江科等人返回。走出一段路,觉得时间还早,想起江科说相邻的寺村出过东西,殿龙说我能找着寺村,咱到地里看看去。李兵就调转车头,向寺村走。下车后,爱荣说看地势情形像个遗址,和秀云就认真地寻觅,果然找到不少碎片。返回途中,想在沿途继续寻寻觅觅,无奈大风刮起,豆大的雨点袭来,只得匆匆返回。</p> <p class="ql-block"> 噢,随车还带了泽龙赠送的许多苹果,他说这是冷库里最后一批果子。受之有愧,却接受了。</p><p class="ql-block"> 谢谢东攀、泽龙、江科的热情接待。再见,太阳的家乡采桑津!</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