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4回乡之访旧

劍嘯

陪父母去体检，就在父亲原来上班的县医院门诊部，不过现在转换成社区医院，服务于老城区的家乡父老。

几年没回来，明光的街头已经有些陌生，灯红酒绿，颇有些大城市的繁华。中心路还是几年前的样子，水泥混凝的跃龙门牌坊还在。路不宽，估计迎面错车都有一些困难。不过原来是给马车用的，小时候走过的还是磨得中间凹陷的大青石板路。

在等待的时候，我在医院四周逛了逛。前面的实小已经成为街心花园和停车场。小时候在这度过了五年的小学，已经随风飘散。现在的巷子已经名不副实，学堂巷没了学校，让人感觉有些陌生。

边上的楝树也是好久不见，细细的紫花散发出淡淡的清香。二十四番花信风，始于梅花，终于楝花。不过淡黄色的楝果只能等到秋后了，那是小时玩耍的好玩具。

小时侯去上小学，有时候还会从县医院后门经过，因为早上会有各式各样的商贩们，他们的吆喝声此起彼伏，穿梭于人群里会比较费力气。

医院后门是五七小学，小时侯也不懂，不知道为什么叫五七。也许是根据《五七指示》创办的学校？不过那是五七干校。

两者巷子间有个汪家炮楼，当时熟视无睹，没觉得有什么特别。很久以后才知道这是汪道涵家的院子，炮楼是看家护院防土匪的。明光还有道涵大道，以及雨相大道（汪雨相是汪道涵的父亲），汪家父子也是名留乡梓。

走走看看，不远处还有原来的嘉山高中，不过现在已经改名为明光中学，远远搬到东郊，现在的嘉中只是个初中，原来的老嘉中已经消失在历史的尘埃里。

嘉中门口的二层小楼是外婆家，现在已经是文具店。初中高中时我每天都要在这条不宽不窄的马路上走上两三个来回，上下午各一趟，高中晚自习还有一趟。当时哼着小曲，骑着自行车，十几分钟便从家到学校。只是去酒厂拉货的卡车不是很友好，呼啸而过，留下一路灰尘。回程是上坡，就要费些气力。小时候什么都想力争上游，遇到同学，还会下意识地竞走，一定要比别人快一点。

嘉中宿舍区里的操场已经不复当年，草皮和灰土变成了塑胶操场，边上的锅底塘已经填平，变成了停车场和锻炼身体的场所。我幼时调皮捣蛋，大冬天玩冰，还跌落塘里，辛亏路人救了上来。谢谢你，不知名的救命恩人。

第二天早上去新建的明光中学，校舍不小，中间的道涵楼美轮美奂。可惜正是上学期间，无法入内一观。

新区对行人极不友好，过马路得一路小跑，就怕行道灯变了颜色。不远处是新体育馆，还在建设中。不知道这么偏的地方，会有多少人来锻炼。

宽街无闹市，尤其中间还有隔离带。街边没有什么店铺，远逊于老街镇的丰富多彩。爸妈住在一个建成不到十年的小区里，对面就是中医院，几步路到菜场，蔬果蛋肉一应俱全。附近有餐馆、理发店、药店、超市，不管你想干什么都能很轻松解决。

现在的高楼大厦都是给农村人进城准备的，人们为了为了更好的教育、更好的医疗，纷纷在县城买房。问题在于，还有多少人有需求，不知道一栋栋高楼会不会变成烂尾。城市差异扩大化还在加剧，大城市有着对人才、生产资料的虹吸作用，造成强者恒强。远离主要城市的小县城如何选择适合自己的道路，让人不得不深思。

体育馆边上就是麦田，金灿灿的，很快就要成熟。在高坡上可以远观抹山。

走走停停，忽然看见随风摇曳的柳树。青青河畔草，郁郁园中柳，可惜少了柳绿桃红的桃花。

老哥上次还去了明光博物馆，这是“知来处，明去处”的地方。我也东施效颦，前来一观。没想到明光的历史还很久远，上至远古时期的石器，下至民国前社会生活中的陶器、瓷器、青铜器、陶俑头，陈列展示中，熠熠生辉。还有浮山堰、明皇故里、新四军抗战的展示。

图中是明朝曹国长公主墓，曹姑坟的神道石马。据爸妈说，石马的腿文革时被打断，早就没了，估计现在的是后接上的。有一队小学生在参观，熙熙攘攘颇为热闹。据说还有跃龙岗的残碑，不过没有见到，整个展览不让拍摄，略有遗憾。

也许把明光集百年的地图展示出来，更可以显现出沧海桑田。

回到家，晚饭后去广场遛弯。霓灯初上，歌声节奏欢快，广场舞大妈在一显身手，老爷爷老奶奶坐在自己的小凳子在一边观看，还有许多小朋友在玩笑戏耍，小县城一天的帷幕就这样徐徐关上。

这熟悉的风景，我一辈子也不会忘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