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初夏即景

从心

（一） 河岸

这是较早期建的河岸，绿化、布道、设施比较齐全。河对岸是河堤、植被、一些树林及掩映在树林中的村庄。

脚恢复到能骑电动车的时候，我常骑车来到这河岸，练习走路，累了，坐下看会儿书。

上午或下午四点至六点，河岸幽静，散步的人少。眼前只有树、鸟、花、草、河水、云彩……

五月的天气，太阳增强了它的威力，树木都把各自的伞伸张了起来，高高低低的树，显得俊朗葱郁，绿光溢彩。树上的花少了，不像春天那样争奇斗艳，地上的花却多起来，不同颜色的花，杂在绿草中，引来蝴蝶翩翩起舞，让人心旷神怡。

路边几棵石榴火红的花，应是河岸五月花的代表吧！它们是那么热烈、灿烂、充满诗意。我想再冷漠沮丧的人，走到它们身边，都要心头一动，或驻足观看，甚至掏出手机，把这独属于五月的美拍下来。

让人心动的还有山栀子花，那么一树山栀子花，立在高处，隐在矮树丛中，先是一股浓郁的栀子花香，吸引人的鼻腔，再抬头睹到它那洁白、灿烂的芳容，虽然它与走道隔了一段距离。

五月初夏的花是有香气的，这种香不似春花的香，飘忽、缱绻，它是热烈而浓郁的，就如那白色的水芹花，就有一股浓郁的香，还有不知名的树，散发着好闻的香气，让我每次走到旁边，都要立足寻找。

五月的河水，不似秋冬之水的平静，它充满朝气，有一股流动的力量。水少时，听得到河水“哗哗”流动的声音，看得到它那跳动、欢奔的影子；水满时，有一种涌动的感觉。五月的云彩和河水浑然一体，似乎没有隔离的感觉，因为它们都有一种闪烁、涌动，不很安分的特点。

此处河段钓鱼的少，常看见一老人，穿着长筒套鞋，拿一张网捕鱼。网撒出去，像圆形蚊帐，一会收拢来，便有几只活蹦乱跳的手指长的鱼。

五月的风，轻轻地吹，风里有蝴蝶的影子，花草的香，还有各种鸟的鸣叫声。

当我走累了，坐下时，耳里满是各种鸟的奏鸣曲。

（二）鸟的世界

五月的鸟，特别活跃，特别欢快。

它们像彻底挣脱了束缚的精灵，在树上、树荫底下、草地上，栖息、跳跃、飞行，各种鸟的欢叫声不绝于耳。

骑行在河岸上方，或行走在河道上时，总看到不同种鸟的出入。

看的多的是，黑色的乌鸫鸟，它们从容的走在树底下，甚至大道的边缘，你在远点的地方，它们迟疑地慢慢走，等你走过去，又倏地飞走了。乌鸫鸟一般生活在大树中。

有一对画眉鸟，像一对冤家似的。我每次傍晚骑到道路转弯处，那里有一处人家，院墙外也种满了矮花树，一对画眉鸟纠缠着飞向花树，在树中“叽叽喳喳”叫个不停，其中一只鸟生气了，飞向路对面的大树，边飞边愤愤不停地叫，连翅膀也扇得不同，另一只鸟也在生气，呆在矮树上，对着飞鸟叫。过一会儿，矮树上的鸟终于飞向高处的鸟，它们又成双成对地飞翔，真有点“不是冤家不聚头”的味道！

花喜鹊也看得到，背部黑，翅膀上方两条白的花喜鹊，在树间草地自由飞翔。喜鹊叫，预示着好事的到来，但叫得凶很吓人的时候，家乡人说是有祸事到，此时在我家乡是不受欢迎的。而此处的花喜鹊，回到了自由的天地。

新刈的草地上，常有麻雀一窝蜂地，一边“吱吱吱”欢叫着，一边互相纠缠着飞行。与麻雀一起的，有时还有黄鹂，黄鹂比麻雀小，一身黄，机警得很，也是一群飞在一起，飞旋而过。

最喜欢高声歌唱的是斑鸠，春天来临，一直到五月的初夏，白天里，斑鸠的叫声“咕咕一一咕”，此起彼伏，在河两岸互相应和。

在一个风和日丽的上午，我看到一棵不很高的树上，一根枝上同时停留着三只斑鸠，它们在嬉戏打闹着，把树枝都压弯了。

高树底下的斑鸠步行出来，很像一只小鸽子，斑鸠是河岸边看到的头等大鸟，乌鸫其次。

一天上午，我正坐在树底下看书，突然河对岸远处的树林里，一两声“布谷，布谷 ”缭亮地响起，那气势仿佛破空而来，声音在对岸的森林由西向东移动，布谷鸟的叫声一响，连斑鸠的声音也盖住了，或者斑鸠的声音只是轻声的和音。

布谷鸟的声音，响动山谷，有声有色，回音绵长，“布谷，布谷”，它的叫声让人想到深密的山林，否则，一般的树林承载不下这样叫声的鸟。

后来几天，布谷鸟的叫声，总在傍晚五点左右，响亮地响起。

五月的布谷鸟叫，除了催促农事，还是求爱的信号，正是繁殖的时期，它们要通过叫声，找到心爱的伴侣，然后产下蛋进行繁殖。

我所生活的地方，除童年，已许多年没听到过布谷鸟叫了，而在河的这一方僻静处，对面的连绵的森林里，再次听到布谷鸟的叫声，这是连我自己也想不到的。

除以上的鸟，还有白头翁等其他鸟的样子，鸟的叫声……

五月的初夏，鸟的世界里，鸟以它们喜欢的方式生存、歌唱、快乐着。

“我是如此幸运，能够找到最适合我的方式（诗歌），用最忠诚的文字，把自己平放在世界上，一切的苦厄都成了配菜”，诗人余秀华在她的诗集序言里如此说。

我们的生存方式又是什么呢？我们靠什么活着，尽可能快乐地活着？