烫皮

愚笨翁

<p class="ql-block">  还有人记得烫皮么?</p><p class="ql-block"> 在我的印象中,烫皮是具有乡村特色和富含正宗农家味道的小吃。不经意间,与它相隔已有50多个年头了。虽然多年未曾相逢,但它那纯朴的形貌,却时常闪现在我的脑海,它那独特的乡土风味,似乎是一根无形的琴弦萦绕在我的心头,弹拨着记忆里无法抹去的乡音。</p><p class="ql-block"> 几十年来,走过不少地方,尝过许多小吃,始终无缘与烫皮重逢。它的名字在如今年轻人的耳中或许已成了一个陌生的名词。我不知道烫皮为何会在这个社会中突然消失,并且会消失得无影无踪。是它形象太土上不了台面?似乎有点说不过去。那水菊包子不也是带着乡村特色和农家味道的小吃吗?缘何一直以来都深得大家的喜爱?是烫皮的制作方法太过繁杂,大家不愿劳烦?或许是吧,不然无法找到合适的理由。</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p> <p class="ql-block">  小时候,农村人家的生活都过得紧巴。那时,物资匮乏,买不到面条和米粉条。居家过日子,一年到头谁家没亲戚朋友来?况且,乡村民风纯朴,自古热情好客,隔壁邻居有人办喜事都得煮个点心,于是乎,各类小吃便如同各种山野小花汇集成五彩缤纷的春天,宛如曲曲风格迥异的民间小调,唱出了乡村独特的人文风情。</p> <p class="ql-block">  有道是“玫瑰花红不易摘,小曲好唱口难开”。烫皮虽然好吃,但制作起来却比较繁杂。首先,要将糯米和粳米按一定比例用清水浸泡一天,待米吃饱喝足水份后淘洗干净,然后用石磨把这些米磨成米浆。接下来烧大半锅水,待水沸腾时,便把事先准备好的铁皮烫盆放入水中烫热,再舀上一勺调成糊状的米浆,用一个做成“丁”字形的耥棍把烫盆里的米浆铺耥均匀。这是一道技术活,米浆舀多舀少,得根据烫盆的大小来衡定:太厚,不容易熟;太薄,取出的烫皮容易破,2——3毫米最合适。当匀摊的米浆由白色变成淡黄,慢慢熟透,便将烫盆从水中捞出,从一只角上轻轻掀下,一张光亮润滑、冒着清香热气的烫皮才算制作完成。然后把它晾在太阳底下的竹杆上晒。全部制作完成后,家中院子里一根根横架的竹杆上,挂满了一张张如同乳白色毛巾的烫皮,它们在阳光下反射出道道清亮的光,散发出缕缕浓郁的清香。</p> <p class="ql-block">  儿时,每年家中做烫皮,我都舍不得走出家门,总是赖在家中,竭力讨好地为母亲做些事情。(如守在灶前给灶堂加火添柴)看着一张又一张烫皮被母亲完整地晾上竹杆,我的心中没有太多的高兴,倒是有些失望。此时的我,很希望她多有几次失手,因为她一失手,烫皮就会被掀破,我就有理由和机会吃到那令我垂涎的美食。</p><p class="ql-block"> 烫皮晒到八成干了,得把它们从竹杆上取下来,卷成筒,用菜刀切成条,然后放进团箕里再晒,直到干透。这晒干了的烫皮在当时的农家可算是宝贝,无论是过时过节还是来人来客,它能招之而来,来之迎客。不管是做汤煮还是用油炒,只要抓上一把先放在凉水里浸泡,然后虑干倒入锅中,或煮或炒,放上葱蒜,辣椒等佐料,即刻,一盘上得了厅堂,见得了场面的点心便安然而来。你看那盘中的烫皮,一根根乳白娇嫩,油光透亮用筷子夹起送进嘴里细细一品,顿觉米香浓郁,爽滑柔润。既含面食的软绵,又不乏米粉的刚韧,非常适合大众的口味。一碗这样的烫皮下肚,能让你唇齿留香回味无穷。</p><p class="ql-block"> 烫皮,一个历史时期的特殊产物,乡村农家的一种风味小吃,随着岁月匆匆的脚步,与我们渐行渐远,慢慢退出了我们的视线,只在我们这一代人的心中留下或深或浅的记忆。</p><p class="ql-block">(文中图片来自网络)</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