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年后的欢乐相聚

李书庆

甲辰龙年的初夏，天气已显炎热，世间万物葱葱茂盛，是一年中生命最为张扬的时节。人们都穿上了色彩缤纷的夏装，女性鲜艳的裙服，男士干练的短袖体恤给城市增添了活泼和灵动！5月19日中午，我们十七位——上世纪1973年市十中初中毕业的老同学，相约在市区南边的新川味菜馆，欢聚一堂。觥筹交错中回忆少年时在学校的童真趣事，推杯换盏间聊聊身边的家长里短，气氛热烈，兴致盎然。 餐桌正上着凉菜，广英同学提出一个新创意，打开手机的录像界面，放在转桌边沿，朝着座位方向，镜头对着谁，在稍微的停留中，谁就说几句祝福吉祥话。 “祝我们的同学友情，天长地久，永存心间！”“初中毕业已经五十多年，今天聚会意义非凡，很难得！”“祝兄弟姐妹长相聚，身体健康，青春永驻！”“祝同学友情永存！”“希望兄弟姐妹二十年后还是这么多人，谁都不掉队，加油！”“时光不老，我们不散，祝大家天天快乐！”“当年，我们十三，四岁就在一块儿，同一个教室学习，参加校园活动，现在已白发苍苍，又聚在一起，真是缘分！”“亲爱的同学，愿我们的一生都健康快乐，人人都长命百岁！”——每位同学简短朴素的祝福语，表达了大家珍惜同学情谊，对晚年幸福生活的满足和祝福！ 这次参加聚会的同学17人。下图从左至右：史永体、陈平杰，白新华。 下图从左至右：李淑芳、康玉萍、郭艳琴、许恒慧、李世环。 下图从左至右：李世环、陈凤霞。 下图从左至右：陈凤霞、炎俊兰。 下图从左至右：李书庆、杨存波、贾来庄、卢献。 下图从左至右：王广英、陈跃生、李庆东、李书庆。 ↓ 席间，书庆同学自报奋勇，拿出竹笛，说从去年开始，在公园练习吹笛子了，借此高兴的场合，吹几段，向大家做一汇报，助助兴。 ↓《塔塔尔族舞曲》片段 ♥五十三年前，我们在市十中相遇，同窗共读，从此结下了一辈子的同学情。我们在一起共同度过的每时每刻，至今仍历历在目，犹如昨天。 ●恩师杨国华老师开学的第一天，知识渊博慈母般的班主任杨国华老师对我们殷殷教诲：男同学要学杨子荣，女同学要学李铁梅！杨老师和蔼可亲，在学校不仅给我们传道授业，诲人不倦，而且在做人方面更是循序善诱，语重心长。不幸的是，去年十一月下旬，杨老师已经仙逝，享年93岁。在这个同学聚会的时候，我们一定要表达对恩师的缅怀感恩的心情！ ●上英语课的情景初中时，还是“文革”时期，中学也受社会大环境影响，复课闹革命，传达林彪摔死在蒙古温都尔汗的文件，“反击右倾翻案风”，进行革命大批判……。乱乱糟糟中，学习文化课成了“副业”。英语课本只有一筷子（1cm）厚，先学26个字母，然后第一课是：Long live chairman Mao!(毛主席万岁！)，第二课是：Long live the communist Party of China!(中国共产党万岁！)。上英语课时，班长先起立说：Stsnd up！（起立！)Chairman Mao teaches us: （毛主席教导我们说：），然后全体同学起立齐声说：Study well and make progress every day！（好好学习，天天向上）。 ↑ 这是1973年初中毕业时班里女生的合影照。 ↑这是初中时五位女同学的合影。你还能认出是谁吗？ ●备战备荒挖地道初中入校的时候。正是珍宝岛自卫反击战发生的第二年，中苏关系紧张，当时中国的头号敌人是社会帝国主义——苏修，他们亡我之心不死，在中苏边界陈兵百万，多次进入我国边境挑衅。毛主席发出“备战、备荒、为人民”的最高指示，全民皆兵，初中也按照“×连×排”的军队编制替代往常的“×年级×班”，解放军，民兵，学生，农民都行动起来，组织军训，练习拼刺刀，射击打靶。各地有可能的都挖防空洞。入十中后，我们所在的班是三连二排。不久，学校安排在校园西侧的房屋前，南北走向挖一条干打垒地道。按说，干打垒是一种简易的筑墙方法，在两块固定的木板中间填入黏土夯实。它还指用该法筑墙所盖的房子。当时校内的防空洞就是运用这个原理，在平地上用白石灰面画一条南北方向，宽度约六米的双条直线，这是将要挖成的防空洞外围的宽度。人力从两条白灰线内侧下挖两个宽度约半米深度约两米多的沟。两边的沟挖好后，两沟中间还需下挖半米，整理成圆顶状。接着就是最重要的一步，把搅拌均匀的石灰、土、细煤渣，往沟里填，每次填入二三十公分，然后用比碗口还粗的圆木，用力夯实。那种盖房子建地基用的石夯，在这里，因空间小，施展不开。待两边的沟一层层填充夯实，两边沟中间圆形拱顶也填上一层和沟的宽度一样的灰土渣料，夯实。上面用土封填至与地面一样平。等过去几日，让夯实的地道墙壁和圆顶凝固干燥些后，在地道的一头，正对着地道口，挖一条斜坡，用洋镐，小抓钩，掏挖地道中的土，拿铁锨把散落的土装入箩筐，顺斜坡拉到地面上。这个环节费时费力，劳动量大。说实话，这种石灰土渣夯实的地道墙壁和圆顶，存在塌落的潜在危险，幸亏地道的宽度总共才五米，跨度小，承重轻，相对好一些。 现在想，刚上初中的小孩儿，就干这些有一定技术含量而且必须有一定力气的活计，的确对工程“质量”不负责任，同时严重影响文化课学习！ ●运动会上的欢乐初中期间，学习方面较轻松，像数学，语文，物理等主科，使用的都是很薄的简易课本，记得数学教材的应用题，多数都是什么：在那万恶的旧社会，老贫农李大爷向地主伍麻子借了多少粮食多少钱之类。语文的课文主要是毛主席诗词，鲁迅杂文，曹刿论战等简单的古文。相比之下，学校的田径运动会，停课两天，人人兴高采烈，兴奋异常，像过大年似的！煤渣铺设的跑道上，轮番进行着不同距离的短跑，长跑项目，跑道旁挤满了学生，比赛激烈时，学生舞动双臂，高声呐喊，给本班运动员加油！如果是本班的同学取得某个项目的第一名，全班同学会感到十分骄傲和自豪！记得班上陈平杰的男子短跑100米，王广英的女子800米，马玉柱的男子800米都取得过好成绩，好像马玉柱不止一次得过冠军。校园的高音喇叭，广播员不时为竞赛中的运动员鼓劲助力，实时公布各项目运动员的最新成绩，如果破了学校记录的，广播员更会提高嗓音，重复几遍表示祝贺，还会播放各班写的稿件，表扬本班在运动会上的好人好事。打小我的肢体笨拙，中学时开运动会，我从没报过项目。运动会上，我的任务是给“运动员”看管衣服，为龙腾虎跃、大展身姿的他们喝彩叫好。尽管如此，运动会的两天里，我也沉浸在平时所体会不到的欢乐之中。印象较深的一次，运动会的第二天下午，所剩项目经过角逐基本都尘埃落定，当人们要离开操场，回教室时，看到跳高赛场围满了人，听说那里正在进行跳高的决赛，所有人调转方向朝那里围拢过去。到近前听别人议论，知道了情况。跳高项目经过下午的决赛，目前只剩下一个选手了，他是高年级的学长，现在跳的高度是一米四九。那时大家年纪小，个头也低，一米四九，几乎是我们的身高了，能跳这么高，简直是太不可思议，太神奇了！ 人群把跳高赛场围得里三层外三层，有的人从教室搬来凳子，站在上面，能清楚地看到里面。其他人只能踮起脚尖，伸长脖子，从前面的人头肩膀的缝隙里使劲儿往里瞅了。跳高项目的裁判老师和好几位帮忙维持秩序的学生奋力在跳高横栏后面的海绵垫周围，横栏的前面把拥挤的观看者往外推，留出运动员助跑，起跳，落地的足够空间。这位坚持到最后的跳高选手，个子高高瘦瘦，脸上有些青春痘，穿着运动背心短裤，脚穿白色的网球鞋，有人说，他家住橡胶厂家属院。在众目睽睽下，他有些兴奋，在圈里慢跑几步，下蹲，压腿，做些准备工作。在裁判老师指令下，他站到助跑起点，将要冲刺这一学校有史以来的跳高记录了！他开始第一跳了，围观的学生屏住呼吸，目不转睛地盯着赛场中的青春痘选手。在横杆右前方二十多米处，但见他沿一条月牙状曲线慢跑，逐渐加速，再加速，在距横杆右端前一米处，左脚猛踏地面，身体腾空，上体前倾，摆动右腿过杆，瞬间臀部也随之过杆，起跳踏地的左腿迅速向上高抬，完成过杆动作。横杆在上百双眼睛注视下，微微晃了两下，没有掉下！选手落地后，横杆一点也不晃了，稳稳地横在两根支架上一米四九的刻度角铁上。裁判老师激动地朗声宣布：一米四九！打破学校跳高记录！顿时，掌声欢呼声一片，场地中的青春痘选手仿佛身上放出了光辉，耀眼夺目，此时成了大家眼中的英雄了！运动会后的一段时间，同学们仍意犹未尽，乐此不疲地谈论运动会的跳高比赛，上下学路上或在校园里看到那位青春痘高年级学长，互相告知，对他投以敬佩的目光。上体育课，请教体育老师有关跳高的常识，体育老师说，青春痘选手的跳高姿势是跨越式，缺点是起跳后重心离横杆较高，不能充分利用腾空高度，但动作简单易学，多为中小学体育教学采用。比较先进的跳高姿势是俯卧式和背越式，这两种技术因身体重心离横杆较近，甚至低于横杆高度，能充分利用腾空高度，是目前最优越的过杆方式，在国际和国家等大型比赛中被广泛采用。 时光荏苒，时代变迁，我们的同学情谊，始终没变。五十年后的今天，我们都将迈进古稀之年，青春不再拥有，白发布满须头。但我们仍然神采奕奕，精神焕发。大家相聚，一起追忆美好欢乐的青葱年华，尽情收获属于我们的快乐时光！ 上面是1993年聚会时的合影照。 上面是2019年7月7日聚会时的照片。 上图是2019年7月22日初中同学去山西红豆峡自驾旅游。 　　 〈完〉 附：书庆同学前年写的三篇回忆初中生活中几件小事的短文。 《我不写入团申请书》　　古时候，曾把“洞房花烛夜，金榜提名时，久旱逢甘露，他乡遇故知”列为人生的四大美事。四九年建国后的一个长时期，社会上把人生的三件大事指为：人队（少先队）、入团（共青团）和入党(共产党）。　　具体到我生活的时代，小学时正值文化大革命，是加入红小兵，取代了少先队，初中入校，开始时兴了一阵儿红卫兵，不久恢复了青年团。我积极要求进步，向团支部写了入团申请书，从各方面严格要求自己，从而争取早日加入共青团。第二学期，班上发展了第一批团员，和我上下学同路的马玉柱被发展，却没有我。对此，我很郁闷，觉得很没面子！　　之后一天的放学路上，马玉柱作为新团员，代表组织和我谈话，他说：“你各方面表现不错，这次团组织没发展你，要正确对待，不要灰心，应该继续努力，创造条件，争取早日加入团组织！”我心里不痛快，就带着情绪敷衍他：“你表现好，我表现不好，离团员标准差得多！”马玉柱接着讲道理，还是刚才的话，但多了一个意思：“你应该再写一份入团申请书，表明你积极靠近组织，迫切加入组织的决心。”我仍然支支吾吾含糊其辞：“申请书我早就写过了，既然现在我离团员条件差距大，等我条件快具备了，再写吧！”　　几次谈话，都没有效果，可能马玉柱向班主任杨老师汇报了。一次课间，杨老师把我叫到一旁谈话，她语重心长地开导我：“你学习认真，劳动踏实，团结同学，各方面表现还是不错的。但班上第一批团员发展有名额限制，发展马玉柱是因为他在学校运动会跑八百米，得了冠军，为班集体挣得了荣誉。你们年轻人，心胸要开阔，大度，不要患得患失，斤斤计较。你再写一份入团申请书吧！”不知咋回事，同样的话，杨老师说出来，我觉得那么有说服力，教育人，认识到是自己心眼小，做错了，甚至有一种无地自容的感觉！当即表示，端正态度，再写一份申请书。　　这里有必要说说班主任杨老师。来十中上学后，杨国华老师担任班主任，她和蔼可亲，在课堂上不仅给我们传道授业，诲人不倦，而且在做人方面更是循序善诱，语重心长。我心中对杨老师始终有一种崇敬之情，所以对她的教导“顶礼膜拜”，入耳入心！　　我又认真地写了一份入团申请书，郑重地递交给团支部。并且发自内心地从各方面严格要求自己，创造条件。在班上第二批发展团员时，我光荣地成为了一名共青团员！ 《黑暗中的夜行人》小学毕业后，去十中上初中。第一学期快结束时，学校宣传队招人，我报名，唱了一首《智取威虎山》里少剑波的唱段“我们是工农子弟兵”，音乐张金锡老师说：嗓音一般，不过音调比较准，可以来宣传队拉二胡。就这样我进了宣传队，学拉二胡。开始是跟着拉二胡的高年级同学学。下午只要没有集体活动，就去宣传队练胡琴。当时老十中一进校门，是一个“工”字形平房办公区，连接两排办公房的走廊两侧是柏树等树木，绿树成荫，环境幽静。学校乐队在北边的其中两间房里。每人的乐器都是固定的，练琴者可以在房内练，也可以拿上凳子、乐器、谱架去室外的小树林里练。开始时，照着发的资料，练习运弓，拉多种节奏的音阶等。有一首练习曲“锯大缸”的曲谱现在还记得。如果全校的会演在即，我们就要提前练习学校的节目和某些班的节目需要伴奏的谱子。当时学校排练的节目《红灯记》片段“痛说革命家史”和小型歌舞剧“收租院”，下了大功夫，从外面请了京胡和打击乐的师傅，这两个节目还去市里参加了几次会演。有时晚上排练，结束后已九点多了，回家没人和我同路，那时从十中经胜利路、孟营村、到解放路的储运站家里，路上比较荒凉，特别是现在的胜利路到解放路的向阳路段，没有路灯，南边是大坑，北边挨着拖修厂（后来的家电厂）的围墙有一条土路，整个路段没一户人家，一人经过时胆战心惊的，待走到解放路上，回头一看漆黑黑的一片，我都不敢相信刚才是从那片黑暗中走过来的！更有甚者，有一次晚上结束排练，自己往家走，到胜利路南尽头，在拖修厂门口处拐弯进村时，看到前面的路上远远的搭着一个灵棚！在漆黑的夜幕中，灵棚那里亮着一盏昏黄的灯泡，路两旁摆着不少花圈，路上散落着白色的纸钱，在寒风中漂浮打转儿……白天，在这里经过还没有这些呀，怎么晚上……我的头皮发麻，脚步胆怯地停下了。这是回家的必经之路，已是晚上十点，得赶快回家休息呢！踌躇中我心惊肉跳地向灵棚方向踟蹰(chíchú)迈动，走近了，看清灵棚里放着装殓着死人的棺材，棺材前的小方桌上摆着死者照片的相框，香炉里的香燃烧缭绕，棺材两边坐着几个穿着白色孝衣的孝子。路面几乎被灵棚占满了，行人只能从灵棚的两边，顺着墙根紧挨着灵棚挤过去。在灵棚一侧挤过去时我摒住呼吸，思维停滞，战战兢兢……过了灵棚，距解放路还有一段黑路呢！也是“神灵”相助，事有凑巧，前面有三个人拿着手电筒，大声说着话，也是去解放路的。我尾随在他们身后，轻松地到了孟营西路口，回到家好大会儿还惊魂未定的。 《悠扬的笛声》初中时我摸索着自学吹竹笛，从书店买了《笛子吹奏法》，看着书上讲的，自己一点一点琢磨，认认真真练习。笛子吹奏里用的很多的吐奏学的比较快，常见的几种节奏的吐奏，如：吐苦吐苦、吐吐苦吐吐苦等经过练习都会吹了；另外，一只笛子可以吹奏多种音调，我对“第三孔=1”、“第六孔=1”、“筒音（全按着）=1”能熟练运用；吹竹笛最关键是气息的控制，而我对气息的长度，轻重掌握还不到位。 当时广播里经常播放笛子独奏曲《扬鞭催马运粮忙》和《牧民新歌》，我找到曲谱，逐小节地练习，因没有录音机，对于曲子里的细节，只有在广播里播放这些曲子时，仔细听后进行校正。最终能大致吹奏下来（里面的模仿马叫声还不理想）。 有一段时间下午放学路过刻字印刷厂，大约是四点多吧，厂里的大喇叭转播完某个节目后，播放笛子曲《牧民新歌》，笛声悠扬，音量够大，还是连着放两遍，连续几个月都如此。我放学路过这里正赶上，不由欣喜若狂，每次到此都驻足认真聆听，双手拿一支笔当笛子，指头模仿在笛子上的指法动作，口中的舌头依节奏发声……听完后才恋恋不舍离开。回想那景那情，真是一种美的享受！ 虽然现在电视机、录音机、播放机、手机……等电子产品眼花缭乱，想听某首音乐，能随时随地、随心所欲的听，但却没有了原来在大喇叭里听音乐的那种专注、新鲜和兴奋！ ●●●感兴趣的朋友，点击如下链接，可浏览初中同学以前聚会和旅游的两篇作品。 <a href="https://www.meipian14.cn/28oj0d8f" target="_blank" style="color:rgb(237, 35, 8); font-size:20px;">珍惜同学情——市十中73届初中2班聚会采撷</a> <a href="https://www.meipian14.cn/29s3xsl0" target="_blank" style="font-size:20px; color:rgb(237, 35, 8);">亲近太行美景，增进同窗友情——初中同学红豆峡青龙峡游记</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