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忆大爸张凌云的革命岁月(十六)

延河农夫

<p class="ql-block">追忆大爸张凌云的革命岁月(十六)</p><p class="ql-block"> 张忠义</p><p class="ql-block"> 公安厅专案组根据前几次调查情况,找大爸谈话审问,进一步核实相关事宜。大爸听说之后,是十分的感慨、气愤。</p><p class="ql-block"> 他质问专案组道:“想不到,你们调查到我贪污受贿的证据,全都是土匪、特务及反革命家属的证言证词。这让我好心寒呀。”</p><p class="ql-block"> 办案人员说道:“这个我们不菅,不管是什么人?只要给你行贿了,你就是贪污犯!”</p><p class="ql-block"> 接着,大爸又说道:“我投奔共产党,参加革命,快二十年了。如果我爱钱,就不参加革命了。我是为了打烂这个旧世界,建立人人平等的新社会,才参加革命的,根本不是为了荣华富贵参加革命的。当初我做土匪时,山寨里抢夺的金银财物也够我吃喝玩乐挥霍一辈子的。我投奔红军时,全部捐给了组织。在延安时,我抓获了陕北大悍匪刘志道的妻子,刘曾想送我万贯家财,赎回妻子,被我严词拒绝!为了替民除害,我把他杀了。在南泥湾垦区时,我曾押送价值昂贵的货物到国民党统治区换取枪支弹药、棉布药品,那时,不瞒你们说,我想拿多少?可以拿多少。我都没有去独吞贪污、据为已有。更何况,现在解放了,人民已经当家做主,过上了幸福生活,我更没必要去贪污受贿了。”</p><p class="ql-block"> 办案人员又问道:“据王金娥反映,她和你关系不一般,曾向你送过好多钱,还替你卖过好多鸦片烟土,获利数千万。”</p><p class="ql-block"> 大爸气愤的说道:“王金娥是岷县有名的赌场、妓院老板,表面欢迎解放军,背地里经常包庇土匪、特务。善于伪装,时不时得到公安局提供一些过时的情报,其真实目的是来公安局刺探情报。后被我识破,将计就计,一举抓获了潜伏的特务和‘新兴党’叛乱分子。王金娥恨死我了,这纯粹是她的栽脏陷害。”</p><p class="ql-block"> 办案人员又问道:“那安干青妻子反映,安临刑前,告诉她说:给过你一百大洋是怎回事?”</p><p class="ql-block"> 大爸答道:“安干青是岷县国民党三青团总干事,在任期间,为非作歹,危害百姓,罪恶累累。被公安局抓获后,一直关押在死囚犯监狱里,他怎么会有一百块大洋送我呢?这分明是安干青妻子想用这种手投,来诬陷我,为被我执行死刑的丈夫报仇。你们一定要搞清楚,千万不能被这些坏人及家属蒙蔽,陷害真正的革命者。”</p><p class="ql-block"> 办案人员又问道:“那李汝兰补交款数次减免,说给你送了一百块大洋,你给他减免的,是这么回事吗?”</p><p class="ql-block"> 大爸答道:“李汝兰是伪政府军事科员,县党部核心通信员,公安局接受伪政府军事科时,发现少了80套旧单军衣。据军事科人员讲,是李汝兰私自将军衣出售,从中谋利。当时,县委、县政府为了严惩罪犯李汝兰,研究决定:让其补交200万元军衣罚款。因李汝兰说他没钱交不起,二次改为150万元;他仍说:交不起。三次改为100万元,最后李汝兰交了90万元了事。在减免交纳的过程中,都是县委、县政府做出的决定,和我没有关系,我只管抓人。况且李汝兰和王金娥二人长期通奸,一起生活了四、五年。王金娥释放后,又积极活动,想把李汝兰也放了。这是二人联合起来陷害我。我根本没有拿过李汝兰的一分钱。”</p><p class="ql-block"> 办案人员又问道:“那秦永枝给你卖大烟又是怎么回事?”</p><p class="ql-block"> 大爸答道:“秦永枝是掉队老红军,岷县解放后,他昔日的一些战友都成了高官,他就找门子、托关系被安排进了公安局,搞后勤工作。可此人不务正业,手脚不干净,经常和一些伪政府人员、不法商人搅和在一起,泄露公安局机密。在教育无果的情况下,我将他清洗开除。他说给我出售大烟七两八钱,卖得白洋46.8元,给我分了38元。这纯粹是无稽之谈,要知道,我妻家是岷县有名的商人,开着几个药材部,药材部里就经销大烟,几两大烟我还需要别人去卖吗?我本来没有大烟,即使有,我放在妻家药材部不就行了吗。更何况,秦永枝说卖了46.8元,给我分了38元。你们想想,这可能吗?我是局长,假如他帮我去卖,是在迎逢巴结我,他怎么敢不如数奉还,还敢克扣吗?怎么又成了分了呢?既然是分,那不成了合伙生意了吗?前后矛盾,不符合最基本的常理。”</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 还有很多很多的行贿人证人证言,都被大爸一一驳回。大多数行贿者,大爸都不认识,不清楚。甚至有的人说:“他们是送给了胡家人,托大爸办事的。”既然是送给了胡家人,又与大爸何干?</p><p class="ql-block"> 大爸真是“秀才遇了兵,有理说不清”。大爸只得告诉办案人员说:“我结婚两个月后,就调往兰州了。在岷县期间,迫于无奈,确实在胡家与一些亲戚、朋友吃过几次饭,但就是吃饭喝酒而已,根本没有谈过任何事。说真的,他们都怕我,对我很客气。有时候,搞得我都不好意思,倒像个外人。”</p><p class="ql-block"> 接连数月的审查寻问,让专案组毫无收获。忽然,有一天,专案组领导大声吓斥道:“问了你那么多问题,你总是针锋相对,顽固不化,毫无悔改之意。你找资本家的大小姐,难道不是贪图享受、脱化变质吗?”</p><p class="ql-block"> 大爸生气的说道:“我第一次婚姻是父母包办的,在一起生活还不到一年时间。我到岷县后,已经42岁了,难道还不能结婚吗?至于说出身大资本家、大财主、大地主等身份不好的女人,在延安时,好多都嫁给了领导干部。”</p><p class="ql-block"> 领导吼道:“那是不一样的,来延安的那些出身不好的女性,都是向往光明,追求真理,摆脱家庭,投奔革命的新型知识女性。而你找的却是一个还在家吃喝玩乐、贪图享受的大小姐。”</p><p class="ql-block"> 大爸冷静的回答道:“我妻子固然是还没有摆脱家庭的阔小姐,但她心底善良,自小读书学艺,没有干过任何坏事。我怎就不能娶呢?”</p><p class="ql-block"> 专案组领导接着又问道:“你安排妻子在公安局上班,让警卫员陪妻子到寺庙烧香拜佛,这是不是以权谋私,封建思想?”</p><p class="ql-block"> 大爸慢慢的解释道:“我结婚后,妻子不想待在家里,当‘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阔太太,吵着嚷着要出去工作。我被缠得不行,就说:‘公安局传达室需要一个搞收发、打扫卫生的人,如果你看下的话,就去传达室。’本想以此拒绝,让她知难而退。想不到,她却愉快的答应了,并高兴地说道:‘我一定好好干,只要你给我发警服,我不要工资。’我妻子的工作就是这样按排的临时工。做为一个革命者,带领家人投奔革命是我们每个人的神圣责任和使命。在延安时,我曾带领三个亲弟弟,一个伯叔弟弟(堂弟)参加革命,还介绍引荐好多乡亲参加革命。有的人还干得很好,我堂弟张发云现任洛川县长,本家兄弟张友生现在武都任县长。我认为让一个资本家的大小姐出来工作,为社会做点有益的事情,这有什么错呢?”</p><p class="ql-block"> 说着说着,大爸是痛苦不堪,咳嗽不止……</p><p class="ql-block"> 其实,大妈也正如大爸说的,在传达室工作十分认真,一个养尊处优、有仆人丫嬛照顾服侍的大小姐,竟然干起了清扫厕所、垃圾的清洁工作。由于,大妈在教会学校上学时,学过包扎护理,略懂医道,有时也会帮助医务室,给一些受伤的战士,处理伤口。</p><p class="ql-block"> 接着,大爸又说道:“至于让警卫员陪妻子烧香这件事,我承认我有错,耍特权了。关于这件事,我还想再申明一下,就是我妻子怀孕后,按她们家习俗,要去寺庙还愿。你们也知道,岷县本身就是藏传祭祀文化比较盛行的地方,老百姓都讲究这些。本来,她是想让我陪她去的,因为我工作忙、走不开,加上在岷县剿匪、肃特惹下好多人,我不放心,才派警卫员去的。对于这件事,我愿意接受组织的任何处分。”</p><p class="ql-block"> 随后,大爸又说道:“只是有一件事,我应该向组织坦白,就是王瑞逃跑的这件事。” </p><p class="ql-block"> 王瑞,字吉悟,岷县王家大户人家,长期担任国民党县党部书记。</p><p class="ql-block"> 旧岷县民间传颂,官场有“四悟”能人,除国民党县党部书记王吉悟外,还有国民党民政科长郭岷悟,国民党参议长李贵悟,国民党教育督学李新悟。此四人有文化,宏儒博学,长期在政府担任要职,可谓呼风换雨,风光无限。</p><p class="ql-block"> “四悟”中,除了郭岷悟真正悟出了社会人生的真谛外,其余三人均被尘世情物所困所累,最终落下了一个凄残的结局。</p><p class="ql-block"> 岷县和平解放前夕,郭岷悟看破红尘,逃往藏区,隐性埋名,不知所终。</p><p class="ql-block"> 王吉悟、李贵悟、李新悟三人自命不凡,自视清高,秉承“不事二主”的封建忠君传统思想,报答国民政府的知遇之恩。在周样初将军、孙伯泉县长率部起义时,毅然决然地拒绝签字,成为了解放军的管控人员,被收监入狱。</p><p class="ql-block"> 收监不久后,党和政府从团结稳定大局出发,将他们放回家去,让他们进行自我反省,撰写悔过书,交待伪政府期间所犯的罪行。</p><p class="ql-block"> 殊不知,三人立场异常坚定,不思悔改,报效国民党,站在了人民的对立面。</p><p class="ql-block"> 李贵悟特别顽固,十分反动,回家期间,曾纠集旧部,成立“新兴党”反动组织,对新生的人民政权公然对抗,捣乱破坏,被公安机关抓获后,不甘受辱,投洮河自尽。</p><p class="ql-block"> 李新悟也是不思悔改,发表一些反动言论,与政府为敌,最后也被镇压了。</p><p class="ql-block"> 王吉悟,也就是王瑞,性情耿直,任职期间倒也清廉,在孙伯泉县长起义时也没有阻挠捣乱。政府想从思想上挽救他、改造他,为我所用,就将其暂时关押,未被执行。</p><p class="ql-block"> 关押期间,王身患重病,提出去兰州看病。党和政府从人道主义出发,准其赴兰州看病。</p><p class="ql-block"> 但让人没想到的是,王瑞的“重病”是伪装出来的,在赴兰州看病的路上,乘机逃脱,逃往了陇南藏区。随后,他沿茶马古道逃往云南,以难民身份,辗转跑到香港,最后于1953年逃往台湾。</p><p class="ql-block"> 入台后,曾荣光一时,被视为坚强的“反共义士”,受到台湾当局高层领导的接见,并授予大校军街。</p><p class="ql-block"> 他做为一名国民党忠诚卫士,拋妻别子,历经磨难,终于跑到台湾,回到了他日思夜想的国民党身边。</p><p class="ql-block"> 可是,没过几天,他十分敬重效忠的党国,将他抛弃,仅仅给了他一个虚名、一张奖状外,再也无人问津,无人搭理。让他十分寒心,唏嘘不已。</p><p class="ql-block"> 为了生存,他只得下海经商,自谋出路……</p><p class="ql-block"> 王瑞在羁押期间,大爸的连襟兄长郎雅林,曾多次向大爸求情,让大爸予以照顾,能否保外就医。因郎雅林父亲曾与王瑞同朝为官,志趣相投,相处甚欢,两家是多年的世交。</p><p class="ql-block"> 大爸秉公执法,坚决拒绝道:“王乃重犯,我不能徇私舞弊,一定要按照上级的指示办理。”</p><p class="ql-block"> 后来听人说,王瑞逃跑时,在边境哨卡上通过时,有大爸盖有印章的“路条”。</p><p class="ql-block"> 至于“路条”是怎回事?是真是假,大爸一概不知。只是隐隐约约感觉到,会不会是连襟兄长郎雅林搞得鬼,背着自己,偷盖了印章。</p><p class="ql-block"> 但不管怎么说,在王瑞逃跑这件事上,做为公安局长的他,是要负主要责任的。</p><p class="ql-block"> 当他把这件事向组织坦白后,愿意承担任何责任,接受组织处理。</p><p class="ql-block"> 专案组如获至宝,忙向上级领导汇报,可随后得到上级领导明确指示:王瑞逃跑这件事既往不咎,以后谁也不要再提。主要是审查张凌云的经济问题。</p><p class="ql-block"> 这让大爸百思不得其解,以至于多年后,也就是上世纪八十年代,大陆与台湾和解后,王瑞回岷县探亲,才道出实情:原来王瑞在国民政府中耕耘多年,人脉很广,昔日的许多同僚、部属都在新政府工作,在逃跑的过程中得到了好多人的帮助,甚至是一些高层领导的帮助。</p><p class="ql-block"> 王瑞也算一个有情有义之人,他断定在逃跑的问题上,肯定会连累公安局张局长。</p><p class="ql-block"> 经过多方打听,才知大爸一家已被遣散回陕北老家。</p><p class="ql-block"> 于是,王瑞携台湾迎娶的娇妻和女儿,辗转多日,几次倒车,来到陕北看望大爸。</p><p class="ql-block"> 此时,大爸一家下放农村的问题,延川县已解决,予以平反,恢复商品粮城镇户口。一家人也从老家散岔村深沟中搬到了延川永坪镇上。可惜的是,大爸己去世5年了。 </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 </p> <p class="ql-block">  当王瑞提出要去陵上祭拜时,大妈哭诉道:“1979年,他去甘肃翻案平反,却死在了甘肃大儿子家,埋在了白银靖远劳改农场的沙滩上,我也没去过。”</p><p class="ql-block"> 说着说着,大妈已泪眼涟涟,泣不成声。</p><p class="ql-block"> 王瑞将大妈参扶的坐下,两位饱经动乱、沧桑的老人哭成了一团。王瑞深情地说道:“我‘不事二主’的想法害了我,让我选错了道路,没有与孙县长他们一同起义,参加革命,酿成大错。我的出逃得到了一些同僚、部属的帮助,嫁祸给了张局长,让你们受苦了,对不起了。”</p><p class="ql-block"> 说罢,站起身来,颤颤微微地向大妈鞠躬道歉。</p><p class="ql-block"> 话说公安厅专案组对大爸的案子,经过近两年的调查核实,觉得大爸有问题,可又不确定。于是,就把全部调查材料移送兰州法院,让法院进行审理判决。</p><p class="ql-block"> 兰州法院接到案件材料后,进行了认真的审理、甄别,觉得调查证言证词及大爸的口供,相差甚远,一些事实不清楚,疑点很多。</p><p class="ql-block"> 在审理了两个月后,将材料送回省公安厅,要求进一步核查,仅从现有的材料,无法判决。</p><p class="ql-block"> 公安厅专案组及部分领导也觉得大爸是遭人陷害,这分明是一些反革命分子及其家属们对共产党人的打击报复,让我们之间相互残杀。</p><p class="ql-block"> 此时,“三反五反”运动己经结束,各项事业走上正轨,大家正在兴高采烈、热情饱满地从事着社会主义建设。</p><p class="ql-block"> 公安厅领导也觉得尽快了结大爸这个案子,做出结论,让大爸继续工作。</p><p class="ql-block"> 可当厅领导向省政府领导汇报后,领导站起身来,来回渡步,沉默不语。大约过了十几分钟后。领导说道:“这个案子影响大,调查了这么长时间,如果不声不响的把人放了,我们怎么向人民群众交待?怎么平息那些投诚人员情绪?你们还是应该加大力度,采取一些非常手段,逼其交待就范,最后办成一个铁案。”</p><p class="ql-block"> 随后,省公安厅将大爸正式羁押,关在了兰州监狱。</p><p class="ql-block"> 大爸是异常的愤怒,异常的委屈,原本是要做结论,尽快工作,怎么一下子又来了个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p><p class="ql-block"> 大爸蹲在黑暗的角落里,思来想去,也理不出个头绪,这倒底是怎么回事呢?我该说的都说了,该坦白的都坦白了……</p><p class="ql-block"> 经过数小时的艰难痛苦思考,大爸觉得不管发生什么事,就是死,也应该问个明白、死个明白。</p><p class="ql-block"> 于是,他在监所不停地大声吼叫,“来人呀来人,我要见领导。”</p><p class="ql-block"> 当狱警来到他身边后,他提出要见厅长,要向厅长汇报好多事,如领导不来,我就绝食自杀。</p><p class="ql-block"> 狱警不敢怠慢,忙向领导汇报。第二天早晨刚上班不久,贺子明副厅长拖着病体来到监狱,看望大爸。</p><p class="ql-block"> 大爸看到贺副厅长后,先是一楞,然后紧紧地握住领导的双手,不听话的眼泪刷刷地流了出来,情不自禁。</p><p class="ql-block"> 过了一会儿,贺子明问道:“听监狱领导汇报,你吵着嚷着要见厅长,说你有重要情况要汇报。现在,我来了,你有什么要汇报。”</p><p class="ql-block"> 大爸用袖子擦了一下眼泪,激动地说道:“我想见刘厅长,为什么要这样?非要致我于死地吗?想当年在延安时,他是我的顶头上司,我们一起剿匪除奸,共同维护大型会议的安保工作,都能圆满地完成各项任务,我们配合得很好、很密切。他现在为什么要这么对我呀!”</p><p class="ql-block"> 还真是,党中央在延安召开七大时,大爸从社会部审干处回来,担任延属分区保安处治安科长。而刘兰亭厅长正是陕甘宁边区保安处担任治安科长。他们在一起合作了一年多,刘正是大爸的顶头上司,直接领导。由于会议主要安保工作都是由延属分区保安处负责的,刘厅长常常在会议上表扬大爸。对大爸来说既是嘉奖、也是鼓励、更是严格要求。</p><p class="ql-block"> 大爸按照领导指示要求,重新部署,增加岗哨,确保万无一失。</p><p class="ql-block"> 两人在工作中相互配合,结成了很深的战友情谊。</p><p class="ql-block"> 这时,贺子明说道:“刘厅长工作特别忙,几乎不在厅里上班。他告诉我,你有什么话,就对我说,我会给你转达的。”</p><p class="ql-block"> 大爸说道:“为什么对我的问题,总是上纲上线,没完没了,请你们两个老领导相信我,我真的没有贪污呀!”</p><p class="ql-block"> 只见,贺子明深情地望着大爸说道:“你要是认为自己是一名共产党员,那就勇敢地接受组织审查,毫不保留、实事求是的把问题说清楚。”</p><p class="ql-block"> 停了一会,他又说道:“你如果决得有委屈,可向中央、省委反映。但一定要相信党、相信组织。党组织绝对不会冤枉一个好人,但也绝对不会放过一个坏人。”</p><p class="ql-block"> 临走了,贺子明又说道:“做为一名老同事,我奉劝你:一定要坚强地活下去,活着就有希望!”</p><p class="ql-block"> 说罢,贺子明在警卫人员参扶着,慢慢的离开监狱,当临出门时,转过身来,向大爸招手致意。大爸看到贺子明一脸的泪水,在电灯光刺耀下,显得格外晶莹透亮。</p><p class="ql-block"> 接下来的日子,大爸是万念俱灰,异常悲伤,常常蹲在围墙角落发呆,一蹲就是几个小时。</p><p class="ql-block"> 好在大爸长期从事公安工作,监狱方面对他很照顾,把他关在单独的院子里,可以自由出入,看书学习哂太阳。每周大妈都来探往,送点吃点和换洗衣服。看守狱警们对他很容气、很尊重,尽可能的给予关照,也体现了党组织对他的关心。</p><p class="ql-block"> 他要来笔墨纸张,不停的向中央、省委写信,反映他的诉求。他给延安时期的老首长周兴、曹轶欧和时任陕西省检察院检察长的吴台亮等老领导去信,诉说他的遭遇,希望老首长们能过问他的案子,给予公正处理。</p><p class="ql-block"> 周兴、曹轶欧两位领导可能是工作忙或是没接到他的信,一直末给他回复。</p><p class="ql-block"> 吴台亮检察长很快就回信了。信中说道:“你延安时期的工作情况,我都知道,如果有人来调查,我一定会实事求是地进行说明。至于你在甘肃的事,我不清楚,也没法说。但你一定要相信党、相信组织,客观真实的向组织坦白,一定要坚强的活下来。”</p><p class="ql-block"> 其实大爸在自由期间,也曾拜访过省军区司令员张达志将军,张将军十分客气,开着玩笑说道:“想当年,你带领20余名土匪投奔红军,编入我的队伍,让我发展壮大,我还要感谢你呢。”大爸苦笑道:“哪里哪里,关健是我不会带兵,交您指挥,才发挥了他们的作用。”</p><p class="ql-block"> 停了会,大爸又说道:“希望老领导在适当的时机,能过问一下我的案子,能否尽快处理。”</p><p class="ql-block"> 张将军望着大爸,为难的说道:“我在军队工作,一般不干预地方工作,更何况,主政咱们甘肃的领导是德高望重的老前辈邓宝姗将军,我更不敢说话。你是这样罢,把问题一五一拾的讲清楚,多从自身上找问题。记住一定要相信党、相信组织,坚强地活下去。”</p><p class="ql-block"> 几个老领导都是一个“要相信党、相信组织,一定要坚强地活下来!”这让大爸真切感受到了老领导们的殷殷关怀。</p><p class="ql-block"> 于是,大爸一次又一次向公安厅和省委、省政府领导写信,请求组织尽快查清他的案子,给予处理,做个了断。</p> <p class="ql-block">  这是大爸第12次向省公安厅,省委、省政府等领导部门写得反映信。也是我第一次看到大爸用毛笔写得蝇头小楷,字迹隽秀飘逸,内容真切客观。</p><p class="ql-block"> 从信中可以强烈地看到:大爸是坚决配合组织,可以和检举者当面对质,把自己的问题搞清楚。也向组织承诺,绝对不会出现意外情况,暗示了大爸听信了几位老领导嘱托,一定要坚强地活下去,也看出了大爸的无奈与悲凉,痛苦与悲摧。</p><p class="ql-block"> 信中内容也告诉世人,他1934年参加革命,1935年入党,一天也没有脱离,在白色恐怖的环境下,为党和人民工作了20年。</p><p class="ql-block"> 也告诉人们,除他之外,还有7位家人入党或参加革命工作,说明追随共产党闹革命是我们老张家的孜孜追求,我们家也算是一个革命家庭。</p><p class="ql-block"> 我与家人们仔细核实了一下,还确实如此。</p><p class="ql-block"> 7人包括:</p><p class="ql-block"> 奶奶:高增福,1940年8月在七大代表李子厚妻子崔之姝介绍下加入中国共产党,在安定县(延安县)蟠龙区从事妇救工作(见我的记实散文《奶奶》)。</p><p class="ql-block"> 二爸:张步云,1935年加入中国共产党,一直在永坪三区(丰百胜行政村)从事党的基层工作。新中国成立后,长期担任大队书记。</p><p class="ql-block"> 四爸:张胜云,1944年9月参加革命工作,长期从事地质勘探工作(详情见我的记实散文《大漠戈壁找矿人》)。</p><p class="ql-block"> 堂叔三爸:张发云,1937年参加革命工作,曾任洛川县长、陕西省省交通局副局长。离休后,享受省长级待遇(详见我的记实散文《一个80年党龄的共产党人一一记我的三爸张发云》。 </p><p class="ql-block"> 五爸:张德云,1945年冬在延安保育小学(简称“保小”)第11期上学,与当时延安许多领导干部子女一起上学。大西北解放后,党组织想让他去西安印刷厂工作。但五爸生性懦弱,不敢出门,就随三爸在洛川粮食局、延安地区运输工作工作。1964年社教运动后,回乡务农。</p><p class="ql-block"> 姑父:姜崇山,1944年2月参加革命工作,一辈子从事供销、商业饮食服务工作。我的记实散文《秀姑》中有所记载。</p><p class="ql-block"> 大爸儿子:张忠厚,1948年元月11日参加革命工作,长期在甘肃劳改系统下属的五大坪、靖远劳改农场工作(见我的记实散文《大哥,张忠厚》。</p><p class="ql-block"> 信中还谈到,奶奶给大爸抱养的女儿兰英,一直跟大爸前妻生活,前妻去世后,无人照顾。大爸表弟冯玉俊,在兰州粮食局工作,过年回陕北探亲时,就把大爸女儿兰英带到了兰州。当时大爸身陷囹圄,无法照顾,就向组织申请,能否予以照顾。</p><p class="ql-block"> 党组织知道后,十分重视,当即研究让大爸委托亲戚抚养,由组织每月补肋6元生活费。</p><p class="ql-block"> 就这样,小兰英在四爸家、冯玉俊家生活了好多年。</p><p class="ql-block"> 在大爸不断的申诉下,省委、省政府决定,由省政法委牵头,抽调公、检、法干部,组成联合调查组,继续对大爸的案子进行进一步调查核实。</p><p class="ql-block">(未完待续)</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2024年5月20日</p><p class="ql-block"> 忠义写于城合墨缘宅中</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