养鱼记

斛山居士

新买鱼缸

退休后，除了学习诗词打发时间，多数时候还是很无聊的。于是我便想到了养鱼，当然不是专业的池塘养鱼，而是在家里的客厅里养一些观赏鱼。养观赏鱼，看鱼儿在缸里游来游去也是消除烦恼和寂寞的一种途径。鱼缸里可以摆放一些微型假山和水草，坐到缸前看水底世界，指不定会给创作带来一些灵感。说干就干，打开拼多多网购站，到各家鱼缸店去逛，终于选定了一款尺寸大小与客厅桌子符合的长方形玻璃鱼缸，长81公分，宽31公分，高45公分，将其紧靠墙壁安放。为了突出鱼缸位置，还特地订了一张踏板，长宽与鱼缸一样，高为15公分，中间有两块承重板顶着，绝对可以承受两三百斤的重量。踏板其实是用在床前放鞋子和踏脚的，拿来作鱼缸基座很适合。基座下的三个格孔可以放一些鱼具、鱼食之内的东西，看起来很整洁，更主要是美观，三个孔就像三个桥洞，我的鱼缸就放在这三孔平桥上。

鱼缸货到时，正巧虫子诗友和我一起从长顺来安顺玩，我们两人就用半天时间摆弄鱼缸。我们把充氧水泵装在鱼缸里后把水装满，又在缸底铺了一层沙子，沙子上有海螺、蚌等贝壳，还丢了几十颗会发光的彩石，又在上面安放假山水草，还有一座造型典雅的阁楼，门前架起一座彩桥。看起来有蓬莱仙岛般的梦幻感觉。一切铺排就绪后就开始充氧养水，只等鱼苗一到就投进缸里。我买的是六条锦鲤，两条红色，一条黄色、一条银色、一条花斑色，还有一条黑色，平均长度在10--12厘米。鱼儿投放到鱼缸里，立即欢快的游动起来，缸里顿时充满了生气，仿佛蓬莱岛的上空有一朵朵彩云在窜动，非常的惹眼。鱼缸虽然不大，但我要买一张合适的山水画贴在背面，这样鱼缸里的世界看起来就宽阔了。虫子第二天走了，我是第三天才收到鱼苗，他没有看到鱼在缸里游动的样子，不过我拍照发给了他，虫子回复说很好看，并且说也要准备学养鱼。

黑鱼作死

养鱼不是简单的技术，以前在罗甸时也养过，后来不到一年鱼儿都相继死掉，加上鱼缸质量不好，渗水把鱼柜都搞坏了，最后连同鱼缸一起都扔进垃圾桶里。家人说我八字大，就连钓鱼都不行，根本不适合养鱼，所以已经隔好几年没养了，而今突然兴趣复苏，没加思索又开始养鱼，不知能持续多久。但不管如何都是为了修心养性，能养多久是多久。

我盯着鱼缸看了好久，发现那条黑色的鱼总是与众不同，它不停的在缸里窜来窜去，不知是兴奋还是躁动。看了一会就回到电脑边搞创作，突然隐隐约约听到像是有人敲门，但在这里我根本没有熟人，女儿们有密码会自己开门，不需要敲门的。那种声音分明是“砰”的一响，我四处搜索声音的来源无果，又打量鱼缸，这才发现那条黑鱼不见了，解开缸盖一看，原来它窜到水槽上来了，担心它缺氧死，立即取出来重新丢到水里，谁知它一入水又开始乱窜，时不时突然越起，用头撞击顶盖，原来“砰”的响声就是这样产生的。

难道是水域不好，鱼儿水土不服吗？可是其他几条都很悠然自得，没有冲动的行为，只有这条黑鱼个性很强，很不安分。我担心它如此下去一定活不长，但也无能为力，总不能将它分开单养吧。第二天早上我投鱼食时，不见黑鱼出来争抢，仔细寻找，发现它躺在一兜水草后一动不动，用鱼捞捞出来看时，皮肤颜色也变成灰色了，它早已死去多时。真是“不作就不会死”，黑鱼来到新的环境不过一天就结束了生命，有些不是滋味。毕竟总算相识一场，见到它就这样死掉了不能无动于衷啊，于是作了一首散曲吊唁：

[仙吕·锦橙梅]作死的黑鱼

黑郁郁（的）小米丁，跳梭梭（的）小杀星。想它是个好精灵，（怎知）脑子生毛病。干什么强撞顶屏？闲不住大闹龙庭，深水里（众生）都不宁。乱折腾，（最终）要了它的命。

又死两条

我原先买的是六条组合，图个“六六大顺”可是黑鱼死后只剩五条了，当天不甘心，就去菜市场花十一元买了四条，一条黄色的约10公分长，三条红色的约6公分长，生怕鱼儿活不到家，干脆就打的回来。加上前面的是九条，心想这回是久长久远了，可是第二天又有一条死了，死的是网上买的那一批中的花斑鱼，不知为什么一点预兆都没有，它也是悄悄躲到水草丛里死的，好像不愿让人看到它的死状。我也不知道它为什么会死，如果说水质太差，为什么其他的鱼不集体死亡呢？我预感“十一元”这个数字不吉利，十一者失一也，可能还有鱼会死。

会是哪条呢？绝对不会是从菜市场买的这批，这批鱼是从众多的鱼群里随机挑的，都在菜市场的鱼箱里养了很长时间了，是经“淘汰制”考验过的。要死应该是网上买的那几条中的一条，尤其是那条银色的鱼，虽然它看起来很活泼，可总不见它觅食，只吃水不吃食肯定会饿死的。果然不出所料，第二天早上起来就发现，那条银鱼已经奄奄一息，没有必要挽救了。如果刚从网上购来就是这个样子，可能是缺氧导致，马上放进鱼缸里会慢慢回阳，但它在鱼缸里都养了三天才出现垂死状，说明已经无可救药。为了不影响其他鱼的情绪，我只有狠心的捞出来丢到垃圾箩里。

情侣乌龟

刚买鱼苗的当初，看到网上广告有“吃鱼粪的金龟”，于是就订了两条，大小约5厘米方圆，是一对“情侣龟”，31.46元。既然是吃鱼粪的，那就当做清道夫来养吧。第一批鱼苗到的第二天，情侣龟也到了，商家是用塑料盒装来的，没有水也没有充氧，路上耽搁四天左右，我担心它们活不到家，一接到通知就去快递柜里取货，打开盒子看还是活的，马上就投进鱼缸里。不过只有公的那只活动比较频繁，母的很安静，躲在水草后不出来，它其实不是怕羞，而是习性使然。公母是如何区分的？商家说了，公的背盖呈正圆形，腹部有两个黑色的“八字”，母的背盖呈椭圆形，腹部有四个八字。不知是否正确，反正很容易区分出来。

第二天我发现，那条母龟还很羸弱，老是一动不动，用鱼捞赶它竟然飘起来仿佛已经死了。当我捞起来时它的头还会伸缩，其实没有死，而是没有力气浮上水面呼吸。须知道乌龟是两栖动物，不能长期沉在水底。于是我就把它放到鱼缸的横梁上，如果它吸够了空气，或许能完全回阳。同时也担心雄龟孤独，所以才放到它们彼此都能看到的地方。不出所料，一个小时后我去看鱼缸，雌龟不知什么时候自己跳进了水里，体力似乎恢复了。我不太相信，于是又再次捞起来放到横梁上，岂料我刚一松手，它马上就跳进水里，欢快的去寻找雄龟，看来已经完全恢复了。

又是一天过去了，情侣龟都无事，它们在水里游来游去，一会儿沉到水底，一会儿浮出水面昂起头呼吸。雄龟干脆爬到水泵的顶端休息，雌龟见了也跟着要爬上去，爬了几次都因体力不支，只能半吊在水面呼吸，看它可怜样，我只能把水泵降低一点，让它借助水的浮力登上去。

弱肉强食

感觉鱼缸很空旷，只有几条鱼太单调了，我又在网上订了六条金色的泥鳅，商家说泥鳅也能吃鱼粪，不知是真是假。同时我还买了六条锦鲤，红黄黑各二，只比泥鳅晚到一天。六条泥鳅都很健壮，但六条锦鲤就不行了，打开外包装就看到充氧包里的鱼几乎全部奄奄一息，拍了照片发给商家看，老板马上就给退款了。不过我发现有三条可能会还阳，于是就投到鱼缸里让它们自生自灭，真的救不活再捞出来不迟。

三条只有半条命的鱼，挣扎了半天，到目前为止还是死了一条。令人担忧的是那条黄色的鱼，个头又小，鱼鳞都脱掉了一半，但还能在水里游动，只是很缓慢，已经无数次被两只乌龟欺负。一只乌龟突然咬住它的鳍，拼命拖拽，估计是想“趁它病要它命。”羸弱的黄鱼也拼命挣脱，几次遇险又几次逃脱。弱肉强食是自然界的生存法则，鱼缸世界也不例外，我当看客爱莫能助，何况这条鱼即使独处也未必没有生命之忧。一小时后我再去看鱼缸，黄色的小金鱼还在，却比之前游动更快了，只是尾部也受了重伤，但它终于可以赛过乌龟的速度，即便是死也不会死于乌龟之口了。这两条“死马当活马医”的鱼儿，能不能长命就看它们的造化了。而另一条红鱼却死得很惨，尾巴全部被咬去，估计是力不从心，最后才遭了乌龟的毒手。

后续还有几十条黑草鱼和斑马鱼要进此缸，它们的个头都差不多，唯斑马鱼会稍小一些，这些鱼的命运如何不得而知，因为水里有两条会食肉的乌龟在等着。说乌龟只吃粪便怕是虚言，好像说猪不吃荤一样，它饿极了什么都吃。这七八条小鱼每次吃食不过几十粒，哪有足量的排泄物养活乌龟？至于那几条泥鳅就不用担心了，它们不动则已，动如闪电，谁都奈何不得，也不用担心它们会攻击鱼类，泥鳅是修行僧，食素不食荤。泥鳅可能会吃鱼和乌龟的粪便，而泥鳅的粪便不知道鱼会不会吃，不吃就靠水泵充氧来净化了。养鱼的乐趣说不完，最后谨以一首七律结束本文：

观鱼有感

假山假草摆缸中，点缀江南景象同。

彩色铺陈沙地毯，小桥接引水晶宫。

两条锦鲤龙门探，一对乌龟身后从。

欢快能如此间物，几多烦恼尽抛空。

2024年5月19日于安顺书香学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