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腔现代戏《 攒劲女人 》，演绎拼搏向上的奋斗精神

秋月寒江

文/张文攀、闫磊

“三十三根野草九十九块根——黄河水哟，养育出攒劲的人！”悠长粗犷的花儿，吼出黄土地儿女的豪迈之气。灯光变暗，帷幕落下，台下观众自发站起，不知谁在人群中大喊一声“好！”。瞬间，掌声雷动。

近日，宁夏原创秦腔现代戏《攒劲女人》在宁夏人民剧院首演。该剧通过讲述宁夏吴忠市红寺堡区移民群众李耀梅摆脱贫困、带领乡亲们走向致富的故事，塑造了这片瘠薄土地上在绝境中坚韧挺立、在重创中依然蓬勃向上的“攒劲”群像。

“攒劲”，是宁夏方言对一个人能干的极致赞美。剧中女主人公李水河原型李耀梅的人生前半场，经历婚姻破裂、疾病缠身的命运巨变，她不仅没有就此低到尘埃，而是在政府的扶持帮助下，靠一把一把扎扫帚实现命运逆袭。

“人么，生来是攒劲的！”这是李耀梅质朴的励志语言，也是该剧要呈现的这片土地上葳蕤生长的奋斗精神。

来自上海越剧院的编剧莫霞告诉记者，“脱贫群众曾经的苦难太清晰了，剧本创作都被带入了悲情基调。第一次剧本审查专家就提出，剧本表现的苦难太多了，李水河是攒劲的，不管面对什么困难，她始终拥有积极向上的生命力。”莫霞说，此次大修改，她开始弱化悲情的发挥，着重强调攒劲精神。

如何让一个与时代共振的攒劲形象在舞台上立起来？语言必须极具地方特色、人物个性和生活气息。

有一场戏，是主人公与芨芨草的对话，“你要是倒了站站了倒，好容易捧起小火苗，一阵风来火苗灭，你哭不哭嚎不嚎？摆不摆摇不摇……假如火苗一时灭，我要把身子当柴烧，把心肝当油浇，再烧得火苗红火窜天高……”“有时，最质朴简单的表达，更能带给观众心灵的震撼，这部剧就是用最民间最生活的词说出了最有哲理的话。”莫霞说。

这部戏的剧本创作历经十多次修改。“每一次改动，我对生命的理解、对生活的感知就更加深入，越来越强烈感受到黄土地上那强劲的生命力。”把握现实题材与戏曲程式化表达之间的分寸，莫霞一直在摸索。

现实中的宣传典型成为感染观众的舞台艺术形象，离不开传神的舞台演绎。

国家一级演员、宁夏演艺集团秦腔剧院院长、梅花奖得主侯艳说，有一股劲拽着自己，要把“李水河”演好。为捕捉李耀梅扎扫帚的每个动作、每个神态，侯艳把自己代入了李耀梅的生活。“我看她扎扫帚、喂羊，听她讲故事，在车间一待就是一天。比如，她回忆过去苦难时，总是仰着脸一笑而过，跟人聊天时，习惯不断地捋手指，这些细节都原汁原味展现在舞台上。”侯艳说。

相比过去戏剧注重以叙述语言刻画人物形象，《攒劲女人》力求通过舞台动作展现人物情感。

最后一场戏，李水河得知徐文去世时，并没有哭天喊地，而是关起门来扎扫帚，随着音乐时而舒缓时而激昂，扎扫帚的动作和力度也不断变化，她看起来表面平静，内心实则非常挣扎。“这部分舞台表演中，有痛苦、有无奈，有化悲痛为力量的鼓舞，不同人有不同的解读。它带给观众的不只是抹眼泪的情绪释放，而是让大家带着思考离开。”侯艳告诉记者。

舞台大幕拉开，一根芨芨草将画面一分为二，一边是身着黄色服装独自舞动的“芨芨草”，一边是李水河慢慢走向太阳的身影。

“黄土地上生长的芨芨草，耐寒耐旱、不惧风沙，这给了我极大的创作和想象空间。”中国评剧院国家一级导演、《攒劲女人》导演安凤英安凤英告诉记者，这部剧在创排中，从舞美、服装、音乐到声腔，导演团队努力探寻传统文化的当代表达，以一种诗画、空灵、象征的美学追求完成舞台呈现，在似与不似之间寻找形而上的思想表达。

“比如，一根普通的芨芨草，可以编织成太阳、月亮、大红花，这些都有不同的象征意义。在这里，它再不是简单的道具，而成了一种舞台表达方式。”安凤英说。随着剧情推进，芨芨草从一棵生长到一丛再到一片，越来越多、越来越密，象征着宁夏大地的群群百姓在这片土地上生生不息、顽强奋斗的攒劲精神。

“我们希望通过这种极简的、现代的，又蕴含无限想象的舞台空间，让传统秦腔焕发新的生命力。”安凤英告诉记者。

（光明日报全媒体记者 张文攀、闫磊 ，通讯员 王晞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